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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節


「糟糕!」
然後還沒等劉三手的下一句說出來,就忽然聽見身後「轟」的一聲巨響,整個房子都差點塌了下來,腳底板都顫了三顫,我驚恐地轉過頭,就見王浩睜大了眼睛坐在炕上,腦袋一動不動地正對著房門正對面的方向,在那裡,牆洞大開。
林中木屋的結構本就是用一根根粗樁再加上繩索的固定搭建而成,那狼探子竟然故意轉移我們的視線,給狼群留夠充足的時候在相反的位置悄無聲息地咬斷了一條條固定木樁的粗繩,讓整個小木屋後庭大開。
一頭頭凶狠的野狼出現在木牆倒塌的那一面,嘴裡還都掛著血滴,躬著身,口中發出一聲聲嗚咽,就在我們轉過頭的一剎那,為首的野狼口中狠狠咆哮一聲,前爪在地上猛地一趴,逕直地朝著還在發呆的王浩撲了過去。
而在這時,耳邊響起了一陣悶喝,只見劉三手不知道什麼時候手裡多出了一根斜插鋼管,朝著還在半空中的野狼瞇起了眼睛猛地一擲,鋼管化作了一道勁風連條影子都沒留下,等再看見它時,耳聽得一聲痛苦的悲鳴,野狼的身體直接倒飛了出去,鋼管穿過喉嚨,將野狼的身體牢牢地釘死在了牆上。
那野狼被釘在牆上後並沒有第一時間死去,痛苦地掙扎著身軀,嘴裡朝下大口大口地吐著血,只是一雙眼睛的凶狠絲毫不減,盯著我們散發出一陣陣冰冷的寒光。
我瞪大了眼睛,看著穿過野狼喉嚨的鋼管,情不自禁說道:「管插?」
「管插」是一種自己打磨的利器,說白了就是把大拇指粗細的鋼管斜茬削掉,就跟農村秋收後的「茬子」一樣,十分鋒利,而且因為是空心的鋼管,只要扎到身上,順著鋼管就會血流如注,時間不大,就能把全身的血給放光了,十分歹毒。
這種東西,其實就是放大了的醫用注射針頭,製作不難,但是凶狠歹毒!要是扎到身上,創口極難縫合,殺傷力極強,在八十年代那陣子,很多地痞流氓,街頭混混都用過這種東西。
常在山上傳悠,難免與一些凶禽猛獸相遇,所以都得有件防身的傢伙。
「牽羊」這行,再早以前用的什麼工具不好說,但是近幾百年來,都用這種「管插」,這東西刺起來比刀子要鋒利,不會卡住,不會折斷,極為凶狠。最主要的是,只要是捅進去,幾分鐘就會把血給放光,根本沒有活口。
而且劉三手這玩意兒明顯準備了不少,在門後面摸了摸之後每人手裡都發了一根,然後衝著王浩喊道:「你他娘的當門神還準備當多久?!」
王浩聞言一個激靈撒丫子就跑了過來,躲在我們身後,而就在我們如臨大敵地面對著狼群時,只聽見身後的房門吱呀一聲,一陣冷風吹過後腦勺,房門被打開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 談判
而在意識到這一切的時候,就聽到身後「蹬蹬登」,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近到遠,當我循著聲音轉過頭時,王浩那小子已經只給我留下了一道背影,嘴裡一邊大呼小叫一邊跟兔子一樣鑽進林子裡連個影子都瞧不見了。
「草,這小子瘋了!」
我唾罵了一聲,可是再見先前那狼探子對王浩視若無物的重新走到門口時,心裡咯登一下子,王浩有問題!
「別管了,估計那小子是被山魈上了身,故意坑咱們來了。」
劉三手低聲嚷了一嗓子,立馬轉過身和我並排守在門口,而就在這個時候,兩道黑影在空中瞬息而至,兩頭體格明顯比上一頭大的多的野狼渾身的毛髮被風刮得亂顫,狼眼中閃著凶光,張開了血盆大口,迎頭咬下。
這一下來的極其突然,我一點防備都沒有,去結案劉三手也沒說話,雙腳分開紮穩了馬步,手中管插一橫,揚手一棍掃狼腿,狼的腿是麻桿一般,著掃即斷。
兩條具大的黑影頓時摔倒在面前,而劉三手一點猶豫都沒有,抬起管插擋腰直敲。
狼號稱「銅頭鐵骨豆腐腰」,幾下子下去就只能發出一陣陣悲鳴連動都動彈不了。
可是劉三手卻沒有殺它們的意思,在兩頭惡狼喪失抵抗力之後,豎起管插直直地朝著大腿根處猛地一插,一聲無比淒慘的哀嚎聲響徹黑夜,然後就見握著管插的手臂微微用力,管插硬生生在野狼的大腿根裡轉了一圈,野狼吃痛的叫聲猙獰淒慘,聽的頭皮子直髮炸。
這個時候,就在王浩剛才消失的林子裡,突然亮起了一雙雙綠油油的眼睛,一頭頭凶狠的狼頭在黑暗中若隱若現,在聽到不斷地哀嚎之後邁著步子緩緩走出陰影,數十頭體格龐大,面目猙獰的巨狼逐漸地出現在這了視野當中。
