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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節


我搖搖頭,想了想說:「請問這裡是不是有一座貢嘎寺?」
漢子警惕地打量了著我倆,伸手攬過小姑娘,將她擁向臂下說:「你們去哪裡做什麼?」
見那漢子面露不善,我想了想,看了眼紅鯉道:「這是我媳婦兒,常年生病,並且久治不好,聽人說貢嘎寺的活佛能替人消災祈福,所以就想來拜拜。」
說完之後,漢子沒有說話,倒是那小女孩開口說:「貢嘎寺早……」
「早上太陽從康安神山升起時才對外人開放,現在天太晚了,你們去了不行的。」
漢子打斷了小姑娘的話,眼神之中的警惕依舊絲毫不減,我想了想說:「我們漢人禮佛講究心誠則靈,靈則動天,今晚我倆就到寺院門口叩佛,一直到明天日昇之時再進去。」
漢子點點頭:「那你們去吧,出門之後順著大路一直往前走,等走到神山腳下的時候,就能看見貢嘎寺廟了。」
「神山?康安山?」
我不解地問道,可是見漢子沒有再張口的意思,鄭重地道了聲謝,便和紅鯉走了出去。
趕等上了車,一直往前開了有十多分鐘,徹底離開旅館之後,紅鯉沉眉道:「那個漢子不太對勁。」
我點點頭:「你也看出來了。」
「你是怎麼看出來的?」紅鯉問道。
「那個女孩。」
我歎了口氣:「那女孩雖然緊張,可是恐懼感卻不是源自咱們兩個,並且在說貢嘎寺的時候她好像是想提醒咱們什麼,但是卻被那個漢子打斷了。」
「我擔心那女孩會出事。」紅鯉低沉了一聲,手中突然將方向盤打滿,整個車子一個三百六十度掉頭,接著一踩油門,又衝著旅館的方向折了回去。
可是再到旅館,卻也人去樓空。
「這他娘的畜生,連個小孩都不放過!」
我狠踹了一腳房門,紅鯉卻皺著眉頭說:「那貢嘎寺怎麼辦?」
「去!」
我低音了一聲:「金鵬肯定早就在等著我送上門,但是也不能太明目張膽地過去,先到那邊打探清楚情況,後面的事情再做從長計議。」
「我估計那個女孩應該也會在那。」
紅鯉的話讓我微微詫異,好奇地看著她說:「你這個狀態,可不像是從零雨城裡出來的。」
「監獄裡關著的難道全都是壞人麼?」
紅鯉看了我一眼,轉身便上了車。
整個康安鎮的夜晚異常寧靜,車子的呼嘯除了引來一陣陣犬吠外再也沒有了別的動靜,五彩的經幡隨著山風微微飄動,夜空中也是聖潔如洗,只是偶爾閃爍著的幾顆繁星在這樣的環境下顯得異常明顯,眼前的一切都是那麼的祥和而美好,可是看著離著距離越來越近的大山,心中歎然,照著方才在旅館裡的狀況,此行之舉,怕是免不了一場廝殺,將這寂靜的夜空,畫上一抹鮮紅了。
車子緩緩駛離城鎮,底下的路也開始變得坑窪不平,幾次車子陷在泥坑裡差點上不來,一路都是半推半開的狀態,好不容易晃到山腳,卻已是天要濛濛亮了。
那會兒正是鬼呲牙,一天當中最冷的時候,再加上高原獨有的氣候,一下車就看見手胳膊上的汗毛打上了一層層薄薄的寒霜,呼出來的熱氣在空中凝結成實,宛如濃霧,忍不住猛打了幾個哆嗦,暗罵了一聲:「這他娘冷的也太奇怪了點兒吧。」
紅鯉沒有說話,下車之後將包袱背在身上警惕地打探著四周的環境,我們現如今所處的位置離進山還有一小段的距離,但是前面的路況卻不容車行,站在原地踟躕了片刻,二人對視了一眼便開始朝著山影的方向走,可是還沒走幾步,就感覺腳底一沉,就跟黏在了地上似的,怎麼也抬不起來,忍不住低頭看,就發現左邊的一隻腳踩在地上,已經被霜凍徹底凍成了冰塊,結冰了。
