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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節

不過他最終還是沒有動手,而是惡狠狠地指著我們。
他放下狠話,說我若是動手宰了你們兩個,魯寨主會背黑鍋,不過你們也小心點,不然……
哼哼。
此人帶著身邊一群人走開,我這才發現,這幫人只有幾個是花家的。
其餘人,則應該是封敬堯的手下。
瞧見這些人的背影,我有些擔憂,說咱們要不要幫點什麼忙啊?
馬一岙說你能幹什麼?
我張了張嘴,卻沒有辦法說出什麼來。
我也想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但問題在於,這個鬼地方是人家的主場,貿然捲入其中之前,我們得問一問自己現在這個狀態,到底能不能承擔住隨之而來的後果。
馬一岙伸手,攬著我的肩膀,說那個趙康能夠在不知不覺間,將那小師妹弄下山,自然是有一些本事的,你也別太擔心。
走到街尾,這兒有一個招待所,條件一般,屋子裡連洗手間都沒有,而且感覺四處漏風的樣子。
為了防止變故,我和馬一岙住在二樓的同一間房,樓道盡頭有一個廁所,黑乎乎的,燈也沒有。
我喝多了酒,雖然還是有點兒放心不下那兩個年輕人,但酒勁上來了,身體還是有一些不受控制,跟馬一岙不知道說了什麼,便感覺眼皮沉重得如同掛鉛,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給尿憋醒了過來,睜開眼睛,四處黑漆漆一片,我勉強坐直起身子來,發現馬一岙在另外一鋪床上歇著。
我披了件衣服起來,下了床,然後推門朝外走。
這會兒已經是深夜時分,走廊裡除了一盞昏黃的燈泡之外,再無它物,有風吹來,刮過樓道,嗚嗚作響,宛如鬼泣一般。
我睡過一覺,酒醒了許多,朝著樓道口廁所的位置走了過去。
這個招待所的廁所是老式廁所,遠沒有那麼衛生,進去之後,一股濃烈的臭味傳來。
裡面黑乎乎的,不知道誰把燈關了。
我也找不到開關,只能夠憑藉著走廊處微弱的光,瞧見左邊是一個水槽,右邊一排開放式蹲坑,臨窗的方向,有一排尿槽,我頭有點兒疼,先在尿槽那兒美滋滋地放了一回水,然後開始洗手,又洗了一把臉,感覺完全清醒了一些,這才準備離開。
然而就在我準備走出廁所之前,我突然間感覺到了不太對勁兒。
在角落處的蹲坑那兒,彷彿有兩個人在那裡蹲著。
蹲坑有人,這並不奇怪,但這大半夜的,明明有空著的蹲坑,這角落的最裡面,一個坑位,卻蹲著兩個人,這事兒就讓人奇怪了。
誰在這兒?
我緩步走了過去,想要瞧個清楚,卻沒有想到我剛剛走到跟前的時候,裡面有一人突然暴起,手持利刃,朝著我的胸口處,陡然刺來。
我早有準備,並沒有被這人的偷襲到,而是趁著那人進攻之時身子不問,一下子就將人給撂翻倒地。
當我將那人死死按在地上、手上傳來了驚人的柔軟和彈性時,方才感覺到有點兒不太對勁。
女的?
男廁所裡,怎麼會有女的在這兒?
而且見面還這麼凶?
我腦子有點兒懵,不過作為一個「正人君子」,我還是如同觸電一般,趕忙將放在人家胸口的手給縮了回去,然後打量了一下對方的臉,這才驚訝地低聲喊道:「是你?」
那女人給我一下掀翻倒地,又急又惱,瞧見我收回了手,銀牙一咬,又要刺來,我趕忙說道:「別亂來,鞠婧姑娘,我對你沒惡意。」
那匕首刺到了一半,對方停住了,驚訝地問道:「你是誰,怎麼會認識我?」
鞠婧雖然停了手,但還是滿臉的戒備。
我張了張嘴,卻發現沒辦法表明身份,因為雖然我認識她,但兩次都是在暗中,說到底,我們其實並不認識。
好在這個時候,角落裡有一個虛弱的聲音傳來:「這人叫做侯漠,跟封敬堯他們不是一夥的。」
鞠婧從地上爬了起來,喊道:「趙師哥……」
她將縮在蹲坑裡的趙康扶了出來,這時我才發現,這個年輕人身上有多處的傷口,最嚴重的是小腹處那兒,此刻都還在滴滴答答流血呢,使得這兒瀰漫了一股濃郁的血腥味。
剛才我被廁所的惡臭熏到,沒有仔細聞,此刻瞧見,有些擔心,說你還好吧?
趙康苦笑,說死不了,不過……也走不了。
我說你認識我?
趙康說道:「你在青鋼嶺頂與魯大腳得意弟子白七交手的時候,我在旁邊瞧見過,對閣下挺佩服的。」
我瞧見趙康臉色慘白,身上滿是傷痕,剛才為了躲避人追擊,與鞠婧藏在那角落裡,有些慌張,導致衣角處還沾染了些許穢物,看著十分狼狽,忍不住說道:「我和我朋友就住在這家招待所,你若相信我,便與我一起去,先幫你處理一下傷口。」
聽到我的話,旁邊的鞠婧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來。
然而趙康卻搖頭拒絕了。
他說好意心領了,只不過對方人多勢大,我受了重傷,血止不住,那幫人一定會循跡而來的,我若是跟你過去,只怕會連累閣下,和你朋友,這事兒萬萬不可。
我說那有什麼,我們不怕的。
趙康是個固執的性子,就是不肯,我不想在這兒爭執,就說兩位稍等,我去叫我朋友過來——他是湘南奇俠王朝安的弟子,師祖是民國十大家,千斤大力王王子平,他的主意比我多,我問一下他的想法。
我轉身準備離開,而就在這個時候,趙康卻叫住了我,說等等。
我回過頭來,說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