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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節

接下來兩天,馬一岙四處找人,打探那個什麼后土靈珠的消息,希望能夠通過自己以前的人脈,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而黃千葉和她的小弟子在這兒待了一天之後就離開了,據說是去找人商討應對黃泉引的相關事宜,至於我則沒有什麼事,就陪著小鍾黃一起,照顧他師父。
我這人閒不住,便忍不住多作打聽,這才從小鍾黃口中得知馬一岙是個孤兒,從小就跟隨著他師父王朝安修行。
他這個人心善,做事也隨著性格,前些年遇到一件小孩被拐的案子,愣是花了三年時間,跑遍了二十多個省市,終於幫著那家可憐的父母,將他們被拐賣的孩子給找了回來。
除了那個小孩,這三年時間裡,馬一岙還救回了兩百多名婦女和兒童,足跡遍佈了西南、西北和許多老少邊窮地區。
聽到小鍾黃的講述,我方才知曉,這個馬一岙,當真是個了不起的人。
第三天,一直四處求人的馬一岙終於從一個情報掮客老歪的口中,得到了一個還算是靠譜的消息。
有證據表明,當年那個持有后土靈珠的日本人加籐次兵衛,最後沒有回國。
他去了一個叫做霸下秘境的地方之後,就再無消息。
正文 靈明石猴第二十一章 修行的目的
霸下秘境?
聽到這消息的時候,馬一岙的臉色有些不太好看。
這件事情,有點兒超出了他的控制範圍之內了,我看他頭疼,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還是忍不住問道:「這個地方,你聽說過麼?」
馬一岙點頭,說對,知道——正所謂龍生九子,各有不同,這九子,一曰囚牛,二曰睚眥,三曰嘲風,四蒲牢、五狻猊、六霸下、七狴犴、八負屭、九螭吻,那霸下又名贔屭,形似龜,平生好負重,力大無窮,傳說霸下上古時代常馱著三山五嶽,在江河湖海裡興風作浪,後被大禹收服,用來治水,沒曾想洪水治去,野性又起,所以給大禹搬來頂天立地的特大石碑,上面刻上霸下治水的功跡,叫它馱著,不能隨便行走。
上述一切,皆為神話,然而神話卻也是歷史的一部分,此物乃洪荒流傳下來的大妖;至於霸下秘境,說的是埋葬霸下的墓陵,傳說裡面別有洞天,藏了諸多寶貝和靈物,是千百年來,無數修行者和夜行者共同追逐的所在。
聽完馬一岙的解釋,我頓時瞭解,不過這地方虛無縹緲,想找到,還真的不容易。
千百年來,無數人都在追尋,然而卻無一人能夠抵達,說明了什麼?
第一,這傳說很有可能就是假的,世間本無霸下秘境,它很有可能就是別人編撰出來騙鬼的;第二,就算是有,憑什麼那麼多的前輩都找不到,而我們就能夠彎道超車,一下子就找到了呢?
麻煩了!
我的心幾乎是咯登一下,覺得這事兒懸了,然而馬一岙卻在沉默了許久之後,當著我們的面打了兩個電話。
第一個電話,是打給他師姑黃千葉的聯繫人,說他準備要離開一段時間,希望她能夠派人照顧一下他師父,而第二個電話,則顯得十分簡短,僅僅只說了幾句話:「我要見馬丁,不管他在哪裡,我希望他三天之後,能夠趕到羊城,地方你知道的。」
說完之後,他掛了電話之後,對旁邊的小鍾黃說道:「鍾哥,師父就拜託你照顧了。」
這師兄弟之間的稱呼挺有趣的,兩人並不會叫師兄師弟,而是互稱為「哥」,小鍾黃稱呼馬一岙為「馬哥」、「小馬哥」,這個我都可以理解,但馬一岙稱呼小鍾黃為「鍾哥」,我就有些疑惑了。
為此我還特意問過,但是並沒有得到過答案。
這彷彿是一種約定俗成的默契。
馬一岙並沒有說明自己的想法,然而小鍾黃卻一下子就猜到了,開口說道:「帶上我吧。」
那個男人搖頭,說不,儘管囑托了黃師姑,但師父身邊,必須留一人,其他人我不信任,唯有你,我才能夠放心地離開。
小鍾黃十分擔憂,說但你這一去,可是九死一生啊?
馬一岙笑了,伸手過去,撫摸著小鍾黃的腦袋,寵溺地笑著,說你放心,我命硬,洪瞎子不是給我算過命嗎,說我能夠活到四十歲呢……
小鍾黃一撇嘴,說四十歲,聽著也快了。
這師兄弟聊著天,我在旁邊聽著,而突然間,馬一岙扭過頭來,衝我笑了笑,然後說道:「候兄,你怕死麼?」
啊?
突然被問到這麼一個話題,讓我著實有一些詫異,我先是一愣,隨即說道:「怕,當然怕,不過如果弄清楚為了什麼而死,我想我能夠說服我自己克服的。」
馬一岙滿意地笑了,咧嘴,露出一口白牙來,說我這一次,打算帶你一起去,至於為什麼,答案只有一個,那就是我剛才找的那個人,就是叫馬丁的傢伙,他的父親曾經去過霸下秘境,而且還生還了出來,據他的說法,他父親曾經在霸下秘境之中,瞧見過一物,很像是傳說中的弱水。
「弱水?」
我頓時就激動起來,而聽到我的話語,馬一岙點頭,鄭重其事地說道:「對,就是那個『弱水三千隻飲一瓢』的弱水。」
他平靜地看著我,而我則是深吸了一口氣,點頭說道:「好,我去,需要幹什麼,儘管說。」
馬一岙說道:「你即將要走的這一條路,很艱難,沒有任何人能夠代替你走完,所以你需要自己努力,無論是拿到渡劫相關的藥引,還是渡劫本身——當然,你放心,在這個過程中,只要你足夠努力,我都會盡可能地去幫助你實現。」
這個男人的話語,讓我覺得安心。
《國際歌》裡面說得好,「從來就沒有什麼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指望別人幫你把一切都安排好了的人,從來都是懦弱者。
儘管很感激馬一岙,但我更享受的,是平等自由的朋友關係,而不是附屬。
就如同我與之前的老金。
馬一岙吩咐了一切之後,將已成植物人的師父王朝安交給了小鍾黃照顧,而自己則帶著我,踏上了前往羊城的汽車。
兩人一番輾轉,終於抵達了十四村,來到了那個大門緊封的院子前,打開鐵鎖,往裡走去,一個龐大的身影出現,矗立跟前的,卻是那個癡肥如山的少女肥花,衝著馬一岙委屈地喊道:「小馬哥,你終於回來了,你知道嘛,這些天我都要餓死了……」
她大聲嚷嚷著,水缸處傳來了另外一個女孩子海妮的話語:「你撒謊,吃飯的時候,哪一次你不是吃得最多?」
肥花哭喪著臉,說天天吃饅頭,一點油水都沒有,誰能吃得飽?
馬一岙寵溺地看著這個跟他撒嬌的胖妞兒,從兜裡摸出了一張百元鈔,遞給了她,說去買點醬牛肉和叉燒回來,晚上一塊兒吃。
「好耶!」
肥花歡呼一聲,然後朝著門外走去,攀在巨大的水缸邊兒上的海妮瞧見我,說唉,我認得你,你叫啥來著,肥花老念叨你來著……
肥花念叨我?
我聽得後背一陣雞皮疙瘩,而馬一岙則笑著說道:「他叫侯漠,以後叫他侯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