第458節

其實此刻正是當夏時間，這韓家溝雖然稱作是溝，實際上是在半山中的一處平地上建村的，村前有一條小溪水繞村而過，村中種植著許多的桃李果木，此刻許多還是素花壓枝未有衰敗之意。在黃昏時分的山村，翠竹紅花間低矮的屋脊簷角層層疊疊，村中炊煙四起，幼童老叟談笑盈耳，雞鳴牛哞之聲相聞，端得是一副絕妙田園山水之畫卷。
韓家溝中百十來戶人家大都是韓姓，村裡人多以務農為生，各家門院灰牆土瓦的，惟有位居村子中央的宗族祠堂造得飛簷疊角金碧輝煌，頗有鶴立雞群之態，一入村來便讓人感到鮮明無比。(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第十五章 風水之理
「果然如此！這裡的人比現代的人實惠啊，說不準……」邊長空此刻面上卻沉暗起來續，無奈的歎氣道：「如果我猜得不錯，貴村中必然是沒有大富之家，而且村民門的生活也都沒有餘財，想必這生活也過得是艱難。 ..」
這就是典型的廢話，大富之家若沒有事情是不會求神問卜看風水的，既然不遠幾百里來找『先生』，那麼完全可以肯定是有問題了，就連當村長的種族管理人家裡都沒有多少餘錢，需要同意為整個村子來梳理風水了，那麼這個村子怎麼會有大富之家？
村長面露慚愧之色的告訴道：「這是小老兒治理不善，倒是讓先生見笑批評了，在下希望先生能給指點一下迷津，也救一救咱們滿村的百姓啊，小老兒代他們向先生求救了。」說罷便向風水先生作了一揖。
邊長空擺手微笑道：「救黎民於苦難本來就是我們方士的本分，老村長你也不必如此的多禮。」邊長空一臉正經的說道。實際上他的心中所想的是，這次你至少也多拿一些真金白銀出來，這才是小爺作為方士最為想要的。然而這種話是絕對不能說的，這完完全全的破壞高人形象，只能讓對方慢慢的領悟。
邊長空在村子了小轉了一圈，然後沉吟片刻又說道：「如果想扭轉風水，使得這裡乾坤交替，就先要查脈追源，找出這一村的風水根源，我想先到貴村最開闊的地方去看看。」
實際上風水一說虛無縹緲，卻是卻又其真正的用處，對於邊長空來說，既然要拿人家的錢，當然也要把「活」給人家剛好，真正太高深的風水邊長空是不懂的，但是幫助這麼一個小村子來整理氣脈，這一點邊長空作為一名曾經的練氣士，絕對是可以做到的。所謂拿人錢財與人消災。既然決定拿人家錢了，那麼就要為人家做一些事情，總不能完全靠騙的，完全靠騙的手法，絕對不是長久之際。
在場的眾人對望了一眼，片刻之後，坐在背門位置的教書先生韓學理提議道：「不如我們去谷場那邊吧。那地方也能稍寬敞一些。」
邊長空應了一聲，眾人這才起身出門。自始而終肅立一旁的老張頭也不曾說話。待眾人離開祠堂之後，他便走到宗族靈牌前呆呆的靜想了少停。祠堂中的光照明亮，只見他半邊臉上扭曲而突結，額頭上方更是疤痕板結，不但沒有毛髮，看上去還是十分的不光潤。原來他是被火燒燬了面貌，而且他的右手也齊肘斷掉了，只餘下一副空蕩蕩的袖子，卻不知這右手是刀傷還是被火吞噬了。
這位老張頭在村子中的地位不低。而且也算是世代居住在村中的老人了，在一個多數都是姓韓的村子裡，他一個姓張的能看守宗祠，想來也不是一般人。從接受邀請之後，邊長空心下裡就一隻在小心提防著這位，在邊長空看來，這位老張頭絕對不是一個可以簡單糊弄的角色。
過了不多一會兒。老張頭顫巍巍的走入偏廳之中，小心的取出一些香燭點燃，然後緩緩的插入香鼎之中。他的臉上表情糾結，似乎是在做什麼決定一般。
一眾人望西北角行去，這裡的地勢越盤越高，待到谷場中的時候。完全可以俯看村寨，但見人卻如雞犬般大小在往來奔忙。百來個房子擠擠挨挨相聚成落一村，翠竹修篁的籬笆，古榕垂蔭的景色隨目可見。這谷場是村民們用來晾曬穀物的場子，方圓數十丈都是平平展展的黃土地，而且夯的十分結實，盡受得住連綿雨水地沖刷。
邊長空撇開眾人。背負著雙手徑望四周的情景，而且不時地端起羅盤像模像樣地勘測。這讓眾人心下忐忑，但是他們又不解其中的玄機，只得耐心地在一旁慢慢的等待。而那位老張頭此時已把祠堂鎖閉停當，同樣也是趕到了谷場之中。
大約過了一柱香的時間，邊長空勘察已畢，他背著手回到眾人的中間。在一旁的村長忙問道：「不知先生看的怎樣？我們韓家溝還能重振運道麼？」
