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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節

另一句話,叫做「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滿滿的血性,與狠戾。
這就是江湖。
「好!」
我大叫一聲,伸手過去,抓起了那一竿毛筆,簽上了自己名字。
我小時候是有練過書法的,先是龐中華的硬筆字,然後就是仿魏碑,至於此刻,心情激盪,寫得狂草,韻味十足。
旁人瞧見,忍不住拍手,大聲讚歎:「這小哥,人豪氣,字也飄逸,是個人物。」
一個十七歲的漂亮姑娘念道:「侯……漠!」
念完之後,她的小臉兒都紅了,眼睛水汪汪的,彷彿有秋波蕩漾。
反而是那白七,人看著一表人才,但文化水平就差了點兒,寫字兒的功夫更是如此,簽上了三個字「白堅強」,就這三字,還歪歪扭扭,難堪得很。
那李一手寫的生死狀,用的是隸書,蠶頭雁尾、一波三折,通篇下來,筆形優美,而我的簽字如同毛派狂草,雖然簡單兩字,卻在激盪心情襯托下,寫得豪邁蒼涼、委婉激越,端的是風雨雷電、水流花開、天地肝膽、大澤龍蛇。
眾人皆稱讚,說錦上添了花。
結果一篇書法作品,卻給歪歪扭扭的「白堅強」三字,給毀了。
只可惜,比鬥的,不是書法,而是生死。
兩人簽過了生死狀,回到空地前,相隔五米,有人早已抬來了兵器架,刀槍劍戟、斧鉞鉤叉,那上面皆有擺放。
白七瞧見我並沒有去拿兵器的意思,不願意丟了臉皮,當下也是抖了抖手,大吼了一聲:「受死吧。」
說罷,他便衝了過來。
此人上前,長手長腳,施展的是八極拳的架子,一上來就生撲,想要先聲奪人,將我一舉拿下。
卻不曾想我在覺醒之後,先後跟隨著馬一岙和湘南奇俠王朝安有過學習,雖然並沒有被收為弟子,但他們傳授,皆不藏私,使得我在這一段時間裡進步飛速,至少在與人拳腳的拚鬥上面,並不吃虧。
來人兇猛,披掛有風,胸口藏著一團火,暴烈如牛。
我不與他硬拚,而是游擊側翼,不斷騰挪,讓他沒有辦法接觸到我的身體,只是通過四肢來感受對方的力量。
幾個回合之後,我能夠感覺得出來,這個白七,是真的很有實力。
之前有人友善地提醒我,說白七是川中年輕一輩的翹楚。
此言不虛。
此人無論是修為,還是與人交手的經驗,又或者說,殺人的經驗,都是十分豐富的。
他此刻雖然急躁,有些亂了自己的節奏,但從硬實力上來說,絕對是比我這個初出茅廬的三腳貓要強的。
而且還強上不少。
不過我並非沒有優勢,除了我本身的一些際遇之外,我想我最大的優勢,就在於心態吧。
一個人,被逼到了絕境的時候,展現出來的潛力,絕對是會超出所有人的想像。
包括我。
拚鬥開始,我與白七周旋著,不急不慢。
兩人不斷試探,白七進,我退,他再進,我再退,總之不給他任何可趁之機。
這樣的場面讓眾人都為之驚訝。
因為在他們的想法裡,我這樣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碰上白七,基本上就是應付三兩下,然後就給撂倒,隨後就是收拾殘局,繼續壽宴,沒有想到節奏就這般拖了下來。
魯大腳的臉色十分陰鬱,耐著性子等了一會兒之後,忍不住衝著白七喊道:「你磨磨蹭蹭幹嘛呢?上啊,殺了他。」
反倒是主桌上的幾個老東西表情平靜,而那富態老頭,則是笑瞇瞇地看著這邊。
白七受了催促,攻勢越發急促,暴風驟雨,連綿不絕。
而他一急促,反而沒有了太多防備,我且戰且退,到了某一處節點之時,我突然間將整個身子縮成一團,面對著那傢伙騰空而起的虎撲,右腳朝上,猛然一下蹬去。
正文 苗疆詭事第五十六章 徒弟輸了師父來
黃狗撒尿。
這一招的恐怖之處在於示敵以弱,門戶大開,讓敵人以為能夠馬上將你拿下,下意識地去進攻,反而露出破綻,從而給予了一擊必殺的機會。
只可惜我這一腳往斜上方蹬過去的時候,正好碰到了白七虎撲而出的右手。
兩人相交,白七一聲慘叫,在半空中翻騰一圈,落到了地上。
他的右手,被我這一腳給踹得有些麻。
隨後他的目光,落到了旁邊的兵器架上,下一秒,他已經游到了兵器架旁邊,伸手過去,抓起了一根長槍來。
他猛然一揮,讓那槍頭在半空中搖晃一下,指著我說道:「來,挑兵器。」
他拿了長槍,很有風度地退到了一邊,讓我自己去選。
我一眼望去,有刀有劍,還有各種奇形兵器,甚至還有一把強弓——不過這些對於一個從小學習數理化,而不是耍槍弄棒長大的人來說,實在是太不友好了。
俗話說得好,年刀月棍,一輩子的槍。
兵器這東西,並不是一拿上手就能夠用的,你得練,日日練,月月練,年年練,得花大量的時間和精力去瞭解武器的屬性,瞭解它的特點,包括長處與不足,還得用它與人對練,甚至真實的拚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