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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1節


我暗道了一聲,沒想到第一波人的實力就已經有著此般實力,當下不敢大意,提劍便迎了上去。
十二恨的第一式名為破力,取劍之靈巧,以四兩撥千斤之勢劈開巨力萬鈞直擊敵人要害,可謂是虛中有實,實則破力。
而第二式名為如風,此招式為整套十二恨劍法中速度最快的一式,此劍路多為連用,肖一劍為後一劍設伏,後一劍奏前一劍之功,劍出招虛實不定,卻劍劍打實,欲左先右,欲右先左,出奇制勝。
自打邪十三在體內沉睡之後,我腦海中莫名地出現了十二恨的前半套的全部招式,雖然只是口訣,卻對每一招都心存一絲頓悟,這頓悟我自知不是產自我本身,而是來源於邪影十三。
它是如何在沉睡前將這些招式和領悟強加在我腦海裡的我不知道,我只是知道完整的十二恨可以將心魔斬於劍下,雖然只有半套,但是對付金門的那些雞鴨鼠狗應該不存在什麼問題,就算是對上佛頭,我也相信自己有實力一戰。
在施展出隨風式之後,那人的身影在視線中陡然慢了下來,而我在這個時候才看清楚他手中竟然使的是一桿只有半米長的長棍,別看它短,但是兵器譜有雲,一寸長,一寸強,一寸短,一寸險。
棍下生風,舞的紋絲不漏,棍影織成了一道密不透風的棍網,手法嫻熟老辣,招招直取要害。
我一邊縱身閃躲,一邊熟悉著隨風式的劍路,幾個回合下來,眼見著隨風式在手中越來越熟練,施展的愈發順手後,透過滾網,以閃電之勢穿過,正中黑衣人的喉嚨。
可還沒等我喘過氣,又有幾道黑影從院外躍入,我冷下心神,見後續來著與方纔那人同樣都手持短棍,心下瞭然,縱身迎了上去,將隨風式再度揮灑開來。
刀不磨不快,鐵不打不強,再接連斬下幾個黑衣人腦袋之後,隨風式已在手中變得如形隨形,正如衛君瑤所說,劍法只是手段,殺人才是目的。
整個過程中玉姐和狼妖他們一直坐在桂花樹下的石椅上便喝便看,不時讚歎幾聲,等到身邊眾人悉數倒地之後,才見狼妖點點頭:「不錯,單憑這一手還有之前入木三分的那招,像這種阿貓阿狗來再多也只是無妄送命,看來今天晚上的眼珠子下酒,是有希望了。」
可沒等他話音落罷,目光中就見在院牆的外面緩緩朝空中飄起一盞盞大紅燈籠,密密麻麻有白盞之多,將整個視線都映襯的紅彤彤一片,並且不斷地朝著院中飄落,等離近才發現,在這些燈籠上,全都用黑墨畫上了沉沙魚圖案,愣神之際,耳邊廂突然響起了一聲利刃劃破空氣的響聲,接著就感覺後背一股吃痛,快速閃身離開原地,拿手在背上一抹,鮮血淋漓。
可是院子裡除了盞盞大紅燈籠外一個人影都見不著,看著滿手的鮮血我一下沒反應過來,可在這個時候,又一陣劇痛從後背傳來,而這次還沒等我所有反應,只見在眼前紅燈籠下的空氣裡,驀的出現一把明晃晃的彎刀,朝著胸口直接就劈了下來。
這一刀來勢極快,閃躲不及,只能硬接。
就在我提劍於胸想要阻擋刀刃劃過胸口時,餘光裡卻又見飄在左側的紅燈籠下再度閃現出一柄刀刃,以相同的方式和速度,斜劈而下!
強忍著從胳膊上傳來的劇痛,在當下胸口一擊之後,我眼光四方,快速朝著燈籠少的一面一躥而過,在轉身的同時,手中快速提劍衝著紅燈籠下揮砍,但是一擊擊空,手上的力道一點不剩地全砸在了空氣裡,而在我腳跟尚未站穩之際,又肩膀上,再度被一刀砍出一道血印。
只是喘息的功夫整個人便已經成了個血人,狼妖等人見狀有心出手相幫,可卻也被佈滿整個院子裡的紅燈籠逼的分身乏術,自顧不暇,我一邊喘著粗氣一邊四處閃躲,可奈何燈籠太多,絲毫不給躲避的機會,並且任憑我使出了渾身解數,卻劍劍劈在了空氣當中,即便是斬滅了燈籠,可依舊有數之不盡的刀刃在黑暗裡憑空出現,宛如週遭藏著無數殺人的鬼魅,只等時機便可取我性命。
第二百八十六章 塗佛
相相對於滿身血流不止的傷口,這種空有一身力氣卻無處施展的無力感讓我壓抑到了極點。
一邊屏氣凝神地躲著從四面空氣中不時揮砍而下的刀刃,一邊腦子拚命思索破解的方法,可隨著從院外飄進來的大紅燈籠越來越多,眼看著整個院子裡已經無處可避,當下心中一橫,在硬生生接下來迎面正中胸口的刀刃之後,將渡厄提至胸前,深吸口氣,施展出了十二恨第三式,劍風。
時到如今對於十二恨前半套劍法我基本都能摸出個大概,若是直接使出第六式也沒有太大問題,但惟獨這個第三式劍風,讓我到現在還沒有摸到門檻。
先前邪十三在被衛君瑤拆穿真面目的時候曾對我使出過這招,其劍氣密佈在空氣當中,化風成刃,雖然殺傷力遠不如其他幾式,但是其可以鎖定範圍讓身處其中的敵人無處遁形,正是我當前所需要的。
子丑交,午未合,以氣馭劍,風雷變是劍風式的劍訣。
