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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節


等回到篝火旁的時候,紅鯉已經睜著惺忪睡眼坐在地上打哈欠,衝她招了招手,悄聲將情況跟她說了遍。
「去看看。」
紅鯉說了一聲自顧自股地繞著土坡走了過去,我連忙跟在身後,等到了地方,卻見她一臉疑惑地扭過頭看著我說:「屍體呢?」
「不在那呢麼?」
我奇怪地看了紅鯉一眼,可是再等我目光落向剛才所見的屍體位置時,忍不住一愣,屍體不見了。
「呲。」
我呲著牙在原地望了一圈,腳印還在,屍體卻像是憑空蒸發,一點影子都沒有了。
紅鯉的注意力此刻也被那串腳印吸引,蹲下身拿手在上面摸了摸,然後捻氣一撮碎土放置鼻前聞了聞,皺著眉頭沒開口,順著腳印消失的方向往前看,然後壓低了聲音說:「先別管了,一會兒到出事的地方看看再說。」
我應了一聲,就在二人即將轉身回去的時候,就見在身後不知道什麼時候多出了一個人。
我下意識地將管插橫在胸前,朝後退了一步,可當我看清楚那人是誰時,忍不住罵道:「你是個鬼啊,走路一點聲音都沒有,想嚇死我們是不是?」
劉三手摸了摸鼻子嘿嘿笑道:「醒來的時候發現沒人,怕你倆出事就找來了,啥情況這是?」
我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將事情說了一遍,然後就見劉三手皺著眉頭想了半天,才開口道:「大小姐說得對,這個時候啥也別瞎猜,先去出事的地方看看。」
可是當我們在林子裡轉了半天,眼看著濃霧消散,太陽即將升起的時候,三人面面相覷,不得不承認一個現實,我們迷路了。
劉三手眼角抽了抽,拿眼睛打摸四周,嘬著牙花子說:「昨天晚上光顧著瞎跑了,沒記得路,這他娘的是哪啊。」
「你個羊倌都能在林子裡迷路你好意思問我?」
我著實有些無語地看向四周的密林,進山久了才發現,這裡不管是到了什麼地方,都跟在同一個地兒似的,所有的樹跟景兒都一個樣,根本分不清哪是哪,就這麼在林子裡繞了大半天,彷彿是在原地打轉,一點出去的跡象都沒有。
就在三人面對著一望無際的原始森林開始有些迷茫時,隱隱中,就好像聽見在不遠的林子裡傳來了一陣說話的聲音,聲音很輕,像是有人在竊竊私語,好一會兒才停了下來。
我們幾個對視了一眼,二話不說就貓著腰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摸了過去。
在此期間,聲音斷斷續續地出現了好幾回,都是從同一個方位傳過來的,而且聽著聲音最起碼有五六個人在同時說話,我不由得心生疑惑,在這種地方怎麼會出現這麼多人,難道說是進山的獵人或是參幫?
因為不瞭解對方的底細,我們也不敢明目張膽地直接出現,小心翼翼地朝著聲音接近,當視線中隱隱約約能看見幾道模糊的人影時,三人停下了腳步躲在一棵合粗抱的落葉松後面,就見正前方不到百米的距離,橫躺豎坐著五六個年輕人,正圍著一堆篝火說著什麼。
這些人身上的衣服基本上沒有一塊是好的,全是被尖銳的樹枝或是灌木刮破的大洞,臉上身上也都是黑糊糊地沾滿了泥土,儼然是經歷過長途奔波,個個臉上都寫滿了疲憊跟痛苦。
在看清這些人的面孔之後我揉了揉眼睛,轉過頭看向紅鯉,就發現她也在此時地目光也落在我身上,嘴唇微微張道:「是他們?」
劉三手聽到聲音疑惑地看了我們一眼說:「你們認識?」
我點點頭,道:「全是李教授的學生,不知道是跑散了還是就活下他們幾個,過去看看吧。」
等到那邊的幾個學生發現有人接近的時候,臉上先是閃過一絲驚恐,但是當看到我跟紅鯉時,頓時有些驚訝地叫出聲,然後就跟看到救星一樣全都湧了上來,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其內容無非是在我們走了之後是怎麼遇到狼群又怎麼逃到這來的,和王浩說的沒什麼太大出入。
與此同時我還注意到,當中有兩個女生露在外面的大腿和胳膊上,全是一道道深可見骨的傷痕,看痕跡應該是被狼用爪子和牙齒留下來的印記,並且已經開始惡化。
