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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0節

看過信,收起來之後,我們又聊了一些其他的事情,王朝安甚至還當場指點了馬一岙一些修行上面的疑惑,而對於這些,他們都沒有避諱我這麼一個外人。
隨著時間的流逝,天色漸漸變黑了,然而田女皇卻依舊沒有回來。
我瞧見逐漸變得稀疏的院子,忍不住說道:「要不然,咱們先回去,改天跟他們約好了再過來?」
王朝安師父平靜地搖了搖頭,說不,再等等。
我有些著急了,說可這要等到什麼時候啊?她要是今天不回來的話,我們是不是要枯站一宿呢?
王朝安笑了,說你們是站,我是坐。
我有些憋屈,紅著眼說道:「前輩,我……」
王朝安擺了擺手,不再多說,而這個時候,不遠處的黑暗中走來一人,瞧見我們這邊,快步走了上來,衝著這邊招呼道:「請問您,可是……湘南奇俠王朝安,王前輩?」
我抬頭,瞧見那人卻是中州大俠鄒國棟。
王朝安瞧見那人,拱手說道:「正是我,不知道你是……」
鄒國棟有些激動地走上前來,躬身行禮之後,方才認真介紹自己:「前輩你好,久仰大名——在下鄒國棟,豫南人士,您可能沒有聽過我,但我師父是黃全安,不知道您是否記得?」
王朝安聽到,忍不住笑了,說原來是老黃的弟子,記得、記得,如何能忘記呢?想當初我與你師父還在壺口瀑布並肩作戰過呢……時間過得真快啊,一晃眼,那麼多年都過去了。
鄒國棟恭聲說道:「我常聽我師父說起你的故事,心中一直仰慕得很,只可惜一直沒有機會得見。」
他這話兒說得虛偽,事實上,他鄒國棟與馬一岙是認識的,而且定然也知曉馬一岙的師父就是王朝安,但我從未有聽馬一岙提及過,這位中州大俠曾經跟他打聽過。
不過這話兒雖然有些假,但說出來的確好聽,王朝安與他又聊了幾句,這時鄒國棟才看了我們一眼,問道:「幾位站在這兒,可是有什麼事情要做?」
馬一岙說道:「我們過來找田副主任,只不過她好像去了下面的區縣,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鄒國棟一聽,有些驚訝,說去了區縣?不能啊,她剛才還打電話,叫我去她辦公室開會呢?
什麼,田女皇在這兒?
聽到這話,我的臉一下子就變青了。
敢情人家知道我們過來了,這是在故意晾著我們呢……
正文 馬猴崛起第三十五章 田與王之間默契
聽到鄒國棟說出了這個殘忍的事實時,我頓時就覺得一股火氣從胸口冒出,直衝天靈蓋去,雙目頓時就變得通紅起來。
而隨後,我下意識地捏緊了拳頭來,想要發作。
但是馬一岙卻伸手過來,再一次按住了我,讓我不要亂來。
我下意識地瞪了他一眼,卻發現馬一岙的目光有一些嚴肅,就如同一瓢涼水澆到了我的頭上。
我再看向了旁邊的王朝安師傅,發現他面容平靜,並不意外的樣子,顯然也是知道這事兒的。
敢情只有我被蒙在了鼓裡,傻乎乎地去相信人家的胡謅。
鄒國棟說完之後,瞧見場中氣氛有些僵硬,大概也知曉了自己的不對,趕忙說道:「要不然,我去幫你們通傳一聲?」
王朝安笑了,說不用,我們在這裡等等就好,你去吧,別耽誤你工作。
鄒國棟沒有再多停留,而是趕緊離開,進了小紅樓裡去,等他的身影消失之後,我看向了馬一岙,說到底怎麼回事?
馬一岙卻說道:「難怪鄒國棟一直想靠近公門,但總是謀不到合適的職位,這人的小心思,還真的蠻多的。」
我對他這「顧左右而言它」的態度有些不滿,說我說的不是這個。
馬一岙看了我一眼,搖了搖頭,沒有再說,反而是坐在輪椅上的王朝安開了口:「她估計還是對我有怨氣的,所以才會故意避而不見,免得失態……」
聽到王朝安的解釋,我突然想起了,從我們離開病房的那一刻起,我們的行程,其實都是落到了天機處的眼裡。
而王朝安到來的這事兒,作為天機處此地的負責人,田女皇應該是知道的。
所以剛才那門房的態度一出來,馬一岙和王朝安,其實都是已經知曉會這樣了。
只不過,為了我,他們並沒有因為這樣的待遇而憤然離去,而是在這銀杏樹下,如同動物園的猴子一樣,耐心地忍受著,默默等待。
想到這裡,我越發難過,忍不住說道:「前輩,我……」
我感覺眼眶有些熱。
王朝安卻溫和地笑了,說這件事情的起因是你,但後面的事情,卻與你無關了。我這次過來,只不過是想要了結一樁藏了幾十年的心事,這裡面的因果在我身上,所以你用不著難過。孩子,有點耐心,事情不像你想像的那樣,慢慢來……
我心情很是複雜,不過事到如今,再多的話語也還是說不出口,只有點頭。
人生在世,誰不受點屈辱?
想當年我為了推銷出我們公司的藥水,死皮賴臉地跟人糾纏了一個多星期,不知道吃了多少閉門羹,卻一點兒都不覺得什麼。
這會兒之所以心情複雜,是因為受辱的人並不是我,而是我最為尊敬的行業前輩。
我,侯漠,會一直記住今時今日的。
就在我心中難過的時候,這時候從小紅樓那邊走來一人,卻正是與我們有過交集的蘇烈。
他走了過來,一副行色匆匆的樣子,開口說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跟田副主任剛剛從永泰回來,聽說王老師來了,田副主任叫我趕緊請諸位去她辦公室,走,走……」
他又是拱手,又是賠笑,彷彿真的就是忙碌完了的樣子,看似很客氣,但實際上,一點兒都沒有將我們晾了許久的不好意思。
我第一次發現他的笑容,其實挺假的。
不過對於他,無論是王朝安,還是馬一岙,都顯得十分客氣,簡單聊了幾句,說也沒有等多久,也是剛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