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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節

楚小兔點頭,在那水田之中,深一腳淺一腳地走著,而就在這個時候,卻有一道光華從遠處的火海之中倏然飛來。
緊接著天空之上,傳來一聲清冷的厲喝:「放開我的新娘,你們這幫螻蟻……」
轟!
一聲巨響,我感覺一股衝擊力從前方陡然出現,然後朝著這邊衝來。
倘若不是我穩住了身子,差點兒就要給吹得翻滾了去。
那光芒落地,泥水飛濺,小虎整個人騰空而起,落到了十米之外。
那個白衣男子居然從村子裡趕到了這兒來,他站在水田之中,泥水沒過小腿,而上身的白色長袍,在這滿是泥巴的水田之中,居然一點兒都沒有沾到。
他氣布全身,將所有的污穢都給屏蔽開了去。
感受到了他的到來,原本瘋狂得如同野狗一般的蔡月娘在一瞬間變得溫柔無比。
滿身泥污的她從那水田之中跌跌撞撞地爬了起來,一臉迷醉地抱住了白衣男子,深深吸著對方身上的氣味,然後呻吟著說道:「郎君,郎君,我的神,你終於來了……」
那一刻,她幸福得就像是碰見了棒子愛豆的腦殘粉。
她沉醉在遇見白馬王子的幸福之中,然而被她緊緊相擁的白衣男子卻顯得很不自在。
他有潔癖。
這男人伸出了手來,將在水田之中翻來滾去、如同泥猴兒一般的月娘推開。
月娘如同快要溺死的人,抱著救命稻草一樣,男人也是費了很大的勁兒,才將人給分開,也許是用力過度,讓月娘有些錯愕。
她就像是小兔子一樣,一臉驚恐地看著自己心目中的如意郎君,不知所措。
而白衣男子看著自己一身的污穢,整個人都氣得顫抖。
他盯著站在田埂上,神清氣爽、全身整潔的馬一岙,伸出手,指著那個雖然不帥,魅力卻不輸於他的男人,憤恨無比地說道:「原來是你在背後搗鬼?」
馬一岙先前著急離開,匆匆忙忙,甚至想讓我們放棄蔡月娘。
然而在瞧見沒辦法走的時候,他卻反而沉下了心來,微微一笑,說道:「對呀,是我。」
白衣男子有些難以置信,說為什麼你能夠清醒,不受瓊脂釀的控制?
馬一岙冷笑,說我既來此,自有準備。你的這瓊脂釀的確是種罕見之物,居然能夠控制住人的思想,清除記憶,不過我一來早有準備,在口中含了高地棉花吸收,讓身體減少攝入,又及時在這村子附近找到了對應的草藥緩解——正所謂「萬物相生相剋,蛇咬十步之內,必有解藥」,我不但給自己解除了控制,還幫著村子裡的大部分男人,都擺脫了。
白衣男子咬著牙,說女人呢,那幫婆娘呢?
馬一岙神秘一笑,然後說道:「你覺得呢?」
白衣男子恨聲說道:「果然,我就感覺到不對勁兒,原來是你在搗鬼——小子,你死定了,你死定了……」
他憤憤罵著,突然改口:「啊,不,我不能讓你就這麼輕鬆地死去,我要折磨你,我要把你丟到蟲窟之中,讓你日夜受驚蟲噬蛇咬,日日痛哭,夜夜哀嚎,我要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知道你惹了誰麼?你惹的,可是本地的山神老爺!!!」
他狠毒地說著,旁邊一臉迷戀的月娘眨了眨眼睛,有些疑惑。
這個神,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是聽錯了麼?
馬一岙聽到,一臉古怪地笑容,說你當真以為我這幾日什麼事情都沒有幹麼?狗屁山神,哼,當初不過就是一破落戶,給人四處追殺逃竄,最後落到了這山溝溝裡來,憑藉著些下九流的手段和幻術,四處照樣撞騙,又得到了些寶器,才敢這麼肆意妄為,採陰補陽,吸食精血,換得今時今日的一副少年皮囊而已——我這麼說,沒錯吧,奪命馬蜂岳壯實?
岳壯實?
聽到這麼一個通俗的名字,再聯繫到對方那丰神如玉、貌若潘安的容顏,我頓時就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聲來。
楚小兔也是樂不可支,因為這樣的名字,實在是有著太大的方差了。
而那白衣男子聽到,卻如同給人扒光了衣服一般,面紅耳赤,青筋浮現,怒聲吼道:「我要殺了你們,所有人。」
他將身邊的月娘猛然一推,緊接著手中的折扇一抖,扇骨之上,卻有鋒利的尖刺浮現。
他足尖輕踩,人騰空而起,落向了馬一岙去。
這個傢伙身輕如燕,居然能夠憑空飛起。
白衣男子岳壯實氣勢如虹,馬一岙不敢硬拚,就地一滾,離開了他的斬殺。
隨後兩人在方寸之間交手數個回合,卻瞧見馬一岙從懷裡摸出了兩個瓶子來,往前一扔。
白衣男子右手之中的折扇一轉,然後朝著前方猛然斬去。
匡啷……
一聲脆響,那兩個瓶子都炸開,裡面有液體飛出。
而就在這個時候,馬一岙的手中甩出一物,卻是一張黃符紙,紙在半空之中,無火自燃,然後與那液體接觸,瞬間就擴散,將整個空間都給弄得明亮如白晝。
烈火焚身。
那瓶子裡面裝著的,是汽油麼?
我有些驚歎,沒有想到馬一岙居然會這般「陰險」,而同樣沒有想到的,還有那白衣公子。
他完全沒有想到馬一岙會這般沒有節操,上手居然用火攻,猝不及防之下,身上被那液體沾染,火焰在一瞬間就將他給吞沒了去。
我眼看著這傢伙給火吞沒,心頭狂喜,不過卻不敢放鬆,提棍而上。
果然,被火灼燒的白衣男子越發憤怒,猛然抬手,幾道黑色之物就朝著馬一岙剛才站立的地方射去。
這是暗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