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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4節

首當其衝的,並不是我那被卡住的右腳,而是右手的毒。
這玩意將我的右手手掌弄得無比疼痛,而我先前的自暴自棄,也使得它越發惡化,已然麻木發黑。
我剛才沖泡麵的時候,其實已經十分不便了,但飢餓讓我忘記了一切,現在當我發現希望仍在的時候,就不得不認真面對起這玩意來。
我可以確定一點,那就是這應該就是毒,而且與百眼魔君的本相有關。
蜈蚣,這玩意的毒性一直以來大名鼎鼎,而延伸到夜行者這兒來,也是能夠理解的,所以我甚至都有些慶幸——時值如今,我的右手還能夠動,這簡直就是一個奇跡。
當然,這也與我的身體素質有一定的關係。
不過即便身體強健,抵抗力強,也並不能夠解開我中的毒,只是相對延緩了一些而已。
如果這毒真的爆發出來,直入心肺,只怕我就沒有什麼辦法了。
等等,直入心肺?
我突然間想了起來,馬一岙的師父王朝安,他中了鼠王的劇毒,然後也是入了心肺之中,不得不需要后土靈珠來引導,將毒素排出。
但當時我們獲得的,是癸水靈珠,起不到后土靈珠的神奇功效,只有通過緩緩推行,將那毒素給控制住。
也就是說,癸水靈珠,對於解毒,其實也是有功效的。
而那癸水靈珠,已經融入了我的身體裡來。
這麼講,是不是也代表著,我或許能夠通過癸水靈珠的功效,將這蜈蚣劇毒給慢慢地逼出來呢?
想到這裡,我終於明白了,我之所以到現在還沒有死,並不是我的身體有多麼的強健,而是癸水靈珠的功效。
天無絕人之路。
當一個人絕望的時候,感覺整個世界都崩塌了,暗無天日,而當心生希望之時,卻發現面前的種種艱難險阻,卻彷彿沒有那麼可怕。
一切皆有解法,只要有足夠的耐心和意志。
而我此刻,簡直就是否極泰來。
我開始嘗試著行氣,當我激發出了手掌心處的癸水之力,通過右手的手掌,以及前臂的時候,一種麻麻癢癢的感覺傳遞到了我的腦海之中來。
果然,這是有效果的。
簡單的好轉,讓我信心倍增,即便是這種感覺十分微弱,並沒有立竿見影的效果,但對於我來說,無異於曙光乍現。
雖然這是水滴石穿的苦功夫,但我必須咬牙堅持。
我開始不斷地用癸水之力來沖刷右手,一遍又一遍,讓它從我的經脈之中,從我的血肉肌理,從所有被劇毒感染的地方一點一點地掠過。
我通過時間的累積,將被攻城略地的感染區,一點一點地壓迫縮小。
這是一場漫長的拉鋸戰,需要足夠的耐心,所以我盡量地不動彈,全心全意地行氣,並且控制飲食。
而即便如此,期間我還是進了四次食,而且還進行過兩次的排泄。
換算成時間,我覺得至少應該有了三天時間。
終於,經過反覆沖刷之後,我的右手老皮脫盡,烏黑髮紫的狀態不見,重獲了新生,那毒素也隨之排出了體外去。
不但如此,經過這幾日的耐心行氣,我發現經過癸水之力反覆沖刷的右手,變得比左手要粗壯了一些,力量也隨之增強許多。
當全部的毒素排除之後,我使勁兒捏著拳頭,能夠感覺到拳骨在卡嚓作響。
我往地上猛然一砸,卻聽到地板都在顫動著。
力量十足。
解決了右手的毒素之後,我開始嘗試著解決被卡住的右腳。
倘若我學過縮骨功之類的手段,這事兒恐怕是難不倒我的,但遺憾的是我對於這法門完全不懂。
好在這幾日我在用癸水之力洗刷右手之時,也行氣全身,將全身經脈給疏通了去,使得麻木的右腳也舒緩了許多,不至於血液流通不暢,導致右腿壞死。
我開始嘗試著將右腳往回收,不過它死死地卡在了石塊裡面,而那石塊則與上方成千上萬噸的積石連接在了一起。
憑藉著我的力量,是完全扛不住的。
我摸向了支撐這狹小空間的金箍棒,想要將其收縮,然後往右腳的空隙伸進去,憑藉著妖力的膨脹,掙脫出一片空間,讓我得以掙脫。
但我好幾次摸過去,卻又撤了回來。
我之所以能夠活下來,有這麼一個小小的空間,最主要的原因,就是金箍棒的支撐,讓那一整塊石板沒辦法壓下來。
如果我將金箍棒給撤走的話,那千鈞之力,會不會垮塌,直接施加在我的身上來?
可能那石塊的空間結構已經形成,完全無礙。
也有可能金箍棒一撤,造成二次轟塌。
我此時此刻,不敢去賭。
猶豫了許久,我決定進行另外的一種嘗試,那就是借助燭陰之火的力量,用高溫將壓住我右腿的局部石塊給融化掉,然後將右腿給扯出來——這種溫水煮青蛙的手段看上去收效緩慢,但因為不是驟然間改變當前結構,所以安全性會更大一些。
唯一的難題,是燭陰之火的熱度,未必能夠熔解岩石。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種存在於我體內的燭陰之火雖然能夠製造出強烈的高溫效果,甚至可以灼燒許多實物,但想要達到將石頭給熔化的效果,其實還是十分勉力的。
畢竟燭陰之火又不是傳說中的「三昧真火」。
不過有的事情,總是需要去嘗試一下的,不然又怎麼知道不可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