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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節

第二十三章 農村人沒文化
胡八萬和鄭謙、村長帶著幾個記者在村裡轉,鎮長跟在後面一句話也不說。
胡八萬帶路,一開始去了幾家都很圓滿,哭窮對於三炮屯兒的村民來說,是家常便飯,胡八萬看到,那個穿白T恤的美女記者出來,眼裡眼淚花花的,好像要被感動的流眼淚。
快到村西頭的時候,胡八萬準備把記者帶到老門家,門老漢雖然不是最窮,但是在村裡也不是富裕的。
剛走幾步,村長追上胡八萬說道:「八萬,帶大家去三嬸家看看吧。」
三嬸嘴快,得理不饒人,胡八萬擔心她會惹出麻煩,因此沒打算帶記者們去。
穿T恤的美女記者,聽到胡八萬和村長的對話,說道:「好,咱們就去三嬸家看看。」
胡八萬正想拒絕,穿T恤的美女記者伸出右手,說道:「你好,我叫陸嘉欣,都市報記者,我們來給你們添麻煩啦。」
美女記者大方的伸出手,胡八萬當然不會拒絕,他握住美女記者溫柔的小手,說道:「不麻煩,能為你這樣的美女服務,一點兒都不辛苦。」
村長給了胡八萬一個大大的白眼,轉身就往三嬸家走,胡八萬隻好帶著記者們跟著。
三嬸能說會道的,見記者來了這麼多,開始說個不停,不是村長一再的使眼色讓她少說,她差點兒給這些俊男美女們介紹對象。
三叔鄭明軒木訥,膽小,村長和鄭謙又帶來這麼多記者,他躲在一邊一句話都沒說。
一開始大家都把鄭明軒給忽略啦,等聽三嬸說了一陣子,陸嘉欣才注意到他。
「大叔,你有什麼想說的沒有?」陸嘉欣拿著個錄音筆,準備錄音。
鄭明軒木訥的看著陸嘉欣,搖搖頭沒說話,陸嘉欣笑著說道:「大叔,隨便說說就行,比如你們這裡晚上有什麼業餘生活?」
偏遠農村的業餘生活非常匱乏,家裡連個電視都沒有,晚上除了偶爾聚到一起侃大山,就沒得干啦。
鄭明軒沒聽懂陸嘉欣這句話的意識,他把求救的目光投向胡八萬,胡八萬急忙解釋道:「三叔,記者問你,從地裡回來,晚上吃了飯都幹些什麼?」
陸嘉欣點點頭,笑著看著鄭明軒,等他回答。
鄭明軒這次聽懂啦,不回答看來是拖不過去,他想了想說道:「黑夜沒事兒干就日{re}。」
聽了鄭明軒的回答,胡八萬臉都綠啦,再糊塗也不能對一個美女說這個。
陸嘉欣沒聽懂,她問道:「大叔,我不是問你熱不熱,我是問你晚上幹什麼?」
「日」
這次鄭明軒回答的更乾脆利索,一個字就解決了問題。
陸嘉欣看了看胡八萬,等胡八萬給他解釋,胡八萬有點兒為難,他求助的目光落在了村長身上。
其他記者也沒聽懂鄭明軒的話,也都看向村長,等候他的解釋。
村長見大家都看著他,感覺表現的時候到啦,他咳嗽一聲,用帶方言的半吊子普通話說道:「農村人沒文化,日就是操……」
鎮長意識到村長要說什麼,抬腳狠狠的踹在村長後腰上,村長一個趔趄差點兒摔倒,最後一個字沒說出來。
這下所有記者都明白什麼意思啦,其實日的意思他們不是不知道,只是三叔說的是方言,咬字不清,他們才弄不明白。
陸嘉欣臉微紅,瞪了村長一眼轉身就走。村長知道自己闖了禍,伸手推了胡八萬一下,低聲說道:「趕快幫我去道歉。」
胡八萬低聲說道:「我幫你算你欠我的,以後得給我好處。」
「快去。」村長急啦,說道:「想要什麼好處都行,趕快去。」
胡八萬快跑兩步,跟上陸嘉欣,呵呵一笑說道:「陸記者,對不起啊,我們村長沒文化,祖上是土匪,說話心直口快的,別往心裡去。」
陸嘉欣對民俗感興趣,聽胡八萬說村長祖上是土匪,結合村長姓鄭,就想起了鄭三炮。
「胡助理,村長祖上是不是鄭三炮?」陸嘉欣問道。
胡八萬點點頭,說道:「沒錯,鄭三炮是他太爺爺。」
說開鄭三炮,陸嘉欣也就不再糾結剛才的尷尬,返身走了回來。
村長見胡八萬幾句就把陸嘉欣哄了回來,心裡非常高興,準備上前說幾句道歉的話,結果被鎮長一把拉住,推到了人群後面。
結束採訪,陸嘉欣開始追著胡八萬,讓他講關於鄭三炮的事兒。關於鄭三炮,胡八萬知道的不多,他把知道的添油加醋的瞎說了一通,把陸嘉欣逗得不時地哈哈大笑。
回到村委會,大家休息了一陣子,鎮長見天色不早,就提出回鎮上休息,明天安排記者們去其他貧困村採訪。
送記者們從屋裡出來,胡八萬發現天陰的很厲害,說道:「鎮長,快下雨啦,要不明天再走吧。」
負責這次採訪的,是省委宣傳部的一個科長,他覺得三炮屯的住宿條件太差,說道:「牛鎮長,咱們還是回鎮上休息吧,免得耽誤了明天的採訪。」
上面的領導說話,鎮長當然得執行,於是他讓村長找了些雨具,就帶著記者們出發啦。
送走記者們,胡八萬和鄭謙剛回家,雨點兒就掉了下來。
「八萬,我給整倆菜,咱們喝兩杯。」鄭謙一進門,就開始張羅著做菜。
菜還沒做好,村長打著傘衝了進來。
「八萬,鄭謙,今天雨不小,你們兩個趕快去看看那些記者,我擔心他們路過死人溝會出事兒。」村長火急火燎的說道。
死人溝在過去,是鄭三炮處決肉票的地方,而且土匪死後,也都埋在溝裡。用鄭三炮的話說,就是讓死去的兄弟們看著這些陰魂,不讓他們出來作祟。
解放後,鄭家繼承了這個傳統,凡是老鄭家的人死了,也都埋在這條溝裡。
三炮屯兒前面是密林,背後是個山包,不通公路。唯一出去的一條大路,從三炮屯出來翻過山包,繞過死人溝,再走五六里山路,才能上一條簡易公路。
這條路太窄,兩輛三輪車都錯不開,而且坡陡,因此平時人們進出三炮屯兒都步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