邊長空故意面露難色的低頭垂想片刻，然後抬頭對眾人說道：「貴村的風水格局有些古怪，這脈理斷中有續，地格缺盈卻守望，唉，這其中確實很讓人費解，究竟是何原因，目前一時間我也不好妄下結論，還煩勞村長帶路，我還想看看你們村子的流水之源，具體的情況如何，等稍後咱們再作判斷。」
所謂欲擒故縱、欲語還休，看風水這種事情就是要多看少說，要一直看，直到把主人家看得心裡發毛了，自然是會不經意的自己暴漏一些情況的，如此一來才能最終服眾。
見邊長空給說得慎重，一干人心下也不禁揣揣的，眾人瞠目相對不知言語。只有那老張頭暗地裡微微點頭，頗有些欣喜之狀，眾人心中有著煩擾卻也沒有人看見他這一副表情。
老村長在前頭引路，一路將大家引到村口的一處碧水潭邊上。這一段路程也算不近了，一干村老族少的已然是年入花甲，如此一路步行之後都已經是累的喘息如牛了。
邊長空緩步走到潭水邊，凝目向著潭心觀瞧，但見薄煙聚籠一大塊如極清極淨翡翠般的碧水悠悠轉旋。接靠巖壁的地方，有那麼一泉清水汩汩湧動。原來此潭竟然是地下暗河破開岩石堆積而成的，這一處的水質甘美清冽溫醇透亮，岸便的青草滋潤宛若是露染青蔥一般的茂盛。
「這也應該算作是礦泉水了吧？想不到這韓家溝竟然是如此的幸運，能尋到這一方好的水源在此建立村子，常年能喝到這等水質的礦泉水，比起其它的村子來，也算是得天獨厚了。」邊長空在心下暗暗的向著，表面上卻是輕輕的點了點頭。
看完這水源之後，邊長空的眉頭深鎖，似乎是有著極大的難題解不開一樣，只見他慢慢地踱回來說道：「風雖滯澀，但也能引財到戶，而且山高接連脈，運勢不絕，此處水清而靜，子嗣必當旺盛，而且財富清貴。所謂山上龍神不入水，水上毛神不上山。又是真龍不吐惡水，惡水不向真龍走。貴村的格局應是上佳之位，只是這很沒有道理啊……」
眾人見他說得吞吞吐吐，又賣起了關子，俱是心中憂疑不定。村長十分明理地排眾上前，走近邊長空暗中塞了二兩碎銀子開口懇求道：「先生，咱們韓家溝人丁少，財力又弱，日子過得實在是太艱難了。還盼望先生指點迷津！格局風水上有什麼不適，在事務上有什麼為難之處，先生但請明說不妨，只要小老兒能辦到的，決不敢推辭的。」
邊長空面無表情的把銀子袖好之後，這才一臉愁容的說道：「既然村長這麼說了，在下也不敢藏私隱瞞了。依術法道統所傳，風水憑者氣也，氣運盛則人財生。但據在下勘察，貴村雖然原本氣運不虛，但似乎有外氣騎欺，仔細地敲之下，想必是有不明之物鎮鎖關竅，致使這氣窒難渲。解鎖當是不難，不過就算我今日解了鎖困，貴村要真大起來，恐怕也是要假以時日的，這不是朝夕便可生效的事情。」
這些原本就是看風水的江湖套話，無論是以前看王道全給人家看風水，還是近日來馬叔的傳授，都是如此來說的。首先這關鍵根源之處最好是讓村裡人自己說出來，如此在由他這位風水先生來給解決的話，那麼就絕對可以服眾了。
而且還必須要點明了這風水不是朝夕可以生效，想要觀察效果，必須是十年八年的才成，至於等到了十年八年之後，人家發現風水並沒有什麼改善找上門來的時候，自然可以在找其它理由來搪塞了，誰能保證十年八年的時間裡沒有發生過什麼重要的事情影響了風水格局？或許是砍了幾棵樹，或許是敲了幾塊石頭，或許是新蓋了兩間草房，這都有可能破壞風水的。總是風水先生是不會錯的，即使真的錯了，那也是被村裡人為破壞的，一切都與他們無關。
村長聽了連忙點頭道：「只要能把鎖鎮除去，韓家溝的上下都感激先生的大恩大德。」
一聽村長如此說法，眾人都紛紛附和皆稱極是。
此時靜默多時的老張頭卻走上前來，面中透著狂喜的抓著邊長空的手連連搖晃道：「這下可真是找對人了！先生果然是洞察玄機！哈哈哈！我們韓家溝總算是有救了！」
不知為何，邊長空看到這位老張頭如此的神色，心中確是咯登一下，似乎是感覺到有什麼極為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一般。
「什麼？你們要去寒風谷？那裡……」眾人聽了老張頭的話，均是面色煞白，不僅沒有了言語，而且還面面相窺的互相望著，彷彿是聽到了什麼極可怖之事。
