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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5節

我之前腦袋給人開了瓢,秦梨落幫我剃了一遍頭,此刻雖然長出一層青茬,但大體還是個光頭。
不但如此,因為身體的變化,使得我的整體氣質都有了變化,滿臉凶相。
先前坐飛機的時候,我都差點兒給人攔了下來。
此刻我一臉嚴肅而認真地盯著蘇四,卻是讓狂躁不已的蘇四冷靜了下來,隨後我問道:「小狗才多大呢,就凝結出了內丹來?」
我先前,對夜行者的概念並不清楚,但白老頭兒送給我的《月華錄》,卻是一套夜行者修行的典籍,介紹得十分全面,我也知曉,能夠凝練妖丹的,都是妖王級別的強者,又或者是那巔峰狀態的大妖,以及利用丹鼎之法、修煉而成的大妖夜行者——小狗不管從哪方面來看,都不像是前面的那幾種。
內丹啊,這玩意是什麼?
那是夜行者的勁力,或者說是「氣」,或者是妖力在體內凝結,實質化的體現。
它使用起來的功效,遠比什麼丹田之氣,又或者凝結成液體的狀態要強上不知道多少倍。
打個比方,如果說流動於奇經八脈之中的妖力,如同拖拉機發動機的話,那麼這內丹,就是航天飛機的發動機——孰優孰劣,一下子就能夠感覺得到。
這就是為什麼強大的夜行者,能夠對低級別的夜行者,形成壓倒性優勢的原因。
只不過,像小狗這樣覺醒沒多少年的夜行者,怎麼就修煉出內丹了呢?
瞧見我的質疑,蘇四有點兒惱怒,說你可知道,小狗是什麼夜行者麼?
我說是啥?
蘇四冷冷一哼,說他是極為罕有的哮天犬夜行者,此物並非民間傳說中二郎神的寵物,它最早出自於干寶的《搜神記》,是極為神奇的品種,又名「地中犀犬」,有詩雲——仙犬修成號細腰,形如白象勢如梟。銅頭鐵頸難招架,遭遇凶鋒骨亦消——如此稀有品相,如何是凡人所能及之?
他指著小狗,說他打小就覺醒了,跟隨著我一起,學習寶芝林的家傳絕學,加上自己的血脈天賦,十五歲的時候就已經進入了平妖巔峰期,一手薇恩……咳咳,錯了,一手狼牙拳出神入化。兩個星期前,更是心有所悟,直接突破大妖境地,成就之日,便凝聚出了內丹來……
我聽到,止不住地吸氣。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小狗的年紀,只是個少年郎,然而他居然已經是大妖境地,而我呢?
我特麼的都還沒有算是覺醒,只是一個小妖境界呢。
人比人,氣死人。
馬一岙走上前來,說倘若小狗是「哮天犬」的夜行者血脈,那麼這麼小修成大妖,甚至凝煉出內丹,也不是什麼稀奇事兒。這是好事啊,為什麼會鬧成如今這副田地?
小狗突破大妖境界,對於寶芝林來說,得增強援,按道理說,應該是十分高興的事情啊。
怎麼弄成被追殺的結局呢?
蘇四也是火冒三丈,說對啊,這無論是對寶芝林,還是蘇家,都是頂好的事兒,我都為小狗高興瘋了。當天寶芝林也舉辦盛會,為小狗祝賀,沒曾想我喝多了酒,醒過來的時候,沒發現小狗,被告知他臨時接到任務,去了海南,我怎麼都聯繫不到人,心中就起了疑惑,跟蹤了我大哥兩天,終於在郊區的一處倉庫裡,找到了小狗。這才發現,我老豆,準備拿他的內丹,來增強自己的修為……
啊?
這話兒聽得我都快要傻了。
那別人的內丹,來增加自己的修為?
這事兒,不就是魔麼?
馬一岙在旁邊問道:「這件事情,你是親眼所見呢,還是聽別人說的?」
蘇四說我是聽到關押小狗的那幾個人說的,他們之中,有一個人我認得,是我老豆最貼身的隨從和保鏢,他除了我老豆的話,誰都不會聽,是心腹之中的心腹,絕對是不可能造假的。
馬一岙說於是你救下了小狗,帶著他逃了,對吧?
蘇四點頭,說對,小狗是我的兄弟,雖然沒有血緣,卻比我大哥他們幾個,要更加親。他是我的親人,我如何能夠讓他受到傷害呢?小狗凝練內丹並不算久,貿然剝離的話,他只有死路一條,而我老豆顯然並不在乎這個,他只是一心一意地拿到內丹,完全不在乎小狗是否活著。
他深吸一口氣,說:「我若不救他,難道眼睜睜地看著他死掉,而且還是死在我老豆手中?」
我在旁邊聽著,有些默然。
小狗在蘇四父親,和他大哥的眼中,到底是什麼呢?
我並不覺得他能夠因為自己的實力,而受到多少的尊重,反而如同家生子一樣,受不到半點兒的優待。
在那些高高在上的人眼中,他甚至都不如一件貴重點兒的物件更值錢。
這一點,之前在羊城一戰的時候,瞧見蘇四大哥對著小狗頤指氣使的樣子,就已經很明顯了。
只不過,夜行者雖然與人有一些區別,但終究還是人啊。
他如何能夠下得了手?
馬一岙沒有接話,而是開口說道:「都讓開一點,我給小狗處理一下發膿的傷口,並且幫他重新包紮一下吧,你們讓開點,將空間騰出來。」
他掏出了隨身的背包,從裡面拿出了一堆醫藥用品來,給小狗處理傷口,而我和蘇四則往旁邊站開。
處理傷口,馬一岙是專業的,我們沒有什麼發言權。
之前的處理,是蘇四弄的,他在匆忙之間,條件也有限的情況下,簡單處理,但並不太好,此刻都已經流膿發臭了。
好在馬一岙很有經驗,耐心而專業,花了差不多二十多分鐘的時間,終於將小狗身上的傷口,全部都處理了一遍。
這時間有些久,醫用酒精都用掉了兩瓶。
差不多弄完之後,小狗也終於有了點兒精神,睜開眼睛來,搖了搖頭,然後開口說道:「我餓了。」
餓了,表示人的身體機能開始恢復。
我們趕忙給他遞去食品,小狗吃了一些,而蘇四也開始吃起來,兩人狼吞虎嚥,而馬一岙則在旁邊講起接下來該怎麼撤離的方案來。
他提出了好幾個方案,都很有實際的可操作性,然而沒有等我們說完,突然間,外面傳來匡啷的響聲。
彷彿是什麼玩意兒,掉在了院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