劍訣苦澀難懂,像是摻雜了許多道家的思想,無論子丑還是午未,都是要求用劍者需將劍勢對應宇宙乾坤,天地大道,劍走直鋒,方可發揮出其百兵之君的威力。
卻唯獨以氣馭劍這四個字令我百思不得其解,什麼氣,氣從何來,又何以用氣來駕馭手中的長劍,不弄清楚這一點,想使出劍風,等同於盲人摸象,根本無法理解其真正奧義。
看著手中的長劍第一次出現混亂,我心道一聲這樣下去根本不行,強行穩下心神,輕喝了一聲,將隨風式再度施展開來,瞬間將圍繞在身邊的紅燈籠悉數擊落之後,墊步拎腰便朝著狼妖等人靠了過去。
我萬沒想到金門佛頭連面都還沒露便給我們造成了這麼大麻煩,並儘管自己使出了全身解數,可半晌的功夫卻也只挪了半步,根本無法朝著桂花樹下靠近,跟玉姐他們匯合。
「小乙,你砍樹的那股子勁兒哪去了,趕緊把這些破玩意兒解決了,不然等下批敵人趁勢再進,你我可就沒有逃脫的機會了!」
狼妖話聲聲入耳,讓我忍不住一愣,腦海中突然就想起了衛君瑤那晚的指點。
「對於瞎子來說,所有的劍法都是一樣的……」
餘光穿過盞盞紅燈,看著印在桂花樹上的道道印痕,心頭一道靈光閃過,看著在眼前搖晃的紅燈和憑空出現的利刃,我深吸口氣,緩緩閉上了眼睛。
當視線被黑暗侵襲的瞬間,整個世界彷彿都安靜了下來,那些嘈雜的噪聲頃刻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可是有一些聲音卻在此刻被無限放大,我甚至能清晰地感覺到週遭紅燈裡火苗的跳動,以及空氣像是水流被人用手輕輕撥開的陣陣波動,讓我突然有了一種身邊萬事萬物都瞭然於胸,被死死掌握在手中的感覺。
「原來都藏在這裡。」
感覺著從空氣中傳來的陣陣波動,抖了抖手中的長劍,第二式隨風,伴隨著身體的舞動,開始在黑暗中快速施展開來。
這是一個極其享受的過程,無妄無嗔,不癲不喜,整個人完全沉浸在了一種莫名的舒適狀態當中,如同青魚入水,蒼鷹飛天,但整個過程十分短暫,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快感如同水銀瀉地般快速從身體內流失,趕等到身形停滯,腳步穩穩地踩在地面,呢喃地睜開雙眼,院子內昏昏暗暗,只有零星漂浮著幾盞紅燈也很快地被狼妖只手撕裂,滿地的屍體和黑血,散發出股股令人作嘔的味道。
手中垂著渡厄站在院子中央,玉姐皺著眉頭滿身是血的來到我跟前,看著滿地的屍體沉聲道:「是塗佛。」
塗佛的由來說起來也簡單,不是人,而是一種行僧死後屍體所轉換的邪屍,這種行僧生前侍奉邪神黑天,是毗濕奴最著名的化身,每年的10月下旬是黑天的紅燈節,每到這個時候那些供奉黑天的行僧便會將全身塗抹成黑色,與黑夜融為一體,手中提著紅燈,以示對黑天的祭拜。
那那些在紅燈節上所塗抹的顏料,傳聞為一種名叫「無業」樹枝幹裡所流出的樹脂,長期塗抹在任的身上會滲透皮膚浸入肉體導致塗抹者病變,最終致癌。
這種人死後身體會很奇怪的不腐不爛,並且被黑天神徒眾用秘法復活,成為一具可以維持肉體靈活,卻不會有思維的行屍。
和爺爺煉製的像大壯那些行屍不同,這種行屍一旦進入夜間,便會徹底和夜色融為一體,並且速度極快,沒有氣息和聲音,蹤跡難尋,並且因為生前為僧,塗毒料侍佛而死,所以被成為塗佛。
但無論其實力如何,總歸是行屍,所以只要被引渡人發現,便會被帶到九獄九泉,關在下泉獄,永世不得超生。
可是今天晚上居然會有這麼塗佛同時出現,看來金門敢如此大動干戈,終其原因,是在抖九泉府的威風。
可以對金門不懼,但九泉府的勢力終究擺在那裡,如此一來,看來今天晚上沒有原想像中的那麼好過了。
看著滿院子的殘值斷臂,眾人繼續飲酒作樂的心思也被一掃而光,劉雲飛和貓頭鷹回到房中取出了閻羅斬跟水火棍,滿眼戒備地盯著院門,我同時也示意玉姐回到房中,跟狼妖肩並肩站齊,衝著門外喊道:「既然來了就進來坐坐吧,這種雞鴨鼠狗來再多也是白白送死,多留幾個,別待會兒死在這,連個給你收屍送葬的人都沒有。」
門外那兩股極其強大的氣息在我方才跟塗佛纏鬥間便已經察覺,雖然整個過程中一點動靜也沒有,但其自身所不經意間散發出的恐怖氣場,讓我幾次忍不住錯神,險些失手。
話音落罷,門外陷入到了短暫的沉默,卻也只是片刻,一點聲音都沒有,兩扇大門悄無聲息地離開了門沿,朝著院中的眾人直直飛了過來。
「裝神弄鬼。」
劉雲飛冷哼了一聲,揮舞起手中的閻羅斬,悶喝一聲提刀直迎。
刀刃與鐵門交接,炸出火花四濺,響聲震耳,鐵門在閻羅斬的揮擊下應聲變得四分五裂,而與此同時,劉雲飛從口中發出一聲悶哼,身體猶如斷了線的風箏,瞬時就朝著身後倒飛了出去。
「好強的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