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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節

這人說話一套又一套,說話的水平很高,為人打扮又是仙風道骨,讓人不由得肅然起敬。
我不知道馬一岙要幹嘛,想著兜裡都沒啥錢,算個屁的命,卻不曾想他一屁股坐在了那劉半仙的對面,咧嘴一笑,說聽您老這話兒,的確厲害,不知道師出何處?
他這話兒一出口,那瞎子的臉色就有些不對,思索了兩秒鐘,這才拱手說道:「家師秦八斗,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間明白事理,通曉人理,人稱三理先生是也。」
馬一岙嘿然一笑,說不知道你師父秦八斗的左手,有幾根手指?
這話兒一說,我立刻感覺到那人的墨鏡之下,似乎有點兒動靜,認真一瞧,卻見那人竟然睜開了眼睛來,看了馬一岙一眼,似乎感覺到我們在看他,趕忙閉上了眼睛去,猶豫了一下,然後說道:「五……四個?」
「別緊張,是『根』不是『個』,你確定是四根?」
「呃……五根。」
「確定了?」
「您到底什麼意思?不知道閣下什麼人,還請賜教。」
「據我所知,三理先生天生六指,你難道是覺得他叫做秦八斗,所以才猜他兩隻手,一邊四根指頭?」
「這個……」
瞧見這劉半仙緊張得已經在擦額頭了,馬一岙便笑了起來,說行了,別裝了,既然能夠搬得出三理先生的名頭來,想必你也是個跑碼頭的漢子,我今天也不為難你了,不過需要借你的一件東西用下。
那劉半仙知道這會遇到真本事的人了,不敢怠慢,趕忙從馬紮下面抽出一鐵盒子來,將其打開,苦笑著說道:「今天生意不好,也就賺了這點錢,您不嫌棄,都拿走吧。」
馬一岙掀眉頭,說我會要你這點兒辛苦錢?別廢話了,脫衣服吧。
劉半仙誠惶誠恐,說不敢,不敢……那啥,大兄弟,我這人不好男風,對這事兒,一直都挺抗拒的,以前跑碼頭去北方,澡堂裡一大幫人都有些不習慣,咱有話好說……
馬一岙呸了一口,說想啥呢,我要借你一身行頭賺點錢,不耽誤你多久,趕緊的。
聽到這話兒,劉半仙長舒一口氣,整個人輕鬆多了,將墨鏡摘下,說嗨,您早說啊,我還以為您看上了我這一臭骨架子呢,唉……
兩人往樹後面鑽,沒一會兒,馬一岙換上了劉半仙的行頭,搖頭晃腦地走出來,問我道:「怎麼樣,像一回事兒不?」
我苦笑,忍不住吐槽道:「你有沒有一個師兄,叫做雜毛小道?」
啊?
馬一岙愣了一下,說誰?
我搖頭,說沒啥,神經搭錯,突然跳戲了——你繼續,開始你的表演。
馬一岙翻了一下白眼,坐回了小馬扎上去,然後拿起地上的一本書,開始翻讀起來,我和劉半仙蹲在旁邊,瞧見他半天沒動靜,不知道他要幹嘛,而劉半仙有些著急,問道:「您這是準備幹嘛呢?」
馬一岙放下書,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說怎麼,著急了?
劉半仙趕忙擺手,說沒,沒呢,我沒急,這不在等著您開張呢——我這是野路子,自己琢磨的,就想跟您多學點東西,以後也好學以致用嘛。
馬一岙搖頭,說我的本事,你學不來的……哎,女士留步!
啊?
有一個三十多歲的少婦從攤子前匆匆而過,聽到馬一岙的叫喊,下意識地停下了腳步來,有些不確定地問道:「你叫我?」
她穿著一件藏青色的小套裝,黑絲襪高跟鞋,嘴唇上面還抹著口紅,這打扮在那個年代算是很時髦的,而馬一岙則微笑地點頭,說對,我叫您呢,我感覺你的氣色不是很好,如果不著急的話,耽誤你兩分鐘可以麼?
