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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節

我指著不遠處的老金,說我公司的同事過來接我了,既然你這邊能夠處理,我也幫不上忙,就先回去了——對了,小鍾黃和王虎如果要是脫險的話,記得給我打個電話,不管怎麼說,這件事情都是因我而起的。
我剛想要報上自己的手機號碼,結果才想起來,自己的手機在之前的衝突中丟失了,於是報上了我們銷售課的座機。
馬一岙記下之後,說好,等事情有了結果,我給你消息吧。
說完,他準備離開,然而走了兩步,又回過頭來,對我說道:「對了,有件事情我得提醒你,凡事小心點,那幫人如果發現你沒有死的話,很有可能會去找你麻煩……」
啊?
我有點兒懵,一直到馬一岙離開了,我都沒有回過神來。
我極力想要擺脫這一切,沒想到最終還是招惹到了不該招惹的人,而這些,我真的能避過麼?
就在我發愣的時候,老金找了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說我都跟你說了,別跟這些亂七八糟的人混在一起,你看看,一身麻煩吧?
聽他這麼一說,我倏然回想起來,還有一件事情沒跟馬一岙說。
那就是我長出了一條尾巴的事情。
這件事情,讓我很猶豫,從情感上來說,我已經接受了小鍾黃的說法,也知曉了馬一岙這些人,很有可能就是遊俠聯盟的人,而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他們跟夜行者是天然對立的——但我仔細回想起來,在羊城那個小院子裡的幾個人,很有可能也是夜行者,又或者帶著夜行者血脈的人。
包括王虎,我在被囚禁的時候,就聽到有人說他是虎相的夜行者。
這說明馬一岙對夜行者的態度,並不是黑白對立、涇渭分明的。
更何況我還不確定自己是否過關了。
如果依舊沒有渡過,那我這一路的奔波,豈不是白費了?
我糾結無比,然而馬一岙人影無蹤,我也沒辦法再找人,只有跟著老金和小趙離開。
回程的路上,老金一直在嘮叨我,說因為一個過路的「騙子」,把你搞成這個樣子,你看看你自己,一臉喪樣,萎靡不振的,別說泰哥,就連我都看不下去了……
聽到老金的嘮叨,我苦笑無語——我之所以會這樣,主要的原因,是折騰了這些天,精神和身體都還沒有恢復過來而已。
不過出門在外,能夠有這麼一個人在關心著你,其實還真的是挺溫暖的。
我也知道,老金之所以這麼說,是真的把我當做弟弟了。
從梅州回來之後,我搬了家,離開了那個住了一年多的城中村,搬到了公司附近的一個小區裡去,房租雖然貴了許多,但至少心裡踏實,而回到公司之後,我自然又給泰哥像訓狗一樣地大罵一通,然後警告我,說如果我再出現什麼差池,那就別幹了,卷行李走人。
除此之外,本來就處於副課長試用期的我,官職給擼了下來,回到了儲干行列。
這件事情對我的打擊挺大的,畢竟這個職位是我努力了許久的結果,沒曾想就這麼稀里糊塗地沒了,然而更讓我鬱悶的,是接下來的這些天,我彷彿就觸到了霉頭一樣,事事不順,做什麼都出現紕漏,好幾次陪客戶的時候都出現了大事故,倘若不是老金幫我圓場,只怕我早就給開除了。
除此之外,我下班回家,然後努力回想起先前在看守間裡的情形,試圖感受那一種力量,然而讓我鬱悶的,是沒有一次能夠成功。
只有那一根大拇指般的小尾巴提醒著我,我之前的那些經歷,都是真的。
如此過了一個多月,馬一岙沒有打過電話來,讓我有些著急,而一天下班,老金叫住了我,說侯子,等等,晚上陪我一起喝點酒,我有事情找你。
正文 靈明石猴第十二章 當然是不原諒她
老金上一次單獨約我喝酒,是小半年前的事情了,自從他找了女朋友之後,錢包和個人時間都身不由己,我們就再沒有像之前一樣,三天一小聚,五天一大聚了。
所以老金突然的邀約,讓我有些詫異。
到了晚上下班的時候,兩人相約來到了我們之前經常來的一家村口大排檔,點好酒菜,兩人坐下,我問老金,說怎麼沒帶嫂子一起來。
老金沒有回答我的話,而是連著一口氣喝了三杯啤酒。
他喝酒的杯子是一次性杯,三杯酒下肚,眼睛一下子就紅了起來,然後盯著我,說道:「罵了隔壁,什麼女朋友,不過就是一破鞋。」
一聽這話,我頓時就傻了。
老金的女朋友馬麗,是我們公司的前台文員,是個長得很漂亮的年輕妹子,大專畢業,要文憑有文憑,要相貌有相貌,老金在我還沒有來公司的時候,就一直在追她,足足追了一年半,方才得手,之後對自己女朋友千依百順,捧在手裡怕掉了,含在嘴裡怕化了,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都摘給她,怎麼可能說這樣的話呢?
我愣了一下,才問道:「出了什麼事情?」
老金要來白酒,又喝了兩杯,然後才接著酒勁,對我說道:「她之前私生活混亂也就算了,還跟我在一起之後,居然還背著我在外面偷人。」
啊?
我其實心中多少有了猜測,但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忍不住說道:「老金,這件事情你確定了沒有?」
老金對我說道:「侯子,你還記得格林豪庭酒店的大堂經理阿順不,對,就是我們醴陵老鄉,是他告訴我的,說得有模有樣的,絕對不會有錯。」
他這麼一說,我心頭立刻一沉。
那個叫做阿順的老鄉,是兩個月前我們在同鄉會上認識的,當時老金是帶著女朋友出席的,所以阿順認出了馬麗是很正常的,只不過……作為同鄉兼好友,這種事情還是勸和不勸離的,所以我就說道:「這事情也未必是你想的那樣,嫂子負責前台接待,幫公司的客戶去酒店開房,這都是很正常的啊?」
老金喝酒很快,聽到我的話語,說道:「唉,說雖然是這麼說,但她已經有好幾次夜不歸宿了,而且我總感覺她對我撒謊……」
聽到老金這般確鑿無疑,我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有陪著他喝酒。
那天夜裡,我們喝了兩瓶白酒,一箱啤酒,老金有意灌醉自己,喝得酩酊大醉,讓我心頭很是難過。
最尷尬的,是我把他送回家的時候,還不得不對他女朋友客客氣氣。
畢竟我喊這女人作「嫂子」。
這事兒過了兩天,我看老金上班的時候神態如常,彷彿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有心想問,又張不開口,想想還是算了。
就在我以為這件事情過去了的時候,一天下午,老金把我叫出了辦公室,一臉嚴肅地對我說道:「侯子,阿順打電話過來,說馬麗又跟人去格林豪庭開了房間。」
我眉頭一跳,說老金,這件事情你確定了沒有?
老金說我去問了,馬麗沒有在公司,另外我查了一下,今天也沒有什麼鬼客戶要接待,絕對是那小賤人自己忍不住了,跟著野男人跑出去鬼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