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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6節

蘇烈點頭,說挺好,挺好的,您繼續。
我瞧見他沒有反對的樣子,又繼續說了下去,不過還沒有等我說完,就有人敲門了,緊接著白老頭兒的腦袋伸了進來,問道:「搞完沒有?」
蘇烈聽到,趕忙就站了起來,衝著他畢恭畢敬地說道:「老領導,您來了?」
白老頭兒揮了揮手,說行了、行了,我就一退了休的老東西,叫啥老領導?你現在就是一領導,別跟我這兒矯情——怎麼樣,做完筆錄了沒有?
蘇烈說:「差不多了,還有一點兒收尾。」
白老頭兒說道:「差不多了,那就行了,後面的那點兒,你以前不是在文聯待過麼?自己編點兒吧……」
編?
蘇烈有點兒尷尬,苦笑著說道:「咱們這個,是需要入檔的。」
白老頭兒有點不高興了,說咋了?要不然我幫你弄?
蘇烈沒有敢再多逗留,趕忙說道:「行行行,我後面對照別的筆錄,補充完整吧,您先忙。」
說罷,他又對我說道:「侯漠同志,我們的筆錄到此結束,感謝您的配合。今天你的身體有些不方便,等回頭你恢復了,去我們局裡面坐坐,咱們好好聊一聊,說不定有合作的機會。」
他將一張名片放在了我的床頭櫃上,然後帶著那個記錄員離開了房間。
他臨走前,還幫忙將房門給關上了。
這人真的是讓胖大海手下那幫人聞風喪膽、「天機處」的人?
怎麼感覺像一賣保險的?
我有點兒懵,而白老頭兒卻笑嘻嘻地走了進來,一屁股地坐在了蘇烈的椅子上,緊接著一下子跳了起來,說怎麼這麼燙啊?
我苦笑,說人剛剛坐了的嘛,能不熱乎?
他蹲下來,朝著那椅子吹了兩口氣,然後才坐下,伸手過來,在我臉上捏了捏,說咋樣,石猴,感覺如何?
我說什麼感覺?
白老頭兒詫異,說我捏你臉,難道你一點兒感覺都沒有麼?
我愣了一下,緩緩說道:「被你捏著,有點兒噁心。」
啪!
他朝著我的臉就扇了一巴掌,說我問你身體什麼感覺,沒有問你心理的排斥。
我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說道:「不疼,有點癢。」
他在我的脖子、小腹和膝蓋上面揉了一下,然後說道:「你這個情況,算是恢復得差不多了,我以為你得像植物人一樣,在床上待個一年半載的呢——對了,剛才你們都聊了什麼?」
我說大概講了一下先前發生的事情,哦,對了,先前在那沸水池子裡,是您救了我,對麼?
白老頭兒得意地嘿嘿一笑,說除了我,還有誰?
我說多謝您。
白老頭兒瞪了我一眼,說你謝我?呸,老子他媽的費盡心思,在你身上種下六甲神將,結果你卻把這結界給破碎了,害得老子猝不及防之下,差點兒破了功,你知不知道?
我有些暈乎,說這個,真不知道——哦,想起來了,不過並不是我故意的……對不起。
白老頭兒揮了揮手,說沒怪你。那天我第一眼見你,我勒個去,這尼瑪印堂發黑,都跟包公一樣了,我若不幫你點兒,你個小屁孩子估計就折騰完了。對了,你一南方人,沒事兒跑北方來幹嘛?你難道不知道你自己不利北方,一路往北,越走越凶,而且還是凶多吉少,一不小心就死了麼?
啊?
我給他說得都愣住了,說您是說,我來北方,不對?
白老頭兒瞧見我臉色有些不勁兒,一下子就猜出來了:「得,敢情還是有人慫恿你過來的?」
我點頭,說對,有人說我在北方,有大機緣。
白老頭兒眉頭一豎,瞪著眼說道:「誰,誰……」
我給他說得心虛,小心翼翼地說道:「他本名我不太清楚,外號叫做黃大仙。」
白老頭兒一聽,雙眼一翻,說我去,我以為是誰,原來是那老王八蛋,我說怎麼會這麼不靠譜兒呢,竟然是他。
我沒有想到他會這麼說,忍不住問道:「這個,有問題麼?」
白老頭兒罵完,卻不願意談,而是對我說道:「別說這個,你先嘗試著張開你的雙手——先前的時候,醫院的護士為你清理傷口,想幫你將手裡的東西弄下來,結果沒成功,然後叫了其他人,也還是不行,於是找到我。我倒是可以,但用起蠻力來,你手估計得折,你自己試一試,也讓我瞧一瞧,裡面到底是個啥。」
正文 京華煙雲第二十八章 魔
白老頭兒倘若不說,我或許就真的沒有在意自己雙手之間,到底在捏著什麼。
雖然甦醒了這麼久,甚至都跟天機處做了一回筆錄,但事實上,我感覺自己處於活動狀態的,差不多也就是脖子以上,其餘的地方,更多的是僵直和麻木,並沒有太多的感覺。
我這情況,有點兒像是高位癱瘓。
得到提醒之後,我小心翼翼地抬起頭來,然後嘗試著將雙手舉起。
這動作十分艱難,彷彿我骨頭的關節處生了銹一樣,一點一點,好一會兒,我方才將手舉了起來,然後緩緩張開,發現我的左手之上,居然握著一顆血紅色、裡面泛發著火紅色光芒的珠子。
而右手處,卻是小拇指大的一根小棍兒。
那珠子,比乒乓球要小上一圈,十分軟乎,軟中又有點兒帶硬。
它很像我們小時候玩過的一種,叫做彈球的東西。
而相比於塑膠材質,這玩意的表面,又多出了幾分釉質,感覺又如同陶瓷或者珍珠一般,總之不管如何,這種感覺是多變的,十分難正確闡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