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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0節

我付了賬,然後下車,在魯谷山附近逛了一會兒,然後摸進了裡面去。
這會兒的天,已經濛濛亮了。
之所以來這個地方,倒不是別的原因,而是我記得之前與小曲閒聊的時候,他告訴我,總是聽新聞說大人物都埋在魯谷山,他以後要是死了,能夠埋在那兒,也算是沒有白來這世上一遭,值了。
我離山之前,想起這一遭,在山門前跟王大明聊過,他也贊同我這麼做。
所以我就來了。
魯谷山就是人們常說的bb山,一般人進不來,我不太懂這風水學,也怕被人打擾,所以並沒有挨著陵園,而是勉強找了一個向陽的小坡,挖了坑,將小曲給埋下。
弄完之後,我親手削了一個木質墓碑,並且在上面寫下了五個字。
曲無山之墓。
摸著那墓碑,我彷彿又瞧見了那個一臉沒心沒肺笑容的殺馬特年輕人,在對我傻樂。
我又整理了一下周圍,然後拍了拍浮土,低聲說道:「一路走好。」
轉身,下輩子見。
正文 第三十九章 重逢
在約定好的時間地點,我趕到之後,發現過來的並不只是我一人。
那個看上去不起眼的操場大院之上,來了許多的人,我透過鐵柵欄打量了一下,有我認識的,比如李洪軍,比如李安安,以及小狗,也有我不認識的,那一個一個的架勢,看上去很足,五顏六色的氣息,沖天而起,讓人心頭不由得一陣震顫。
操場那邊熱鬧得很,而門口卻有穿制服的守衛攔著,問我道:「先生請留步,請出示你的身份牌。」
我愣了一下,說道:「身份牌?你說的是身份證麼?」
我伸手往兜裡摸,然而那人卻顯得十分嚴肅,一臉認真地說道:「不好意思,先生,如果你沒有身份牌的話,還請趕緊離開。」
我將白老頭兒遞給我的紙條拿出來,說道:「我只有這個紙條,至於你說的什麼身份牌,我真不知道。」
那人接過了我手中的紙條,打量一眼,然後問道:「請問是誰給你的?」
我說道:「白知天。」
那人顯然不知道白老頭兒到底是誰,皺眉想了一下,然後對我說道:「您稍等,我去找人過來,幫您處理。」
他轉身進了院門裡面,沒一會兒,走出來一個紅臉膛的中年漢子。
他打量了我一眼,說道:「請問您是……」
我戴著肥六爺那兒弄來的人皮面具,不想自報姓名——倒不是我矜持,而是我參與此事的消息,能隱秘一些,自然還是隱秘一些比較好。
畢竟盼著我死的人,還是很多的。
我沉吟一番,然後指著遠處的李洪軍說道:「李洪軍是你們的人麼?他認識我,能叫他過來麼?」
那人回頭,看了一眼正在操場邊緣與人交談的李洪軍,臉上露出了笑容來,對我說道:「你早說認識李隊長,就用不著這麼麻煩了啊……」
他叫人去喊李洪軍,而這個時候,一行四輛黑色奧迪從遠處的街道駛來,停在了大院門口。
緊接著,從那車上下來十幾個人來。
這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全部都穿著白色的唐裝,那唐裝的左胸口處,還紋著「薛」字,領頭的是一個梳著大背頭、氣勢十足的老頭子,他的手中還抓著兩個圓滾滾、油津津的核桃,雙目微瞇,打量著跟前這兒,那紅臉膛瞧見,不再管我,立刻迎了上去,拱手說道:「薛掌櫃,您來了?」
那梳著大背頭的老頭子微笑著說道:「一支穿雲箭,千軍萬馬來相見,上頭有令,我薛麻子如何敢不來?」
薛麻子?
我原本對那紅臉膛有些不滿,覺得自己被怠慢了,沒想到這一行黑色奧迪過來,下來的卻是京城幾大妖王之一的薛麻子,立刻不再言語。
儘管我對於這等權貴人物並無敬畏之意,但本著不惹事的原則,我還是下意識地朝著旁邊靠了一下。
那紅臉膛與薛麻子應酬著,這時李洪軍趕了過來,在守衛的指引下,看向了我,不過因為我臉上戴著人皮面具的緣故,使得他並沒有認出我來,一臉疑惑的表情。
我朝著他揮了揮手,然後示意他先別言語。
李洪軍似乎猜到了什麼,走了過來,但沒有與我多說什麼,而薛麻子在那紅臉膛的指引下,走進了大院裡去,瞧見門口的李洪軍,認出了他來,招呼道:「哎,洪軍,你也在這裡?」
李洪軍點頭,說道:「薛爺爺,許久未見了。」
薛麻子看上去是個頗有威勢的人,但面對著李洪軍,卻顯得分外和藹,笑瞇瞇地問道:「你爺爺怎麼樣,好久都沒有瞧見他出來了。」
李洪軍說道:「身體還好,不過有些暗傷,還需要慢慢修養……」
薛麻子問道:「你這一次也去?」
李洪軍說對,國家有難,匹夫有責,噬心魔此獠一旦進入我國領土,必將生靈塗炭,只有將他攔截在國境線之外,方才能夠避免這樣的悲劇發生,國家養士數十年,是我們慷慨而出的時候啦。
到底是官宦人家出身的子弟,這官話說起來一套一套的,而且還特別真誠,那薛麻子聽到了,非常認同地點頭,說對,正是如此,我方才帶著老薛家這十幾口人,也趕了過來。
李洪軍拱手說道:「歐陽前輩也來了,正在裡面跟領導們敘話,您請進。」
薛麻子點頭,說好,好,咱們回頭聊。
他說完,卻是在那紅臉膛的帶領下走進了大院裡去,而隨後,李洪軍朝著我走了過來,低聲問道:「你是……」
我說道:「侯漠。」
李洪軍愣了一下,隨後滿是驚喜地說道:「你怎麼來了?」
我也有點兒意外,說道:「他們沒人告訴你?」
李洪軍搖頭,說沒有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