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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3節


我皺著眉,不解道:「我到現在還沒有搞清楚,他們找我,到底是想要幹什麼?」
「審判。」
邪十三悠悠地歎了一聲,「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殺魔成聖應該遠沒有想的一刀斃命那麼簡單,魔之所以被稱作是魔,皆因逆天而生,荼毒生靈才被成為魔,而聖人的出現,則是以解救天下百姓於水火之中為己任,無自我常心,以百姓心為自心,破開生靈心魔,蕩盡世間一切的妖邪,說到底,就是要除掉大魔,方能成聖。」
「連你也認定我就是當世的大魔?」我輕歎道。
「噬魂從古至今都是聖人和大魔特有的手段,而大魔天生具備,而凡人則需要徹底完成脫身成聖才能領悟,你既不是聖人,那除了大魔,還能是是什麼?」
邪十三問的我啞口無言,並接著說:「而且你吞噬白南遠殘魂時,那聻離就在不遠處看的真真切切,否則以他半聖的修為,即便是你擁有噬魂之能,他也有充足的時間將你半路打斷,救下白南遠,而他之所以放任你這麼做,就是想確定你到底是不是大魔,現在的他證據確鑿,但憑我推測,應該還有告訴任何人這個消息,而之所以想方設法的針對聻漸,估計也是發覺了聻漸在跟你親近,誤以為他也知道了你的身份,才會不惜一切手段,想要將聻漸鏟掉而後快,但他們兩個都同為半聖,真正打起來鹿死誰手也未可知,所以才會借你的手,讓九世惡僧出面,畢竟聖人之下皆為螻蟻,即便是無限於接近聖人,那也是螻蟻。」
我聞言駭然,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麼,可想了想,依舊不解道:「那他直接殺我便是,又為什麼繞這麼大的圈子,你剛說的審判,到底是什麼意思?」
「審判是為了將你是大魔的身份公佈於眾,來騙取世間的功德。」
「功德?」我皺了皺眉,「什麼功德?」
「自古成聖除了要殺死大魔之外,自身實力的提升也只有兩種,一種是以力證道,另一種則是斬三屍證道,這個道,就是所謂的聖道,更是天道的一種,可無論是以力證道還是斬三屍,都需要大量的法力,方可得證元始,但隨著黃河千年之戰的結束,諸方大能相繼隕落,許多修煉功法也隨之失傳,世人根本就找不到合適的修煉方法,久而久之,就有人找到了一種新的證道途徑,就是以功德證道。」
「功德證道……」我聽完喃喃自語,忽然想到了草王,半個觀音,還有許多突破上靈限制位列仙班的天靈,無論這些天靈修煉到了何種地步,到最後都不約而同的走上了一條路,開香堂,建寺廟。
其舉無非就是想要得到世人的供奉,妄圖突破現有的大道限制,化身為陸地神仙之流,莫非這也是功德證道的一種?
見我低眉不語,邪十三緩了緩說動:「自從公開處決你爹之後,九世惡僧所統領的九泉府可以當稱為威加四海,萬民臣服,而據我所知,在此之前,普天之下並沒有任何一個真正的聖人存在,可現如今看來,很有可能就是因為斬了你爹,得到了萬民敬仰,他九世惡僧才從半聖突破到了聖人境,這也就能說通,那聻離為什麼放著你殺,非要你認罪畫押,一是為了剷除聻漸,二就是想走九世惡僧的老路,一舉成聖!」
我聞言駭然,震驚道:「九世惡僧,真的聖人?」
「未必。」邪十三沉吟說:「如果他真的聖人,就不會如此大動干戈想要入主黃河古道,畢竟對於聖人而言,開天闢地,再創乾坤是他們拿手的本領,就拿黃河古道來說,就曾有人傳言,這古道是上古某位大聖所開闢出來的一片新的天地,估計他九世惡僧之所以對古道如此虎視眈眈,就是想要挖掘古道的秘密,找到真正能成聖的方法。」
「黃河膽!」
我腦子嗡的一樣,哆哆嗦嗦說:「會不會這個黃河膽,就是成為黃河膽的關鍵?」
邪十三沉聲說:「不是沒有這個可能,將大魔審判繼而公開處死只是到目前為止流傳至今的一種傳說,那九世惡僧無限於接近聖人已不知多少歲月,怕是已經知道了除此之外別的什麼成聖的秘密,才會如此覬覦古道的世界,不光是他,也有可能你們白家包括你爺爺那些隱世的先者也都察覺到了這個秘密,才會蟄伏多年,只等天機出現,爭奪成聖的機會,而現在天機到了,天地萬物才會變得如此不安,畢竟聖人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至此天機出現,恐怕真正的大亂,才剛剛開始。」
第四百六十三章 沒她無我,沒我無她
「或許九世惡僧非要入主古道不可的原因,就是為了紅鯉。」我喃喃道。
「或許吧,但眼下最關鍵的不適聻離,不是聻漸,更不是九世惡僧。」邪十三低聲道。
「那是誰?」
「季宗卜!」
邪十三一字一句說道:「脫身成聖的第一個條件就是創立教派,教化眾生,現如今排教落在了你大哥的手中,也就相當於落在了季宗卜手上,季宗卜身為半聖,又活了千年,對於成聖的理解未必就比九世惡僧差上多少,九世惡僧靠著九泉府博得九獄九泉無數陰魂的供奉,而季宗卜現如今手上除了有排教之外,還有一個十分關鍵的東西,也被他奪了去。」
