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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節

好在這些事情,都有請的人來做,用不著我去抬棺修墳,只用一路陪著上山就好。
????上山之後,一整套儀式下來,我這裡就不詳細講述了,總之就是各種麻煩,早上上山,一直忙碌到了中午的時候。
????下棺之後,有專門的修墳匠帶著學徒修墳,大馬猴在這兒盯著,我這邊的關係不遠不近,也就沒有必要繼續蹲守,於是就跟隨著抬棺上墳的大部隊下了山,去吃白席。
????九八年的那個時候,我們那兒說窮不窮,說富不富,但大體上人們肚子裡面的油水都還是不多的。
????油水不多,就饞肉,不像現在,很多人聽到紅白喜事,都有些膩味了。
????白事呢,上山之後的回來的那一頓飯,在我們家叫做正酒,基本上隨了份子的人都來了,再加上前來幫忙的人員,以及請的戲班子,和各種各樣的人,都會在中午這一頓開飯。
????白席上的酒菜不算豐富,但大魚大肉都得有,席面一開,場院裡就熱鬧起來。
????有人拖家帶口過來,那孩子吃了肉、喝了汽水,到處晃悠,鬧得很。
????我本來想要幫忙給端盤子上菜的,給三叔攔住了。
????他說這些都是那幫後生仔的事情,你這幾天陪著我跑上跑下,辛苦得很,沒必要再累了,坐下來,陪我們幾個老傢伙喝點酒。
????我推辭不過,只有坐下,陪著長輩們吃酒。
????我胃口不是很好,又忙碌了好幾天,頭天晚上還守了夜,所以簡單吃過之後,推辭不太舒服,就離了席,找到我父母,說了一聲,然後跑回家裡去睡覺。
????我這還沒有睡多一會兒呢,就聽到電話鈴聲一直在響。
????我一開始腦子有點兒迷糊,到了後來,突然想起來,我父母這兒的還好,跟我沒啥關係,但我家的電話是跟馬一岙說過的。
????馬一岙那裡如果有點兒什麼事情,我還真得趕緊處理。
????所以我一骨碌就爬了起來,搓了一把臉,讓自己精神一些,然後走到了堂屋來,接了電話。
????我以為是馬一岙,或者找我父母的呢,沒想到接了電話一聽,聽筒那邊傳來一個女孩兒的聲音:「喂,侯漠嗎?」
????我愣了一下,這才想起來,說啊,夏夢?
????電話那頭的夏夢嬌嗔一聲,說你還記得我呢?我等了你好幾天,結果你也不打我電話,打給你呢,一直沒有人接……
????我說不好意思,我沒有你的電話號碼,而我這邊都在幫忙辦白事,都不在家呢。
????夏夢說那你現在怎麼在家了?
????我說今天出殯上山,都弄完了,我這不是剛剛吃了飯,然後困得不行,就回來瞇一會兒麼?
????夏夢說那你瞇吧,晚上的時候應該沒事,出來吃個飯吧?
????我有些不太想去,就推脫,說我好幾天都沒怎麼休息了,不知道這一覺睡過去的話,到什麼時候才能醒過來呢,要不然咱們改天?
????夏夢立刻說道:「不行。」
????說完這話兒,她大概是覺得自己的語氣有點太過於僵硬,於是趕忙解釋道:「我明天可能就要陪領導去羊城那兒參加一個招商會,而你過兩天又要回特區了,咱們兩個又要錯過了。我答應過的事情,不做到,心裡面空落落的,很難受的。你來吧,好不好?」
????我聽到她這般軟語相求,心就有點兒軟了,說那……行吧,我定個鬧鐘。
????夏夢笑了,說好啊,這樣子,我記得你以前挺愛吃燒雞公的,城北剛剛開了一家金老漢燒雞公,聽說是連鎖的,我去吃過一回,環境啊條件啊菜品,都很不錯的,要不然咱們就約在晚上八點鐘,在那裡吃飯?
????我說好,沒問題。
????夏夢在電話那頭對我甜甜地說道:「那好,侯漠,今天晚上八點,不見不散哦。」
????掛了電話之後,我站在放電話機的櫃子前,愣了好一會兒。
????不知道是不是好久沒有跟女孩子接觸的緣故,剛才跟夏夢的通話過程,讓我感覺到心情很愉快,有一種心臟小鹿亂撞的感覺。
????而這種感覺,莫非就是……
????春天來了?
????一想到這個可能,我就有點兒緊張,腦海裡不由自主地想起夏夢的臉來,還有她黃裙子下面露出來的小腿……
????那叫一個白。
????我想著想著,有點兒恍惚,而這個時候,我聽到外面有人在喊。
????一開始我沒聽清楚,豎起了耳朵之後,才聽到有人在叫「兜兜、兜兜」。
????起初只是一兩個人,到了後來,整個村子,都能夠聽到此起彼伏的叫音。
????我趕忙走出了屋子,走到門口的馬路上,瞧見我父親匆匆走過,趕忙叫住,問怎麼回事,父親一臉焦急地告訴我,說你堂姐的兒子兜兜,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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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苗疆詭事第四章 順籐摸瓜
兜兜不見了?
我的腦海裡在一瞬間,就想起了那個全身穿著孝服、跪在那兒瑟瑟發抖的小孩兒的模樣來。
我忍不住攔住我父親,說別慌,到底怎麼回事,你說清楚。
我父親焦急地說道:「就是不見了啊。剛才忙上山的事情,又辦酒,到處都亂得很,等忙活完了,喝酒的人都散場的時候,阿麗找兜兜吃飯,卻沒想到哪兒都找不到,問了所有的人,都沒有見過他,最後一次是春山家的小子,說兜兜抱完靈牌回來,說去上茅廁。再後面,就沒人見過他了。現在到處都在找,阿麗和她婆婆都快要急瘋了……」
我聽父親這麼一說,並不緊張,說他估計也是累了,那麼小一孩子,折騰這幾天,說不定找地方睡覺去了?
我想起堂姐侯麗她那婆婆,脾氣是真的不小,大概是有點兒怪兜兜,所以一直沒有好臉色看。
這幾天,兜兜除了跪在靈堂前,和抬棺時捧著靈牌,其它時間,也沒有什麼存在感。
父親說誰知道啊?這不是到處找著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