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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9節

說到這裡,他惡狠狠地看著神戶大川,一字一句地說道:「敢問閣下所佩的,到底是哪一把呢?」
聽到馬一岙義正言辭地質問,神戶大川愣了好一會兒,方才緩聲說道:「想不到,你對我們神戶一族,倒是瞭解得很清楚啊。」
馬一岙拱手朝天,朗聲說道:「國仇家恨,這些記憶,乃一個民族最沉痛、也是最寶貴的東西,它時刻告誡和激勵著我們,『落後就要挨打』,我踏入這個行當以來,師父就跟我說過此事,讓我不能忘,因為日後倘若再起大戰,我輩修行者,將是沖在第一線的那批人……」
啪、啪、啪……
神戶大川拍起了手來,而我以為他會惱羞成怒,大手一揮,讓人一齊湧上前來,然而他卻笑著說道:「好,很不錯,說句由衷的感想,你的師父的確是一個值得尊重的人,他講的話,也非常有道理。」
他說罷,往後退了兩步,然後說道:「既然談不攏,那就不談了。今天與兩位的聊天並不是很愉快,不過我相信只要是誤會的話,就會有解開的一天。」
他突然的冷靜,讓蓄意挑釁的馬一岙和我都有些錯愕,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而隨後神戶大川揮手,招呼旁人道:「這邊排隊太久,你讓人將兩位先生送回去吧。」
有人聽令,點頭說是。
神戶大川沒有再說,而是轉身離開,而沒走幾步,他突然回過頭來,朝著我們說道:「神戶一族的三把聖刀,的確是累積了無數血跡和亡魂,不過因為是先人之物,所以我沒辦法將其處理。不過對於此事,我表示很抱歉,如果有機會彌補的話,我一定會努力,消弭中日兩國民眾和江湖之間的恩怨——在這裡,我代我神戶一族的先人們,向你們說一聲,對不起。」
他朝著我們鞠躬,九十度那種,如此三秒鐘之後,這才真正離去。
瞧見神戶大川的這種表現,讓我和馬一岙無比的錯愕。
萬萬沒有想到,這位神戶大川的胸懷,居然這般寬廣,有著一種唾面自乾的勁兒,著實讓人琢磨不透。
我原本想著在這兒鬧事,但人家都做到這地步了,也不好再繼續,瞧見有人過來招呼我們登船,便順驢下坡,朝著不遠處的碼頭邊緣走去。
在水邊,有一個能坐七人的快艇在那裡等待,領著我們過來的工作人員臉色有些不太好,但依然稱職地交代道:「這兩位是我們霍家的貴客,現在有急事返港,你送一下。」
那穿著制服的船夫看了我們兩人一眼,問道:「還有別人麼?」
那人對我們還算客氣,但對船夫,卻沒有了好臉色,說道:「叫你幹嘛就幹嘛,囉嗦什麼?」
那船夫聽到,不敢再問,起身邀請我們上船。
我和馬一岙上了船,那船夫讓我們繫上安全帶,然後開船往外走,快艇越過不遠處還在排隊登船的渡輪,往外海走去,我也顧不得旁邊的船夫,問馬一岙:「那老鬼子到底是什麼意思,他難道是屬烏龜的,這麼能忍?」
馬一岙也是一拳打在棉花上,鬱悶得很,說這傢伙自然是厲害角色,要不然怎麼可能成為噬心魔的助手麼?
我說我還是搞不懂啊,他剛才差點兒就要爆發了的。
馬一岙說道:「大概有可能是顧忌影響吧,雖然不少人都知道此人真正的身份,但明面上,還是很少公開的,畢竟黃泉引的名聲著實難聽,而且當時好多人都朝著咱們這邊望過來,他倘若是貿然動手的話,肯定有很多人會管——另外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我們的佈置被他看出來了……」
我歎了一口氣,說可惜那麼好的機會啊。
馬一岙說道:「其實也別這麼想,那個神戶大川氣息深沉,藏得極深,他倘若是真的動手的話,我們兩個很有可能未必是他的對手。」
我說這麼厲害的麼?
馬一岙說道:「他身上,有一股很恐怖的死氣,你難道沒有感受到麼?」
我搖頭,說那傢伙藏得太深了,一點兒氣息都不露出來,我是真的沒瞧見——你怎麼看到的?
馬一岙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說道:「這體質,抵達一定的境界,倒是能夠感受到一點兒的——雖然沒有小和尚那麼神……」
快艇的速度,比渡輪要強上太多,一路飛馳,風聲在耳邊呼呼吹過,都差點影響到我和馬一岙的談話了。
我聽得有些耳鳴,對那船夫喊道:「嗨,兄弟,開慢點,其實我們也沒有那麼趕。」
因為相隔一點兒距離,那船夫好像沒聽到,繼續狂飆。
我不得不解開安全帶,走上前去,拍他的肩膀,那船夫被我拍到,嚇了一跳,回過頭來,一臉驚恐,我重複了剛才那一段話,他愣了兩秒鐘,方才回過神來,趕忙點頭,說好,好。
話雖如此,但那速度卻也沒有減緩多少。
不過我也沒有跟他計較什麼,而是回過頭來,對馬一岙說道:「你之前聽過神戶大川這傢伙麼,跟我說說,他到底是一個什麼人,?總感覺老鬼子剛才有些惺惺作態,忒假了一點兒……」
我開口說著,而馬一岙卻並沒有答我,而是看向了開快艇的那船夫。
我愣了一下,說怎麼了?
馬一岙突然間臉色局面,衝著我大聲喊道:「不對勁,跳船!」
說罷,他解開了安全帶,隨後朝著旁邊的海裡一躍而下,我不敢猶豫,也跟著跳了下來,結果人在空中,就被一股突如其來的巨大衝擊波襲擊到,它重重地砸在了我的背上,緊接著,一股恐怖的巨響,充斥在我的耳中。
那快艇,陡然爆炸了。
轟……
正文 第五十四章 烤鯊串瞭解一下
(為@肆先生 盟主加更)
巨大的衝擊力帶著灼熱的氣息,陡然撞到了我的背上來,好在馬一岙及時提醒,我們兩人跳船之後,那船夫方才反應過來,陡然引爆,使得兩者之間存在了一定的距離,所以即便是氣浪波及到我們這邊,但威力卻已經減緩到了可以接受的程度。
即便如此,我還是給推出了十幾米之外,隨後重重地落到了海面之下去。
我所有的慌亂,在身子沉浸在冰冷的海水中那一瞬間,就迅速地消退去。
該來的,總算是來了。
如果說那個神戶大川面對著我和馬一岙這般的嘲諷還能鎮定自若、唾面自乾,而且沒有一點兒反應的話,我或許會對這位日本老東西另眼相待,甚至會心生畏懼。
畢竟城府太深的傢伙,誰瞧見了都會害怕。
但這傢伙卻選擇在這個時候出手了,說明了什麼呢?
他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