見他們這副樣子我沒敢提其實我們三個也已經迷了路,更不敢說那具死屍的事情,只是問他們,知不知道回去的路,還有李教授現在人在哪。
其中一個叫夏波的男生告訴我說,當時李教授走了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和他們在一起的護林員也被狼群咬死了,他們幾個也是拼了命才能逃脫狼群的追殺,回去的路大概記得,只是擔心路上再遇見狼群,還有幾個傷勢比較重的同學行動不便,就一直沒敢輕舉妄動,想等救援過來,可沒想到把我們等來了。
我點了點頭,本想直接讓他們帶路給領回去,可是看著他們的目光似乎有些顧慮,就指了指劉三手說:「這是長白山的老獵人劉大叔,你們誰認識路的把我們帶到當時遭到狼群襲擊的位置,然後他會給你們領回去的。」
要說讓劉三手裝個別的不像,但是要說假裝獵人,都不用裝,那一身打扮和氣質,活脫脫就是山裡出來的,一點假都不摻。
幾個學生疑惑地看了劉三手一眼,然後又互相望了望,夏波才猶豫地站起身說:「那行,一會兒要是遇到狼群,你們可得保護好我們啊。」
我笑了笑給了他一個安定的眼神之後,眾人開始浩浩蕩蕩的往來時的方向摸索前進。
一路走了不短的時間,我也分不清究竟到了哪,只知道在沿途經過的樹幹上拿管插留下記號,生怕迷了路,感覺一直走到了日上三竿,就開始能感覺到四周的景色開始的變得不太一樣了。
之前深處的林子裡基本上能看見的都是清一色合抱粗的落葉松,而這裡的樹木種類明顯多的多,我也叫不出名字,腳底下也開始出現一些花花草草,相對於之前原始森林裡的深幽,這一帶顯然多了不少生氣。
可是在我的記憶裡,昨天好像也沒有到過這種地方啊,還是說夜裡太黑經過了卻沒看見?
一開始的時候隊伍裡還有人交頭接耳地說上兩句,走到這個時候體力都有些支撐不住,死寂一片,只剩下我和紅鯉兩人略有些微重的粗喘。
不對!
我猛然想起了什麼,一把拉住紅鯉站在原地,身上的汗就順著後背嘩啦啦地淌了下來。
第一百二十一章 干飯盆
在紅鯉不解的眼神當中,我摸了摸鼻子叫住前面的眾人說:「那什麼,休息一會兒吧,太累了,休息會兒再走。」
大家聽到我聲音齊齊轉過頭,就連劉三手的臉上都閃過一抹疑惑,卻沒多問,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揉了揉腳腕子說:「是得歇歇,年紀大,腿腳有點受不住。」
說著又看向夏波問道:「這都溜溜地走了一晌午了,還得多久才能到啊?」
夏波抬頭看了看天,沉吟道:「估計再有一個小時吧,中間走錯了段路,現在又給繞回來了。」
「行,趕緊的,別一晃蕩又搞到夜裡去了,到那時能不能走出去可就兩說了。」
看著大家都已經歇下了腳,我沖劉三手使了個眼色,三人蹲在一邊,壓低了聲音說:「你們有沒有覺得這些學生不太正常?」
劉三手皺了皺眉,目光朝人堆裡瞟了一眼,問道:「你是想說什麼?」
我呲了呲牙,說:「你看這他們,走了一上午的路歇都不歇,連大氣都不帶喘一口的,跟他們剛進山的時候,可完全是兩個樣子。」
我到現在還記得一開始進山時的情景,只不過走了小半天的路,而且還是順著山道走的,路況遠沒有這次複雜艱難,等到了地方,這些人個個都累的跟孫子似的坐在地上踢都踢不起來。
可是一夜之間體力忽然變得這麼好了,連紅鯉跟劉三手這樣的人都開始微微有些粗喘,可他們倒好,面不改色心不跳,坐那之後一個個還都仰著腦袋四處打探,完全沒有一丁點疲憊的神情,估計再讓他們跑個五千米,都不帶有任何猶豫的。
劉三手聽了之後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眼神落在這群學生身上,似有不解地皺了皺眉,說:「也有可能是求生本能吧,這群孩子先是狼口逃生,接著又在這深山老林裡待了一宿,現如今好不容易能出去,別說是他們這些年輕力壯的小伙子了,就連八十歲的老太太都能給你跑飛了,別瞎想,我看你是太緊張了,有什麼事等出去以後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