少婦長得不算漂亮,但無論是穿著打扮,還是氣質,都挺知性的,但這種女人對街頭算命的,向來都挺排斥,估計很難中招吧?
我感覺她皺了一下眉頭,彷彿有些不滿,倘若不是馬一岙長得還算不錯,氣質也好,不像我旁邊這位脫了袍子、換回常服的劉半仙那般猥瑣,我估計她早就走人了。
不過即便如此,她還是有些不耐煩地說道:「不好意思,沒時間。」
說罷,她轉頭就走,而我以為馬一岙這單生意就要黃了的時候,他突然開口說道:「女士,你最近是不是四肢容易冰冷,對氣候轉涼特別敏感,如果不化妝,臉色會比一般人蒼白,還喜歡喝熱飲,很少口渴,冬天怕冷,夏天耐熱?」
一連串的話語說出,那個本來已經走出幾米開外的少婦突然停住了腳步,回過頭來,一臉詫異地說道:「你、怎麼知道的?」
正文 靈明石猴第五十二章 舉頭三尺有神明
少婦原本腳步匆匆,此刻卻回到了攤子前來,一臉驚訝地問詢,顯然是被這段話語給吸引住了。
馬一岙撿起地上的一蒲扇,扇了扇風,這才指著旁邊的旗旛,說道:「日又紛紛夢,神魂預吉凶,在下姓劉,祖籍福建。字解玄,號指迷,乃當今江湖之上最為著名的預測師,擇日師,命名師,風水師。吾自幼熱衷於易學,曾遊走四海,拜訪名師,對周易、相學、八字、日學、姓名學、風水學等預測學科有深層次的見解和豐富的實踐經驗,能夠真正的運用易經文化為人指點迷津、排憂解難,江湖人抬舉,給了個諢號,『劉半仙』。」
聽到他這一連串兒的話語,旁邊的真-劉半仙忍不住就翻起了白眼來。
不過有時候不得不說,這人比人真的是氣死人,同樣的話語,劉半仙說出口,怎麼聽都彆扭,感覺像是在吹牛,然而馬一岙的這氣質則不然,雖然年輕,但氣息沉穩,微笑以對,卻讓人莫名生出幾分信任感來。
即便如此,那少婦還是有些將信將疑,問他道:「您,這能看出來?」
馬一岙抬手,說方便給你把一下脈麼?
大概是他剛才說得太準了,又或者是馬一岙給人的感覺實在良善,少婦不疑有它,伸出了手來,馬一岙伸手,很是專業地搭在了她的右手手腕上,搭了兩下,然後收回手來,用毛巾擦了一下手,這才不緊不慢地說道:「是不是感覺自己最近很容易發胖,而且還伴有氣短乏力、失眠多夢、盜汗等症狀?」
女人大訝,小雞啄米一樣地點頭,說對,太對了。
馬一岙沉思了兩秒鐘,又問道:「半年前你有過一次流產,對吧?」
這回少婦徹底收起了疑慮之心,直接坐在了攤子跟前的凳子上,說道:「您說得太對了,我這到底是怎麼了?」
馬一岙擺擺手,說這個另外說,我先問你一句,孩子是怎麼流的——當時它應該有五個月大了吧?
聽到這話兒,少婦抹起了眼淚,點頭,說對,是有五個月了,唉,都怪我,孩子那麼大了,還在拚命工作,結果勞累過度,在下班的途中大出血,結果掉了,最終也沒有保住它……
她抽泣著,顯得十分傷心,馬一岙歎了一口氣,然後對她說道:「你若是主動流的,說明咱們無緣,你且走,我不會跟你再說半句話。」
少婦傷心地說道:「那怎麼可能,我多希望有一個小寶寶啊……」
馬一岙說實話跟你說罷,你之所以有這種症狀,是因為孩子沒有能夠出生,心懷怨恨,一直常伴在你的身邊,一是對你心懷不滿,再有一個,是嫉妒它的弟弟妹妹,不願意讓他們能夠順利生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