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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節


難怪他會這麼孤注一擲地投靠千門二世祖何士傑,可是如此一來金大發當時所說的話就完全站不住了啊,沒有了整個北派相靈一脈的支撐,他靠什麼跟何士傑談條件,何士傑又憑什麼下這麼大的功夫幫他在拍賣會上硬拿憋寶古譜,僅憑一個當時還存在的百草之王?這不太能說得通。
「全他娘的是好東西啊。」
那人將我身上的那幾樣東西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特別是在看到草王的時候眼睛裡差點冒出了綠光,深深地看了我了一眼說:「待會兒乖乖的把這些東西的來歷都說清楚,老子說不定一個高興留你條全屍,送回去好好安葬。」
「你既然知道我是誰,還敢這麼明目張膽的動我,就不怕我師傅屠盡你相靈一門,替我報仇?」
我不甘的抬起頭,咬牙切齒地說道。
「你師傅?」
那人微微一愣,接著恍然大悟道:「你是說季宗卜啊,沒錯沒錯,得虧你提醒,不然我還真差點給完了。」
然後點點頭,沖旁邊的人說:「把他們幾個拉林子裡辦了,屍體丟山裡喂狼。」
「我操!」
我話還沒罵出聲,就感覺身子猛地被一股大力提到了半空中,連帶著紅鯉跟劉三手,就這麼被提溜著往一邊的林子裡鑽。
等進到林子,身體被重重地扔在了地上,三個人背靠在一起,看著正對著的一圈獵槍上膛,劉三手哆嗦著嘴唇子說:「哥幾個,你們想要什麼直接說,咱們幹這行都圖財不圖命,或者你跟你們老大說說,東西我們不要了,今天的事兒也一定會守口如瓶,放我們走,這份大恩大德永記在心,日後有什麼需要用得上我們的地方,儘管開口,刀山火海劍林刀也都下得,千萬要手下留情啊!」
可是那幾個人完全不為所動,臉上的表情一點變化都沒有,數竿獵槍托起,槍口正對著我們,眼看著就要扣動扳機,我腦瓜子的汗跟瀑布似的嘩嘩地往下淌,脫口而出道:「六品鬼蓋,每人兩根!」
那些人齊齊一愣,見所有的目光都落在我的身上,我咬著牙說:「我們在山裡發現了開山鑰匙,那一帶全是六品鬼蓋,就連你老大手裡的千年參也是在那挖出來的,只要肯放過我們,現在就可以帶你們過去。」
那些人的臉上露出了遲疑之色,互相望了一眼,似乎有些心動,我也跟著微微鬆了口氣,果然在既得利益的面前很少有人能不對此動心,正要繼續開口,卻見在他們身後的林子裡突然「呼啦」一聲,像是有什麼東西快速經過,等那幾個人反應過來想要調轉槍口回頭的時候,就見在他們的身後悄無聲地躥出幾頭體型碩大的巨狼,直立起了後肢,將前爪搭在他們的後肩上,張開了血盆大口對著這些人的後腦勺,噴吐著陣陣腥風。
狼搭肩。
那幾個人一下子愣住了,手中端著槍保持著轉身的動作站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而在這時,一陣激烈的槍響從木屋的方向傳了過來,戰鬥似乎十分激烈,此起彼伏的槍聲中夾帶著聲聲淒慘的嚎叫,很快便沒了動靜。
「快走!」
劉三手在這個時候反應了過來,三人掙扎著從地上站了起來,感激地看了眼狼群,便頭也不回的朝著林子外面跑了出去。
等回到了木屋附近,看著滿地的屍體還有守在那的狼群,我不禁一時間有些動容。
而在這個時候,一頭巨狼緩緩從中踱步到我跟前,轉身繞到我們身後,挨個的咬斷了繩索之後又回到狼群,接著嘴裡叼著先前在我身上搜走的那幾樣東西走了過來,我伸手接過之後,壯著膽子摸了摸它的腦袋,就聽它嘴裡發出一聲嗚咽,然後看了我一眼,身後的狼群也紛紛叼起地上的屍體,跟著頭狼沒入到身邊的樹林,消失的不見了蹤影。
「娘的,這些畜生關鍵時刻可比人講義氣多了。」
劉三手摸了把頭上的汗,目光瞟向四周,道:「少東家,咱趕緊走吧。待會兒要是被人看見,咱們估計可不好解釋。」
我將手上的東西全都收好之後,看著滿地的內臟跟鮮血,點了點頭,便馬不停蹄順著進山的路趕了回去。
一路上再也沒有任何阻礙,等進入到風景區的時候,看著成群結隊的遊客,再看看三人衣衫襤褸的狀態,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暫時找了個沒人的地方坐了下來,劉三手從腰裡摸出老煙桿狠狠抽了一袋說:「真他娘的刺激,老倌這輩子走山下水去過無數的地方,見過數不盡的人和事,全加一塊兒都沒有這兩天見識的多,少東家果真是福運傍身,百無禁忌呀。」
我沒有搭理他,只是由衷的感到了一種莫名的慶幸,可是隨著身陷險境的次數增多,這種運氣究竟能用多少,一次次的死裡逃生,什麼時候才能算是個頭呢……
第一百四十二章 砝碼
三人坐在那裡等到天快黑的時候,景區裡才逐漸沒有了行人。
我跟紅鯉的電話早就不知道在大山的哪個旮旯角落裡躺著,倒是劉三手從懷裡掏出一塊老舊的諾基亞手機,搖了搖之後說:「沒電。」
我白了他一眼,眼下三個人的狀態都不適合立馬趕路,想了想便回到了之前跟李教授一起入住的酒店,先休息一晚和玉姐那邊聯繫上再說。
等來到酒店前台,還沒等我張口,前台服務員就搶先一步說道:「您是從成都來的劉先生吧?」
劉先生?
