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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2節


「你前世在本尊法相前扣得三世,以博得本尊垂簾,免去無妄之災,今日本尊親臨教誨,你非但不跪,還口出狂言,可知何罪?」
見那女人和之前在佛殿中供奉的大白傘蓋佛母長得一模一樣,我心說這肯定又是索隆那孫子在搗鬼,可是抬眼觀瞧,卻到現在也沒有找到他的半點蹤跡,不將他解決就算能把這個假佛母給宰了,可誰知待會兒還會冒出來什麼東西,最關鍵的是既然他出現在這裡,那就證明我們來的地方沒錯,可金鵬和娘到底在哪,只是跟這種蝦兵蟹將纏鬥,縱使可以將他斬於劍下,可是一日見不到娘安然無恙,我就一日不安心。
抬起頭看著如真佛降世臨凡的假佛母,我咬了咬牙說:「索隆,咱倆在這裡也別來這一套,你這騙人的玩意兒對我有沒有用你十分清楚,告訴我我娘在哪,之前的事情我既往不咎。」
「佛是過去人,人是未來佛,今日我有意點化於你,促一段良緣留世,若能領悟,他日成就不可限量,可你卻執迷不悟,如此嗔念深重,那我今日就渡化於你,來世在做修行,修得正果罷。」
佛母說完突然將托著無畏印的右手朝我輕輕一推,再見那無畏印竟然像是聽到了使喚,瞬間脫離掌心,在空中朝著我直逼而來。
「臥槽!」
我大罵了一聲,轉身就跑,可是那無畏印就跟長了眼睛一樣,無論我在寺院中怎麼跑,飛速旋轉疾馳而近,其身上所夾帶著的威壓,讓我感覺如芒慈悲,絲毫不敢硬接,只是埋頭玩了命地跑。
「執迷不悟,惡咒銷滅。」
隨著話音落罷,又一道極其危險的氣息從正前方快速逼近,我驚愕地抬起頭,就見那佛母手中的白傘不知何時也已經脫離,在空中張開,散開著淡淡光暈,急速旋轉,同無畏印成前後夾擊之勢,將我死死定在半道上。
「真是出手不留情啊。」
我心中暗罵,可是卻一點辦法也沒有,焦頭爛額之際,就聽見邪十三不屑地在腦海冷哼了一聲:「區區兩個贗品法寶就讓你此般束手無策,先前所教你的十二恨,都被吃到了肚子裡麼?」
我一愣,氣的差點直拍腦袋,可是眼下的形勢卻容不得我多想,看著一前一後勢要奪我性命才罷休的兩柄飛器,一咬牙抬起手中的渡厄衝著迎面撞來的白傘猛然一刺,劍鋒直指傘心,既聽見「叮」的一聲,虎口震盪的同時,就見那白傘的速度也陡然一降,可是無畏印也在此時已經應聲而至,想都不想,急忙收劍,抱著腦地就蹲在了地上。
一陣猛烈的撞擊所產生的餘波直接將我掀翻在地,忍著身上的劇痛趕緊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一躍而起,就見那無畏印和白傘從相交剛剛分離,無畏印倒是沒什麼影響,可卻見那白傘的傘沿上露出一個拳頭般大小的豁口,轉動起來搖搖晃晃,其勢遠遜之前的凜冽,心中暗爽,攥緊了手中的長劍,一凜心神,便施展出十二恨第一式,朝著白傘衝了上去。
在那一刻我沒有把白傘和無畏印當做兩樣死物,只是心靜似水,像是在跟兩個手持短兵的對手交戰,破力劍式早已諳熟於心,耳邊不斷地回想著衛君瑤那晚的教誨,長劍如虹,每一擊出手都如同水銀瀉地,一套破力使完,耳聽得「當當」兩聲,白傘和無畏印同時落地,而我再將目光看向站在長階上的佛母,輕輕一笑,提劍便衝了上去。
沒有了法器加持,只剩下一尊肉體的假佛母原形畢露,幾劍下去便開始抱頭鼠竄,當一劍扎入肩頭,將她生生挑在半空只是,只見眼前驀的炸開一股白眼,一個和先前一個彌勒長相無異的老頭,赫然出現在了眼中。
「又一個一個彌勒?」
我冷笑了一聲,將穿在它肩膀上的長劍陡然一轉,想要如法炮製再度將其斬首的時候,卻耳聽得一聲驚恐的怒吼:「不要!」
索隆?