「分水劍!」我咬著牙說。
「不錯。」邪十三冷聲道:「大禹身為上古大聖之一,所攜帶的貼身配劍自不是凡物,而且很有可能,想要靠殺死大魔成聖這一方法中的必要一環,便是要請出『尚方寶劍』殺魔,才會被天道認可,這就跟古代必須要用特定之物斬特定之人是同一個道理,想當初劉邦斬韓信,朱由檢斬袁崇煥,都非問天匕首所不能殺,這也就是說,聖人殺魔,實際上就是替天行道,而分水劍,就是天道特賜的尚方寶劍,用它來殺魔,方可得到天道認同,一舉成聖!」
隨著邪十三的話,我一顆心沉到了谷底,如果事情真的如他所說的那樣,那季宗卜從一開始出現在三岔灣,然後將我帶走,豈不是一直都在步步為營,等的,就是今天這個天機。
「排教在三道灣渡人不計歲月,所化教徒也更不知道多少,雖然遠不及九獄九泉陰魂之眾,但說到底也是在做替天行道之事,現如今季宗卜既控制了排教,又取得了分水劍,我估計他下一步的目標,就是你,對於你的來歷他不可能不清楚,所以眼下的當務之急是一定要避開季宗卜和所有跟他有關係的任何人,否則一旦落在他的手上,你的下場,怕是要比在九泉府還要慘!」
「可是以他的實力,想要去我性命,我怎麼能有實力阻擋?」我苦笑道。
「是時候去請出那些白家先者了。」邪十三說:「讓他們替你做馬前卒,來阻擋季宗卜的殺戮。」
「可是他們對我的底細更加瞭解,既然蟄伏了這麼多年只為等天機出現,我現在去找他們,豈不是羊入虎口?」
「其實不然,現如今成聖的籌碼基本上都握在季宗卜一人手上,他們在拿到足夠的籌碼之前非但不會傷害你,反而會想方設法的保護你,更不會眼睜睜看著你就此落入他人之手,所以不用擔心,請出白家先者,只要你利用得當,他們定會為你保駕護航。」
說到這裡,邪十三沉吟了片刻說:「而且根據聻漸之前說教你,讓你引白家先者去晾屍崖的那句話來看,我估計這些人的手中肯定也掌握著一部分成聖的秘密,或許那個英子也是聻漸手中除你之外的成聖籌碼,但不管怎麼樣,現如今局勢已然逐漸明朗,雖然以你現在的力量這些人當中任何一個你都無法扳倒,但是你要學會在夾縫中求生存,學會借力打力,讓他們去自相殘殺,畢竟無論他們手中掌握了什麼,最終都需要將你審判處決才能完成化身成聖的最後一步,要曲中求直,讓他們狗咬狗,咬到筋疲力盡的時候,你再出手,一舉將他們全部剷除,到那個時候,何愁大業不成?」
「還有,你不要怪吳山公主,我能感覺到她之所以當時能對你說出那番話,是因為害怕提審的那些人拿她為要挾,迫使你供出和聻漸的關係,否則也不會就此匆匆離開酆都獄前往零雨城,這個女人你一定要保護好,不要讓她出任何意外,我的存在被天地所不容,不能次次都出來幫你解決難題,可她不一樣,你們兩個是十三世怨侶,注定生死不離,就連天道也無法拆散,我相信如果有一天你白小乙能踏雲稱帝,那個吳山公主必定將是助你扶搖直上之人,沒你無她,沒她更沒你!」
「衛君瑤……」我呢喃地張開了口,腦海中那深深的話語,再度輕輕迴響。
「踏平九泉歸來日,妾與夫君解戰袍!」
二人說話的時候,律刑司的戰船已經逐漸朝著遠處駛離,只剩下聻漸九泉兵馬司的船隻還留在原河面上,我轉過頭,瞧見聻漸依舊黑袍罩身,站在船頭靜靜地看我,便緩過神,清了清嗓子笑道:「來的還真及時。」
聻漸道:「阮青已經被我救下了,吳山公主因為有律刑司的批文,我不能隨意帶走,只不過我可以跟你保證,即便是在零雨城,也沒人能動她一根毫毛。」
我搖搖頭,「公主被押解進零雨城,也就是說你之前允諾我的條件作廢,還有什麼可以繼續合作的?」
聻漸站在船頭許久都沒有開口,到最後,輕哼了一聲說:「你去找人,我去救人,總可以了吧?」
「你救人,從零雨城?」我冷笑道。
「有何不可?」聻漸道:「你信不過我?」
我點點頭,「信不過。」
「為何?我都不惜跟聻離攤牌都要救你,你還信不過我?」
「因為你完全有能力可以不讓公主被押進零雨城,現在才出現,是不是有點投石問路,欲蓋彌彰的感覺?」我淡然道。
「投石問路。」我能看見聻漸被遮在斗篷下的身體微微顫動,「現在有些話我還不能跟你就這麼講這麼清楚,我之所以不救吳山公主,是因為你沒有發現,在她的身邊,少了個人麼?」
我微微一愣,「你是說季宗卜?」
「看來你還沒有傻到一定的程度,在所有的事情都辦完之前,對於吳山公主來說,我九泉府的零雨城才是最佳的藏身之地,否則以公主的冰雪聰明,又怎麼會自動要求去那個地方,你就沒有想過麼,而且就包括被關進酆都獄,也是她自己引來的陰軍,她之所以這麼做,我想你不會猜不到吧?」
「可我也不能就這麼眼睜睜看著她待在大牢裡。」我深深吸了口氣說:「晾屍崖,在我將白家先者帶到約定的地方之前,我要你親自送她去三岔灣,否則就此免談。」
聻漸猶豫了,我能感覺到那雙冰冷的目光淡淡在我身上一掃而過,繼而笑道:「你莫不是怕想借白家先者的手,來對付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