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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0節

我手中的熔岩棒高高舉起,卻發現劈不下去了,因為對方拍來的勁浪,讓我有一點兒立足不穩,甚至整個人都在晃蕩,想要往前再進一寸,都顯得如此艱難。
我奮力向前,卻如同人行於洶湧水流之中,但其餘人卻並不受限,從週遭左右都撲了上來。
我發現難以再繼之後,立刻轉變了方向,手中的熔岩棒在這一瞬間陡然點燃,化作一束燃燒的火焰,朝著週遭幾人點去。
這個時候,我用上了熔岩棒本身的力量,以及燭陰之力,終於勉強扛住對方的架勢,然而胡車顯然是不想給我太多發揮的空間,大聲張羅著,那幾人立刻合作一處,各自提著一把粗糙鐵劍,連作劍陣,朝著我生撲而來。
這幫人修為不高不低,倘若是平日裡,我運足氣勢,幾個回合就能了結一個。
然而他們融合一處,又在胡車的掠陣之下,竟然產生了奇妙的化學反應來,給予了我極大的壓力。
我憑藉著九路翻雲的手段,勉力抵擋,到了後來,後背中了一劍,火辣辣的,頓時就惱怒起來。
我不再留手,當下也是猛然怒吼,將一股氣血衝出,熱力燃燒,將我整個身子都給點燃起來。
那燭陰之火,將我身上和衣服沾染的屍液全數蒸發,衣服也燃破,六甲神將匯聚的金甲浮現在了我的身上來,將我整個人給烘托得如天神一般。
那胡車瞧見,並不懼怕,反而是哈哈大笑起來:「好,好,很好,我還擔心實力不夠,未必能夠衝破當年那些老傢伙留下的禁制,沒想到你這居然還身負燭陰之火,如果是這樣的話,問題就不大了。」
我渾身烈焰,正處於實力巔峰之時,整個人的信心膨脹到了極致,揮棍而上,九路翻雲,想要打破敵人的封鎖。
事實上,我此刻的爆發,也著實是讓對方有些反應不及,連續幾次交手,直接將對方的劍陣給打破,隨後我猛然出了一擊,將一個絡腮鬍的男子頭顱砸碎,人直接就給敲死了去。
一擊得手,我還想要繼續輝煌,卻不曾想這個時候,胡車衝了出來。
他也用棍,用的是金絲楠木棍,上面佈滿了游動的古怪符文,與我不斷交擊。
我與他應下,兩人相搏,不斷攻擊,他在棍法之上,略遜於我,但對於這玩意有著天生的悟性,而且在力量上,更是強上許多,我與他交手,隨著時間的持續,漸漸感受到了強大的壓力,而突然之間,那傢伙大聲喊道:「看招。」
我感覺到一物倏然飛來,陡然心驚,下意識地揮棍去擋,卻發現那物居然繞過了我的棒鋒,然後重重地砸在了我的胸口處。
啊……
我如遭雷轟,整個人騰空而起,橫越十數米,後背重重砸落在了那銅鼎之上,發出了一聲「嗡」然之聲,然後滑落下來。
擊中了我的那東西騰然而起,出現在了我的頭頂上方,裡面有青紫色的光芒落下,將我的身子給定住。
我抬頭打量,這才發現,制住我的,不是旁物,正是那霸下妖元。
被胡車奪走的那物。
我這邊落敗,其餘人立刻迅速衝來,掏出軟筋繩,顧不得我身上灼熱的火焰,將我給緊緊捆住。
隨後胡車走上前來,在我胸口戳了兩下,將我的血脈截住。
他俯身過去,拾起了我的熔岩棒來。
那熔岩棒滿身炙熱,唯有我能拿,胡車抓了一下,給燙到,不過他卻並不懼怕,右手一招,從那煉化過後的霸下妖元之中,吸來一股力量,將其包裹住。
他認真打量著那棒子,隨後哈哈大笑起來:「霸下大聖的那玩意,居然是被你給拿走了,哈哈哈,如今落在我的手上,可不就是物歸原主麼?」
什麼,霸下的那玩意兒?
正文 怒海餘波第三十一章 逃
我被胡車的話語給驚到了,而隨後發現他用那霸下妖元的氣息,將熔岩棒給包裹住,沒多一會兒,這棒子居然失去了炙熱的氣息,化作了一根普通的石棒子來。
胡車拿在手裡,發現那熔岩棒依舊不臣服,還在嗡嗡顫動,彷彿隨時都要脫離掌控。
他並不懼怕,死死抓住,反覆打量,然後說道:「此物跟你多時,有了自主的意識,不過相信被我煉化之後,應該就能夠為我所用了……」
他將熔岩棒往地上猛然一頓,然後看向了我。
此時的我,被那霸下妖元給鎮壓住,難以動彈,臉色憋得通紅,胡車得意地看著我,說道:「怎麼樣,被我壓得死死的感覺,很難受吧?」
我知道自己估計完了,不過以胡車這人堅忍的性子,就算是我跪地求饒,他也不可能大發慈悲,所以也不低頭。
我咬牙說道:「當初我們幫你報仇,幾次幫助你,而你卻屢次三番地對我下毒手,像你這樣忘恩負義的性格,就算是殺了我,相信用不了多久,也會下來陪我的,我等著你呢……」
聽到我的話,胡扯哈哈大笑,然後說道:「你說得真搞笑,當初你們找我,真的是要幫我報仇麼?哼,不過是想要我來帶路而已;至於性格……在當今天下,故步自封,講什麼仁義道德,這才死得快呢,都說『好人不長命,禍害活千年』,如此想來,我還是做一個禍害,比較好一些——而且,我們兩人,本來就相沖,有你無我,有我無你,這是命中注定的,所以,你也別怪我。」
我聽到,不由得一愣,說為什麼?
胡車看著我,哈哈一笑,卻不回答,而是揮了揮手,然後對手下說道:「別顧著那個死鬼了,趕緊幹活。」
剛才他的手下,有一人被我敲死,其餘人心中慼慼,不過在胡車的逼迫之下,不敢多言,便走上前來。
他們將我給押著,來到了青銅巨鼎的跟前,那兒有一級台階,三個軟木墊,我被押著,在那霸下妖元的鎮壓下,跪倒下去,腦袋給按倒在了中間的那個軟木墊上。
而隨後,又有兩人給推了過來,一個是白髮蒼蒼,不知道多少歲數的老人,而另外一個,我居然認識。
安娜。
就是我們一直在找尋的安娜,挺著一個大肚子的她,此刻居然也給押解過來,隨後給推到在了地上,將腦袋按在了軟墊之上。
安娜過來的時候,顯然也是認出了我,她拚命掙扎著,不過給綁得死死,嘴又給堵上了,終究還是掙脫。
她,也是祭品之一。
我們三人給押著,跪倒在地上,胡車揮了揮手,走來一個披頭散髮的神漢,那傢伙穿著一件滿是符文的大長袍子,手中拿著一桿招魂幡,圍繞著我們,以及旁邊的人頭京觀,在不斷跳躍著。
他口中唸唸有詞,唱著我們聽不懂的話語,沒多一會兒,那傢伙手中的旗旛猛然一揮,口中發出了夜梟一樣的怪叫聲來:「吉時已到,上祭品!」
一個袒胸露乳、滿身肥肉的壯漢,猛然舉起了一把刑斧,高高舉起,朝著我身邊的那個老人猛然落下。
卡……
一聲輕響,那老人的頭顱給刑斧斬下,骨碌碌往前滾去,最後落在了青銅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