我愣了愣,好像在來的時候李教授給我安排的身份是姓劉來著,便點點頭說:「是我,怎麼了?」
服務員微笑著從抽屜裡取出三張房卡交到我手上說:「這是李教授給您預留的三間房間,歡迎入住。」
我疑惑地將三張房卡接到手中,下意識地問道:「他們走了?」
服務員點點頭說:「前幾天就走了。」
「沒說什麼?」
我詫異道:「或者說這邊沒出什麼意外情況麼?」
這下輪到服務員不解地看著我說:「除了將這三間房間預訂了一個月外,並沒有留下別的什麼話,而且最近這裡很正常啊,您到底想要問什麼?」
這個時候紅鯉走到我身後說:「算了,等親自問了李教授,就什麼都知道了。」
我點點頭,拿著房卡上樓之後三人回到各自的房間休息,因為心裡沒了負擔,洗個澡之後便倒在床上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第二天洗漱之後,大家坐在一起吃早飯的時候我見劉三手電話的電已經充滿,便給玉姐打了個電話,果不其然,玉姐在聽到我的聲音之後開始了好一陣的埋怨,我也不敢還嘴,一邊點頭附和,一邊眼眶有些濕潤。
說到最後玉姐輕輕歎了口氣說:「沒出什麼事吧?」
我嗯了一聲說:「一切順利。」
掛掉電話之後,我找到前台的服務員幫我們訂了三張最近回成都的機票,之後便在門口包了輛車馬不停蹄地趕往機場。
坐在飛機上,看著在白雲下邊一望無際的原始森林,干飯盆,日軍要塞,幽泉獄舊址,苦海,婆娑樹,還有那些被關在牢房裡的上古妖獸,連同著夏波他們,都永遠埋藏在了這千百年來無人涉足的大山最深處,等到下次被人解開它神秘的面紗,又不知道會是何年何月了。
「世事難料呀,想不到我老倌有生之年還能有此一遭,真是朝聞道,夕可死矣呀!」
劉三手也有些感慨地砸吧嘴,有些悵然地說道:「沒想到就連九獄九泉也都經不過歲月的侵蝕,泉枯城破,物是人非,到底是怎樣一場浩劫才能有這麼大的能量啊,真是令人無法想像。」
我神情複雜地看了他一眼,腦海中不由得想到了夢境中那場將整條黃泉河都染紅的戰爭,踏平九泉歸來日,妾與夫君解戰袍,看來前世之事遠非我之前猜想的只是愛恨情仇那麼簡單,衛君瑤到底跟九獄九泉有著什麼深仇大恨,能不惜付出這麼大的代價去摧毀一座城池,而前世的「我」又為什麼會參與到那場戰爭之中,這一切究竟是因何而起,也許只有那幅藏在彩禮的畫卷,能給我答案了。
「不管怎麼樣,既然草王到手,別的都不叫事,只是可惜那頭狼妖跟血狐了,這倆傢伙在沒成氣候之前就精的不行,這次少東家心軟放虎歸山,恐怕先再見到他們,可就難嘍。」
我看著劉三手患得患失的表情,歎了口氣說:「順其自然吧,它們要是有心跟我,自然會信守承諾,可要是無心,就算是留在身邊,只是多了張吃飯的嘴,我可沒那麼多錢去白白養活這倆大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