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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節


不管怎麼樣,我們這次在拍賣會中已經輸的一塌糊塗,不僅輸掉了憋寶古譜,更是連累著安老太命喪黃泉,而且看來這次老索頭兒那邊也會對長白山下手,這無形之中對於我來說無疑又多了一個強大的敵人,本以為水到渠成,卻沒想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啊。
那一晚徹夜未眠,我打開門搬著個板凳坐在門口,看著空空蕩蕩的街道,記不清想了多少事情,等到天快亮的時候,玉姐才趕了回來,在見到我時臉上微微一愣,走到我面前摸了摸我的頭說:「昨晚是我說話太過了,別放在心上。」
我搖了搖頭,看著玉姐憔悴的面孔,問道:「你幹什麼去了?」
「去了趟姚二爺家。」
玉姐說著將我領進屋,坐在椅子上輕輕歎了口氣說:「你知道昨天晚上還發生什麼了嗎?」
我疑惑道:「什麼?」
「何士傑的車隊被襲擊了。」玉姐淡淡道。
「啥?」我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說:「憋寶古譜也被人搶了?」
玉姐面色有些動容,搖了搖頭道:「這倒沒有,當時亮殺門的掌舵和他同坐一輛車,襲擊車隊的人固然很強,可哪裡是亮殺門的對手。」
「亮殺門?」
我腦子轉了轉,記得這亮殺門也是外八門中的一員,從名字就可以看出,這個門派主要干的都是買兇殺人,拿人錢財替人消災的勾當,只是亮殺門怎麼會和千門勾結在了一起,難道說何士傑連他們也都買通了?
玉姐歎了口氣說:「其實外八門雖然在外人來看八門各立門戶,互不相干,可是很多合作的歷史卻可以追溯到數百年以上,就比如咱們憋寶門人在牽羊憋寶時離不開的那些精良巧妙的機關道具,除了機關門下的那些魯班傳人外,其他人就算是想破了腦袋也不知道該從何下手,而機關門所製作的一些巧奪天工的道具,卻也離不開一些世間罕見的天材地寶作為材料,所以咱們與機關門的交情一直都是素來匪淺的。」
我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說:「照這麼說的話,對於千門來講,其麾下的那些賭場和不正當買賣也都離不開亮殺門來替他們追兇討債,何士傑又是千門門主的兒子,兩人同坐一輛車,也就不足為奇了。」
不正當為什麼,在得知憋寶古譜沒有被搶之後,我心裡一下子失落了很多,只要在何士傑的手中,也就意味著很快便會落在老索頭兒那裡,我寧願它被大火付之一炬,也不願看到現在這個結局。
玉姐沉默了片刻,繼續說道:「而且這趟出去我還得到了一個消息,對於憋寶一門來說,可能是個天大的好消息,可是對於你個人來講,恐怕會很麻煩。」
我聞言一愣,下意識地說道:「什麼消息?」
玉姐歎了口氣,道:「這個何士傑其實一開始並不知道這本書竟然有這麼高的價值,本是打算先花點小錢穩住索隆的心,可是經過拍賣會這麼一鬧,傻子也知道那本書對於把子行有著多大的意義,便改口說等拿到百草之王再將古譜交給老索頭兒,卻在車隊遇襲之後又改變了主意,放出消息說,誰能第一個將百草之王交到他的手中,那麼這本書,便會給誰。」
玉姐說道這裡看向我,鄭重地說道:「所以,這一次去長白山所尋找的百草之王,你勢在必得!」
第一百一十章 疑惑
我先是一愣,接著忍不住罵道:「這個老狐狸,虧金大發還說他是個只會吃喝玩樂的主,比他娘的猴子還精,這豈不是要讓整個把子行都來替他賣命?」
玉姐歎了口氣說:「我又何嘗不知不當中的利害關係,只是現在把子行被人掐住了命脈,除了照他這麼做,也沒有別的可用的辦法。」
「那你怎麼辦,那百草之王可是給你救命用的啊。」我急切道。
「我?」
玉姐苦笑一聲說:「我一時半會兒還死不了,而且如果能用我的命換來整個憋寶一門的長治久安,一死倒也不足為懼。」
我一聽立馬搖著頭,剛準備說不行,可是一想到玉姐先前在車裡對我說的話,猶豫了片刻還是忍不住說道:「那萬一在咱們尋找百草之王的時候何士傑已經將憋寶古譜拿給老索頭兒看,或者說是拷貝一份交給他,那我們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玉姐微微晃著腦袋說:「你當何士傑跟老索頭兒是什麼關係,朋友?親信?只是互相利用罷了,能不能得到整個把子行的效忠那是後話,現如今對他來說最要緊的是能將何東續命三年的百草之王,而且對咱們來說,當務之急,是必須趕在老索頭兒之前將百草之王牽走,等到砝碼掌握在自己手中,那後面的事情也就可以從長計議了。」
我深以為然地點點頭,可是轉念問道:「那安老太怎麼辦,不管怎麼樣她的死很大程度上都跟咱們脫不了干係,總不能就讓她這麼白死了吧?」