我呵呵笑了笑,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就見索隆佝僂著背從佛殿裡亦步亦趨地往外走,當走到門口看向我時,低聲說道:「放了它。」
我詫異地看著索隆那雙依舊黑洞洞的眼睛,忍不住好奇道:「你不是說金鵬幫你治好了雙眼麼,怎麼還是這副樣子?」
索隆身體微微怔了怔,隨後歎聲道:「他答應我,只要在這裡將你拖延足夠的時間,他便會治好的眼睛。」
不知道為什麼,在看到他這副落魄如喪家之犬的樣子,再回想起第一次見面那風生水起,不可一世的神情,心中憐憫竟然大過仇恨,忍不住問道:「金鵬讓你拖住我們,是想去做什麼?」
「我不知道。」
索隆落寞的搖搖頭,可是目光卻不時地往我劍上苦苦掙扎的一個彌勒上瞟,我冷哼了一聲:「怎麼,怕他死?」
「他倆是我唯一的家當,已經在你手上死了一個,這個要是再被你奪取性命,我以後怕真的就算是當條狗,也不會再有正眼看我了。」
第二百七十七章 柳敬亭
看著索隆誠惶誠恐的神情,我不由地笑了笑:「放了它?你怎麼不先想想我在殺了它之後,會不會放過你?」
索隆聞言臉上的表情一僵,隨即像是想通了一般,點點頭:「是啊,當初要不是因為我,或許很多事情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從一開始的盜門掌舵大會,到十八里鋪的馮夷墳,再經過子蚨拍賣行,你的野心或者無可厚非,但是最不應該的就是違背祖訓,將本可以關門解決的事情鬧得恨不得全世界的人參與進來,給了那些別有用心之人極佳的可乘之機,千門,金門,崑崙,如果不是你,他們想要插手盜門的事情,遠不會這麼簡單。」
面對我悉數羅列出的罪狀,索隆也只是搖了搖頭,歎聲道:「權錢名性,人所有的災禍無非都是因為這四樣慾望而引起,很多隱藏在內心的秘密往往是連自己都不知道的,或許也並不是真的不知道,只是不敢去將它挖掘出來而已。」
「所以你想說這一切都是你的慾望作祟了?」我挑著眉毛問道。
「當慾望壓過了野心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已經輸了,但最主要的,是我沒有想到何士傑跟金鵬會相識那麼早,在我跟何士傑達成合作的時候,其實就已經被金鵬所利用,我只是想將把子行南北統一,而金鵬卻是想將它變成自己的私人物品,徹底毀掉把子行。」
我聽了微微有些疑惑道:「以金鵬的身份和地位,怎麼可能會對這些凡塵俗世如此執著,此般費盡心機,怕是另有企圖吧?」
索隆抬頭看了我一眼,不可置否地點點頭:「其實無論是金鵬,還是你師傅季宗卜,所做的這一切,無非都是為了一樣東西。」
東西?
我心頭跳了跳,詫異道:「不會是黃河膽?」
「看來你已經聽說了。」
索隆微微欠起身,眼神中有些迷茫,悠悠歎道:「在我接手北派相靈的第一天,耳朵裡便被黃河膽給灌滿,不管是憋寶人還是相靈師,世世代代都為了尋找黃河膽而傾盡一生心血,可是不怕你笑話,到目前為止,我連那黃河膽是什麼都不知道,只是在上一任把子頭留下的口訊裡得知,這是一個可以令人長生不老,永久駐世的絕寶,但只憑這一點,也足夠令世人趨之若鶩,瘋狂至斯了。」
我皺著眉看向索隆,完沒有想到他對黃河膽也有著一定的瞭解,雖然和白家的那位老者說的不大相同,卻也多少有些關聯,好奇道:「所以你想一統南北兩派的究其原因,就是為了尋找黃河膽了?」
見他不可置否地點了點頭,我又問:「那你又為什麼說金鵬此番行徑,是為了將整個把子行納為私有呢,他不是和你一樣,都是為了尋找黃河膽麼,有什麼區別?」
「不一樣啊白少東家。」
索隆長長歎了口氣:「金鵬這次從崑崙山下來,非但煉成一身通天本領,同時還從那裡得到了黃河膽的下落。」
金鵬會知道黃河膽的下落?
我微微一怔,索隆對黃河膽的瞭解可能還只存在於傳聞,但是白家老者曾說過,現如今黃河膽極為有可能就在九泉府的那些老傢伙手裡,只是過於棘手還沒有探明當中的奧秘,金鵬一個在崑崙山脈中待了幾十年的人,怎麼可能對黃河膽的下落如此言之鑿鑿,照這架勢他還想直接去去九泉府要東西不成?
見我低眉不語,索隆沉吟了片刻道:「金鵬曾說過,想要破解黃河膽的秘密,就必須同時得到青黑龍兩印,將雙印合而為之,就不愁大勢不可得。」
我心頭一跳,下意識問道:「什麼青黑兩印?」
索隆詫異地了看我一眼,說:「青羊印你可曾聽說過?」
我一皺眉,搖頭道:「不知。」
「那你可知把子行一脈的祖師爺又姓甚名誰?」
我搖了搖頭,沒有說話,等著索隆繼續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