眼前的這些個巨狼明顯都是狼中精英,光是體型就要比腳底下這倆大上一號都不止,鬆軟的皮毛絲毫遮擋不住體內健壯的肌肉,特別是為首的那頭,看似和其他巨狼無異,可是走起路來虎虎生風,其自身所散發的氣質和殺氣,讓我心中篤定,狼王來了。
紅鯉也在這時轉身跟我們並肩站在一起,說了聲都解決了,然後目光凝重地落在狼王身上,壓低了聲音說:「這個不簡單。」
我不知道紅鯉是從哪看出來這狼王不簡單,單是我在面對這頭狼王時,總覺得它給我的印象並不像是野獸,更不像是人,倒像是介於動物和人類之間的一種生物,我以前還見過,有點跟老黑有些接近,可是卻比老黑了多了許多暴戾之氣,就像是……
「天靈!」
我驚恐地脫口而出,在這頭狼王的眼睛裡,我看到了遠高於普通動物的靈智,特別是在我說出天靈的時候,狼王的眼眸裡竟然閃過一絲詫異之色,抬起頭目光落在我身上,卻又很快地恢復到了冰冷。
「少東家這下麻煩大了,那狼王修煉成精,狼崽又被胖子開膛破肚,恐怕今天晚上咱們與它是要不死不休了。」
劉三手嘴裡說著,全身的戒備狀態一點也沒放鬆,手裡緊握著管插眼睛一刻也未曾狼王的身上挪開,而就在這個時候,就見狼王抬起前爪輕輕地朝前跨了一步,躬著身子,目光游離在我們三個身上,嘴裡發出一聲聲低沉的嘶吼,似乎是在和我們溝通著什麼。
這一幕讓三人有些猝不及防地呆住了,狼王這是要和我們談判?
我嚥了口口水,心知這狼是最狡猾的動物,很多時候一旦逼急了要比人類都要聰明的多,特別是一頭修煉成精的狼王,其智商更是不可低估。
「老頭,你知不知道他在說啥?」
半響之後,我見狼王似乎已經失去了耐心,正要掉頭回去,連忙拽了拽劉三手的袖口問道。
劉三手呲著牙說:「我他娘的又不是吃狼奶長大的狼孩,再說你個大學生都不懂外語,我哪聽得懂。」
看著狼王正在掉轉的腦袋,而其他巨狼全都呲牙炸毛的發出一聲聲低吼,正要朝我我們躍躍欲試時,我咬了咬牙,出聲喊道:「等一下!」
這一聲別說是劉三手了,連我都被嚇了一跳,可見狼王疑惑地轉過頭,還是硬著頭皮說:「你是不是想讓我們幫你什麼?」
看見狼王的眼睛裡閃過一絲異樣的神采,我心頭一喜,連忙說道:「你需要我們幫助你什麼?」
狼王的步伐停在原地,突然仰起了巨大的頭顱朝著空中發出一聲悠長且低沉的哀嚎,其聲音裡所帶的悲哀與淒切,引起所有的狼群都跟著仰起頭張口附和,數十頭巨狼所一起發出的狼嚎,瞬間打破了長白山夜裡的寧靜,驚起一片片夜鳥騰飛,無數野獸爭相嘶吼,夜裡的長白山,瞬間變成了野獸的遊樂園。
我們三個面面相覷地忙茫然不自顧,根本搞不明白發生了什麼,而就在這個時候,停止了吼叫的狼群十分有默契地從中間分出一條道,一頭體型不亞於狼王的巨狼緩緩從中間走過,口中還叼著一直鮮血淋漓的幼崽,來到了我們三人與狼群對峙的空地上。
巨狼站定之後先是看了狼王一眼,然後垂下頭顱將幼崽輕輕放置在地面,伸出舌頭舔了舔狼崽身上的血跡,又用鼻子拱了拱狼崽的身子,好像是在示意讓我們去看,接著往後退了一步,和狼王並肩站在一起,目光落在我們三個身上,發出一聲聲低吼。
「是母狼,這狼崽子估計就是被那胖子開膛破肚的小崽,看樣子還沒死,是想找咱們救活它。」
劉三手說著瞟了狼群一眼,試探性地往前邁出一步後,卻被狼王呲了回去。
「臥槽,他們不喜歡我,少東家你試試。」
劉三手攥著管插來到我身後,我擦了把額頭上的汗,低聲說了一聲「可他娘的得看好我啊」,然後邁著步子朝狼崽走了過去。
好像卻如劉三手所說,這群巨狼在看見我走上來後先是發出一聲聲威脅性的嘶吼,卻在狼王的低吼下又憋了回去,我看著比自己高出兩頭都不止的巨狼,一邊暗中讓自己淡定,一邊抖擺著大腿來到狼崽身邊,可當我蹲下身仔細打探傷情時,所見之處,觸目驚心。
小狼崽估計出生連一個月都沒有,真是走在路上很難分清是狼是狗,可是不知道出自和人之手,這頭狼崽身上的刀痕光是眼睛在一面能看到的,就不下百處。
就像是古代的凌遲處死,刀刀見肉,卻不讓其斃命,小狼崽的全身雖然已經血肉模糊看不到一丁點好的地方,可是從肚皮上微弱的鼓動還是可以看出,它還活著。
然而就是這肚皮上,一道敞開的刀口將肚子裡所有的內臟都流了出來,與體內保持著相連的狀態,半掛在肚皮外面,看起來殘忍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