邊長空將這一切都看在眼中，他的眉頭皺了皺，卻並沒有言語。這問題的關鍵總算是暴露出來了，但是這問題似乎是不那麼好解決啊？(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第十六章 奇異棺槨
寒風谷就在村南八里處的兩做山脈峰巒之間，兩座山脈自南北而來，最終到此匯合卻不相接，並且一直蜿蜒而行，這中間便只留下了一道峽谷，次峽谷寬能容下六駕車馬通過，長足有五里左右。 ..峽高而峭，並有籐葛依附纏繞如網。
因數十年來獵戶樵夫路過此處時，多有意外殞命的事故，故而漸漸被傳為不祥之地。又有人說每到月圓之夜，谷中都會有青濛的霧氣升騰，這霧中妖影幢幢淒聲厲嘯不絕。而且平日進谷總是讓人覺得寒風陣陣的，因此便落下了一個寒風谷的名頭。
村裡愚夫愚婦們的流言多屬於是罔測，然蜚語如潮久傳之下，這寒風谷已經是成了妖魔聚集之地，鬼怪誕生之所。讓附近的村民人人竦懼無人再敢靠近通行。
「不……不必去那邊了吧？張師傅，去了那裡我們都會有不測之虞的啊……」教書先生首先有了打退堂鼓之意，其他人面面相望也都些猶疑。
「不去？不去那邊看看，咱們韓家溝可就要毀了啊！想想咱們村裡的孩子們！科考無名當官無望吃飯穿衣都不如人家。照這樣下去，情況只會是越來越壞的，你們倒是忍心！現在邊先生來了，正是大好的機會，你們卻又怕甚麼？」老張頭看眾人面露不豫，頗有些躊躇退卻之意，不由得大怒的說道，他那章醜臉此刻頗有猙獰之態，甚是讓人絕對害怕。
「我大嶺鎮韓家溝村三百餘年，為的便是韓家溝的氣運能在將來今日福澤深厚，如今請得邊先生到來正是解禍之時，你們卻信了那些鬼怪傳言而怕死不敢去，不妨告訴你們，那寒風谷我每年要走六次的，要死的話我早死了！也絕對活不到現在。」老張頭神情激憤的說道。
經過他這麼一說，眾人這才想起來，每年驚蟄前後、端午、七月十五等這些節氣的時候。老張頭總是從村中支出一些財物購買祭品入谷，只是他入谷之後，具體去做了何事，誰也探問不出，總是讓人覺得神神怪怪的。若非上任村長終前留話說過，一定要遵其所言給予供給，這事關係韓家溝千年的氣運。此話說得嚴重，村中自然是無人不敢不從。
「可是……」韓學理欲待抗辯卻又無言。最終只得低頭退到一旁無聲的看著村長。
村長歎了一口氣說道：「就依老張的話吧，孩子們這樣誰也不願看到。」隨後他又轉向邊長空道：「如此就仰仗先生的之力了。」那邊長空面沉似水諾了一聲，眼珠四轉卻不知在想些甚麼。
「咦？這塊牌子是怎麼跳出來的？清明的時候我看還好好的？」老張頭一進洞裡便蹲下身子奇道。
地上橫放著一根大釘子，那釘子的一側三寸的地方，地面有一個手指粗細的洞口。由釘洞向左右看來每間隔兩掌距離便有一棵釘子釘入地面繞著一具棺材圍成一個大圓。看來這棵釘子原本也是釘入地面的只是不知何故卻跳了出來。
這銅釘色成赤黑，圓頭方身有三指來長。釘身上雕鑄著鎮煞辟邪的青龍，這條青龍張雅舞爪，揚須鱗甲清晰宛然，顯示出這冶造工藝精緻得緊。那釘帽大如象棋。頂上刻有一些不明的符菉文字，這些符菉銘文一看就知道乃是道家真傳，這些刻文是用硃砂填染的，雖歲經過月流轉硃砂依然鮮紅如新。
「四象鎮煞釘？」邊長空面色一喜，旋又是煞白一片。
「這可是修道之人的鎮煞法器啊，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象震煞！九九八十一根震煞法釘，每一根煉製起來都是極難的。」邊長空摩挲著手中細長的釘子。眼中卻是游移不定，顯然是心中頗費思慮。
他依稀還記得，在姬洛緣的藏書之中，有一本《陣元煉術經》中，關於四象鎮煞釘的熔造之法：陽銅熔煉七七四十九日，金鼎培氣七七四十九日。用四象後裔妖獸的血浸染九九八十一日後。在隨後的一百零八天裡，每到陽時再續刻專用符菉字文等等，煉製這麼一條佈陣的法器，共需費時三年左右的時間，而後還需設壇加持神符咒煉化硃砂填染等後續工夫，這一套陣煞法陣極為繁複，在釘成後法力非凡。堪稱辟邪聖物。
其造法費心費力，又要合四時陰陽。邊長空一直以為沒有誰會為了煉製這麼一套只能是用來鎮妖的陣法而耗費這麼長的時間，卻不料想今日竟能目睹實物，看來道家之中還是有很多高人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