第二百七十二章 山體裂縫
看著猶如冰雕般陷在地上的小腿跟腳掌,我一下子沒反應過來,正想再使勁兒,卻聽紅鯉沉聲道:「你要是不想讓你的一條腿永遠留在這,勸你還是不要亂動。」
說著雙腕一抖,兩把黝黑泛著猩紅的匕首從袖口落入掌中,彎下腰低眉看著腿上的冰凌,皺了皺眉,問道:「腿有知覺沒有?」
我嘗試又動了一下,說:「有,但很微弱。」
「呼。」
紅鯉聞言長舒了口氣,隨著手上的動作,眼前冰屑四濺,覆在腿上和腳上的厚厚冰層很快如砍瓜切菜般被削了下去。
活動了下腿腳,發現除了腳冷之外沒有其他的異常,我長長吐了口氣,可隨即警惕將目光朝向四周,冷笑聲道:「看來金鵬的待客之道遠沒有咱們想的那麼友善啊。」
此刻正值天色微亮,朝陽的光輝尚未驅散黑夜,一切都顯得朦朦朧朧,特別是面前那座只能看見封頂上皚皚白雪,整個山體完全被黑暗隱埋,彷彿憑空漂浮在夜空,顯得那麼不真實。
「應該是金鵬的人留在山腳邊上,以防外人進入的印記,估計那邊已經察覺到了,不要走大路,往山裡走。」
紅鯉說了一聲將短匕反握在手,驀的就朝一旁的林子裡鑽了進去。
生長在這一帶的樹木多以闊葉針松類為主,生命力十分頑強,佈滿整個西藏高原,久經風霜而不敗,並且葉尖十分鋒利,長在葉子一圈的峰齒刮在人的身上就跟鐵鋸一樣,一個不小心便滿身是傷,可卻也避無可避,畢竟這裡常年無人涉足,連條路都沒有,饒是紅鯉的身手,在速度上也慢下了許多。
二人一直在密林之中順著山路的方向往山裡走,一路上謹慎小心,可是整個山裡也太安靜了,走了半天甚至都沒有驚奇一隻飛鳥,連蟲鳴聲也都消失的無影無蹤,彷彿整個世界就只剩下我跟紅鯉兩個人,卻又能隱隱感覺到似乎從高山之中有一雙眼睛正在注視著自己,一舉一動都被露在了眼中,使人無處遁形。
這種感覺太奇怪了,甚至可以說是壓抑,讓我忍不住沉著聲說:「我記得在長白山的時候曾聽劉三手說過,《獵經》有言:樹驚鳥不飛,是人不是鬼,估計咱倆進山的行蹤早被人發現了,乾脆直接出去,跟他們面對面的較量來的更痛快些。」
「金鵬的手下全是從崑崙帶下來的異獸,它們對地盤的界定十分敏感,整座山的動物估計都被他們驚了出去,入敵之境處處小心,千萬不要大意。」
紅鯉的話讓我心頭一凜,同時有些汗顏,看著已經深入到了半山腰,便將別在身後的渡厄解了下來,緊緊攥在手中,跟同時停下了腳步,開始打探四周的環境。
到了這裡基本上隨處可見先前聽紅鯉口中所說的那些半冰半綠之樹,腳底下的路也開始變成左腳冰川,右腳黑土的怪路,但是太陽到現在依舊沒有升起,縱使我倆爬上了樹頂,俯覽整個山區,就好像進入到了一個無盡臨海,放眼望去全是被黑幕籠罩著的高山深林,絲毫沒有見到有寺廟建築的跡象。
「走錯了?」
我呢喃了一聲,轉過頭看向紅鯉,就見她臉色並不好看,皺著眉頭瞇眼觀瞧,半晌才說:「到前邊的那條河看看。」
河?
我愣了一下,紅鯉卻已經翻身從樹下落下。
我不敢猶豫,緊身前行,在密林之中彎彎繞樹,不大會兒的功夫,耳邊便想起了一陣稀稀拉拉,像是小溪婉轉的響聲。
我不禁詫異地看了紅鯉一眼,當二人循著聲音來到河邊時,我忍不住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