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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0節


蟒袍男子呵呵一笑,點點頭,道:「你跟那個人是什麼關係?」
「那個人?」我一抬頭。
「那個人。」
「那個人是哪個人,你不說明白,我哪知道你在指誰?」
蟒袍男子面露慍色,像是一時間拿不定主意,可就在這個時候,在我的左手邊的椅子上,憑空出現了一個同樣穿著朱袍的老者,抱拳沖伏案上道:「葛大人,咱們的時間有限,不妨明的告訴這小子,讓他抓緊簽字畫押,也免得耽誤了主司的大事。」
「可這麼點名道姓的誘使犯人指認四大鎮府,怕是不太好吧。」
說著話,又一名穿著朱袍的男子出現在左手邊的椅子上。
「我認為劉大人說的是,當務之急是完成主司大人交代下來的命令,要是逾期無法將供詞交上去,恐怕你我都不好交差啊。」
……
片刻前還寧靜的大堂此刻忽然嘈雜一片,隨著一句句話音,兩邊空曠的椅子也頃刻間被這些穿朱袍的人給坐滿,彼此間爭論不休,竟像是為了一個要不要主動說出聻漸的名字,而拿不定主意。
可是我眼下關心的卻不是這個,總覺得自打進入酆都獄後這些人都不太一樣,非人非鬼,也不屬於殘魂,身形隨意隱現,像是有恃無恐,絲毫不把我放在眼裡。
「肅靜。」
蟒袍男子冰冷的話語衝散了屋內的喧囂,同時目光掃向眾人,最終又落在了我的身上,說:「古往今來,能進我酆都獄的,無不都是天魔地煞一類的逆天悍鬼,可不管他們生前如何作惡,又有什麼通天的本領,只要進我酆都獄,不出十天,全得乖乖地聽話,有什麼說什麼,讓他幹什麼就得去幹什麼,不能說一個不字,今日你個小小殘魂站在這裡,我本不想與你動刑,可真要是把我逼急了,這三百多般酷刑,可有你受的。」
看著他威脅似的眼睛,我想起了衛君瑤在離開大牢時那股子落魄神情,頓時火氣從心頭竄到了腦袋頂上,可是卻心知萬萬不能發作,眼下千萬不能將衛君瑤也牽扯到這件事裡,甚至連縈塵和二爺爺都不行,只能自己隨機應變,想辦法逃脫。
想到這裡,我抬起了頭,逕直地看向蟒袍男子說:「你是想問聻漸是吧?」
蟒袍男子眼睛裡閃過一道精光,同時兩邊數十位朱袍官員紛紛勾下頭提筆便記,我看著不由得發出一聲冷笑:「說出是誰,你就能放我走?」
蟒袍男子點點頭,「只要你說出你的幕後指使是誰,本官就放你離開此地。」
「可你有這個能耐麼?」我微微仰起頭,「聻離不發話,你當真敢放我?」
蟒袍男子明顯被我問住了,眼神飄忽不定,可還是咬死了說:「主司大人有令,只要你如實招供,我等不能為難你。」
「那他為什麼不親自來審我呢?」我問道。
「這個……」蟒袍男子微微一愣,說道:「主司大人公務繁忙,只是問話,就不勞煩他親自出面了。」
「這樣啊。」我點點頭,負手而立,眼睛瞟向兩旁緊盯著我的眾人,想了想笑道:「在此之前,你能不能先告訴我,你們這些人到底是些什麼東西,不然那的話,我哪知道你們是真是假,萬一是有人故意使絆,來套我的話,我即便是離開這裡,豈不是也活不成?」
「放肆,怎能將我等視為東西?」
那個一開始就抓住我的朱袍男子勃然大怒,可不等他繼續說下去,蟒袍男子一抬手,說:「我等皆為是聻。」
「聻?」我微微一愣,「你們也姓聻?」
蟒袍男子搖搖頭,「不然,自古有言,人死為鬼,鬼死為聻,這個聻,就是指的我們。」
我內心咯登一下,震驚地看著在場的眾人,驚駭道:「你們都是聻?」
「正是。」蟒袍男子道。
「不受五行和輪迴控制的聻?」
「不錯。」
看著蟒袍男子略微高傲地揚起了透露,我不禁歎聲說:「據《幽冥錄》記載:『人死為鬼,鬼死為聻,聻死為希,希死為夷。』我想知道,你們這些聻,是如何能做到可以魂魄死後,不魂飛湮滅,反而成了聻呢?」
第四百六十章 招供
「究竟是我們審你,還是你審我們?」
朱袍男子再次動怒,而這次那蟒袍人卻也沒有攔他,淡淡地看著我說:「你的問題我回答完了,是不是該交代罪證了?」
我輕輕吸了口氣,「不知道。」
「找死!」
一聲找死過後,耳聽得身後風聲炸起,不等我反應過來,一連串的水火棍已經打在了身上。
舊傷未癒,新傷再添,我被打的趴在地上連哼都哼不出來,只是不住地從口中朝地面上噴著黑色的液體,一直打到身體裡再也沒有什麼東西可以吐,才堪堪停了下來。
我渾身跟散了架一樣,這次連抬起頭的力氣都沒有,臉貼在地上,咬著牙從嗓子眼裡擠道:「四大鎮府大人之間的爭鬥,你也敢把自己當槍使,信不信出了這酆都獄,你們落在聻漸的手中,下場會比我更慘!」
「再打。」
慵懶的聲音傳出,無數的水火棍再度落在身上,而我也無法繼續堅持,又一次深深陷入到了昏迷當中。
醒來之後,人已經被抬回了大牢,我躺在地上,看著漆黑的牢頂,深深地覺得,這次身陷酆都獄,怕是有家難回,真正的求生無望了。
也難怪獄中的這些為大人看似手無縛雞之力,卻在我面前根本無懼,人死為鬼,鬼死為聻,聻族是人和鬼的天生剋星,完全是兩個世界的東西,如果沒有特別針對他們的法器或者是術法,我肯定就拿他們一點辦法都沒有。
而且放眼整座大牢空空蕩蕩,天曉得這裡面究竟藏著多少聻,看來九泉府的家底遠沒有我想的那麼簡單,而且聻離和聻漸都是以聻為姓,要是連他們也是聻,還是有著半聖修為的聻,以後的麻煩,可就大了。
看來二爺爺說得對,九獄九泉的這汪渾水,確實不是我所能探出深淺的。
等到身體恢復了一些,我站起身來到鐵門上的窗口,望外瞧,雖然依舊瞧不見任何人影,可也難保門口就站著聻族守衛,我想喚衛君瑤的名字,讓她知道我也在這,但考慮了半天,終究是放棄了。
接下來的日子就是不斷地被這些人提到大堂問審,然後被水火棍打至昏死再抬回來,久而久之,我漸漸發現,在瘋聖人手下淬煉凝固的殘魂,已經愈發的不穩,再這樣下去,離著魂飛湮滅也就不遠了。
第八次提審,蟒袍男子早已對我失去了耐心,一押到堂上便被打跪在地,冷冷地盯著我說:「今天你要是再不招,就別怪本官對你不客氣了。」
我慘笑一聲,「說與不說無非就是死在牢裡和死在牢外的區別,與其死在外面,倒不如讓他們兩個姓聻的鬥個痛快,也不枉我白死不是?」
「看倆你是王八吃秤砣,鐵了心要跟本官作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