玉姐歎了口氣,道:「安老太的死我也有很大的責任,連姚二爺都為此發了很大的脾氣,說是找不到殺人兇手,自己願卸掉盜門大掌舵,並以死謝罪。」
我有些動容道:「那你覺得那個殺人兇手到底是誰,一點線索都沒有麼?」
玉姐臉色搖了搖頭,說:「當時除了你我跟龍老大外,所有的大掌舵都匯聚在二樓,而斷電的時間也不過短短數秒,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悄無聲息地取安老太首級,然後全身而退,在座的大掌舵試問都沒有這個本事,要知道安老太本身,也是一位實力非常強勁的高手。」
聽了玉姐的話我情不自禁地想到了在拍賣場發生的那一幕,安老太連面都沒露,就將不可一世的何士傑嚇的差點失了禁,以這樣的手段在數秒之內被人斬首竟然連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那行兇之人的實力得恐怖到什麼程度才能辦到。
可是他這麼做的目的又是什麼,肯定不單單是為了栽贓陷害,連我都能想明白的事情,各位大掌舵更是一目瞭然,可是他為什麼會選擇在這樣一個特殊的場合和時機動手,聽紅鯉當時的反應他似乎是混在人群當中等了很久,究竟又是在等什麼呢。
「會不會襲擊何士傑車隊的那幫人是和殺害安老太的人是同一夥人?」我問道。
玉姐搖搖頭說:「襲擊何士傑車隊那夥人在被抓之後選擇了集體服毒自盡,沒有留下一個活口,身份也很難查明,這件事情有姚二爺撐著,你不必過多操心,而安老太的死,我也一定會給古彩門一個交代。」
「什麼交代?」我看著玉姐緊張地說道:「你可別做什麼以命換命的啥事啊,就跟你說的一樣,現在把子行離開你可不行,不能衝動!」
玉姐愣了愣,嘴角劃出一抹苦笑,道:「我當然不會犯這種傻了,安老太為我而死,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找出幕後的殺人真兇,然後將他碎屍萬段!」
二人說話之際,門外已經天光大亮,我問了下玉姐安老太現如今屍身在哪,雖然與她素未謀面,可是對這個在拍賣場上一直不餘遺力幫助我們的老人,我是發自內心的敬重與羞愧。
誰知玉姐搖了搖頭說:「屍身已經被古彩門的人運往到北京了,在查到真兇之前暫時還不會下葬,你若真想祭奠她,等從長白山回來的路途中停兩天,過去看看,到時可能會受到一些難堪,能忍則忍吧,說到底,她也是因我們而死,做什麼都是應該的。」
看著玉姐滿臉落寞的樣子,我也深深歎了口氣,想起在拍賣場上發生的整個經過,有些得疑惑道:「我感覺金大發今天的態度有些不對勁,他不是跟老索頭兒是一夥的麼,怎麼會給咱們透露消息,該不會是又憋著什麼壞屁等著放吧。」
玉姐沉吟了片刻,淡淡說道:「之前金大發被老索頭兒蠱惑公然與你我作對,好處沒撈著不說,還被姚二爺斷了一指,現如今又被老索頭兒一腳踢開攀上了何士傑那根高枝兒,自然得想辦法重新籠絡人心,不然這往後的日子裡,放眼整個盜門,哪還有他岔子行的立身之地。」
玉姐說到這裡看了我一眼說:「不要總想著記仇,記住,在咱們這一行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共同的利益,只有在他的身上還有利可圖,那麼金大發,就永遠是我們的朋友。」
我點點頭,沒有在這個話題上繼續糾纏下去,兩個人又在樓下坐了一會兒就各自休息了。
這一覺一直睡到臨近傍晚,才被一聲急促的電話吵醒,我迷迷糊糊接通了電話,發現是霍老太打來的,言語非常簡單,讓我簡單收拾下,去長白山的事情都已經安排好了,明天上午出發,到時會有人接應。
這一下來的有些突然,我還以為要再等幾天呢,不過轉念一想霍老太肯定得知了這邊的消息才將時間提前,眼下肯定不止我跟老索頭兒兩家將目光瞄向了長白山,外八門在北方盤根錯節多年,明裡暗裡的勢力複雜紛多,我隱隱感覺,在那個被大山籠罩的最深處,正有一場血雨腥風正在悄然釀成。
「要去長白山了?」
玉姐不知道抱著老黑下來到我身後,臉上掛著淺淺的疲憊,打了個哈欠說:「去之前跟姚二爺聯繫下,看看紅鯉是怎麼安排的。」
我點點頭,正準備直接給紅鯉打過去,耳邊就聽見門口響起一陣跑車的汽車轟鳴。
我看著玉姐苦笑道:「感覺她的消息比我都靈。」
紅鯉依舊穿著頭天晚上的白色晚禮裙,想來已經一天一夜都沒有休息,畢竟這裡是姚二爺的地盤,堂堂古彩門的大掌舵被人離奇斬首,所要應對的事情遠非追兇查案這麼簡單,單是面對古彩一門的怒火索要給出的交代,就夠好好喝一壺的了。
紅鯉進門之後看著我跟玉姐都在,開門見山道:「小乙什麼時候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