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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4節

人姑娘完全就沒有搭理我的意思。
我跟著馬一岙來到篝火前,那留著山羊鬚,看著有點兒像是阿凡提的大叔正在熱情洋溢地說著話,而迪麗雖然對馬一岙有些依依不捨,但還是離開,走上前去,做起了翻譯來。
其實這話兒都用不著翻譯,也就是正常的場面話,歡迎遠道而來的客人,希望我們能夠在這裡玩得開心,度過一個美麗的夜晚。
隨後長者舉起了手中的羊角杯,與我們乾杯同飲。
那位格噶大叔說話的時候,我們的手上也給塞了羊角杯,杯中的葡萄酒斟滿,不過聞著有些發酸,並不算是什麼佳釀。
彭隊長舉杯,但並沒有飲下,而是看了旁邊的唐道一眼。
唐道卻沒有猶豫,直接舉杯飲下,而其餘人瞧見也沒有再作等待,飲下那杯酒。
我同樣喝下,感覺有些發酸,酒味很淡,卻有很濃的葡萄味兒,顯然釀酒的技法並不高明,只是做了很原始的發酵工藝。
不過還別說,這一口酒下去,反倒是將胃口打開了,聞起那噴香入鼻的烤羊肉,越發讓人嘴饞。
長者敬完了酒,又摸過了一把雕工精美的銀刀來,割下烤羊身上最為肥美的一塊肉,遞到了彭隊長的跟前,而這個時候,唐道卻走上前來,彷彿嘴饞一樣的先吃了一口,隨後大呼道:「好香,好香……」
彭隊長瞧見,先是故作呵斥,隨後笑瞇瞇地將那一塊肉給放進了嘴裡去。
他這是確定了烤羊肉無毒,方才敢放心大膽地吃下。
彭隊長吃下第一塊,宴席算是開始了,長者開始分餐,將那烤架上的羊肉不斷旋轉,然後分肉下來,用陶盤盛著,分遞給眾人,我也分到一塊胸脯肉,嘗過之後,果然外焦裡嫩,十分鮮美。
而隨後又有煮熬過的羊肉湯端上來,唐道依舊先嘗試,確定無毒之後,分發眾人。
眾人分食羊肉,喝著葡萄漿,且歌且舞,十分開心,我和馬一岙在旁邊吃著,不斷有年輕的小姑娘過來,與馬一岙搭話,邀請他去跳舞,而我則窩在角落裡。
好在有一個墨言小和尚作陪,方才沒有那麼孤單。
一切彷彿都只是一場熱鬧的宴會,然而等到宴席正酣的時候,突然間有一個體型肥碩的婦人從不遠處的屋子裡跑來,沒幾步,便摔倒在了地上。
而隨後,她再也沒有爬起來。
正文 五行山下第八章 村民的求救
瞧見那撲倒在地的婦人,我的心中陡然一跳,心想:「來了?」
而表面上看著彷彿十分享受宴席的一眾人等也都停下了手頭的動作,紛紛朝著那躺倒在地的肥胖婦人望去,那四個猛虎班的戰士甚至在第一時間內,將張潔老師,以及她的學生黃學而給團團圍住,不讓他們突然遇襲。
一瞬間,場面為之一靜。
而隨後,那長得跟阿凡提一樣的格噶大叔乾笑著,與彭隊長解釋,然後還有人過去,將地上的肥胖婦人扶起來,想要拖走。
迪麗跟眾人翻譯道:「她喝醉了,喝多了,打擾到客人了,對不起,對不起。」
她說話間,村民已經將婦人給拖走去,而彭隊長終於站了出來,開口說道:「慢!」
他一聲令下,陳兢和唐道立刻將人給攔住了,不讓他們離開。
雙方僵持,不過很快陳兢就將人給搶奪過來,將手往那婦人的鼻子裡輕輕一抹,確定之後,朝著彭隊長拱手說道:「沒氣了。」
死了。
這人是真的沒氣了,然而村民卻說她只是喝醉了酒,這謊言說得實在是太勉強。
死了人,這事兒可就鬧大了,彭隊長的責任雖然主要是保證科考工作的順利進行,但他畢竟是國家公職人員,不可能對於這種惡劣事件熟視無睹,當下也是站了起來,冷冷看著那格噶大叔,開口說道:「到底怎麼回事,說!」
他是天機處的高層大將,天生就帶著一股說不出來的沉穩威嚴。
這種威嚴平日裡還不覺得,而當彭隊長整個人的氣勢提起來的時候,卻如同山巒傾倒一般,讓直面他的人感覺到心驚膽戰,難以抵擋。
而那格噶大叔愣了一會兒,突然間跪倒在地,給彭隊長磕頭,高聲呼喊道:「官老爺救命,救命啊……」
他此刻說道,居然不是妖語,而是帶著很濃重口音的漢語。
這口音如此濃郁,以至於不仔細聽,根本就聽不出來。
而格噶大叔這麼一跪,現場之中有一大群人也都直接跪倒了下來,只有十來個人站在原地,有些發愣,不知道到底是該跪,還是該走。
彭隊長原本只是想要嚇唬一下對方,讓他們說出實話,畢竟這個村子充滿了重重迷霧,不知道藏著多少秘密。
他先前知曉卻不點破,就是想要知道這幫人的葫蘆裡到底賣著什麼藥,沒想到這一詐唬,這一片人都跪倒在地了去,頓時就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知道到底怎麼回事。
而那格噶大叔顯然也只會這麼一句,反覆說著,希望我們能夠聽懂。
場面有些僵持,而這個時候,異域美女迪麗走上前來,給我們解釋道:「烏蘭大姐她本身就有心臟病,今天是因為太過於高興了,所以有些得意忘形,一不小心就過去了,這件事情格噶大叔害怕嚇到大家,所以才會騙大家是喝醉了酒……」
說完這個,她回頭看了格噶大叔一眼,臉上帶著笑容,但話語裡卻滿是威脅,用妖語說道:「你想活命,就別亂說話,否則惹惱了大王,你的妻子和孩子,就都不要活了。」
隨後,她又解釋了剛才的一遍說法,讓格噶大叔確認。
格噶大叔一臉驚容,卻不得不按照她的說法來講,彭隊長面無表情地聽著,而這時張老師緩步走了過來,平靜地對迪麗說道:「你不是說你很早就來到這兒了麼,按理說是沒怎麼受到過教育的吧?為什麼你還懂心臟病呢……」
她笑吟吟的,而陳兢這時卻陡然出手,身子一縱,居然就落到了那迪麗的跟前來。
這個看上去頗有異域風情的年輕美女瞧見陳兢突然近前,臉色陡然一變,手往腰間一摸,卻是扯出了一根皮鞭來,在空中猛然一抖,發出了一聲炸響,隨後朝著陳兢的雙手纏去。
她這近乎於本能的一鞭子,顯露出了極為熟練的手段來。
而在她出手的一瞬間,我感覺到一股青黑之氣,從迪麗的身上陡然浮現出來。
妖氣?
我有些震撼,我本以為自己的望氣術已經算是圓潤小成,覺得那人是否真的有料,我一眼望去,便可知曉,卻不曾想這女人在我眼皮子底下待了那麼久,她是夜行者這事兒,我居然都瞧不出來。
看走眼了,看走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