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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節


憋寶古譜的最終價格被定在了十五個億,本來這是個能夠在大家心裡承受範圍之內的價格,只是何士傑既然已經點亮了天燈,整個千門的財力擺在那裡,沒人願意再做這種無謂之爭,古彩門如此,我和玉姐更是如此。
當主持人手持木槌高聲喊出三次十五億之後,木槌砸下,一錘定音。
我感覺全身的精力都在此刻被抽空,看著禮儀小姐上台將盛著憋寶古譜的紫檀木盒端走,看向紅鯉說:「你所謂的高人呢?」
紅鯉微微晃了晃腦袋,說:「他還在,只是不知道在等什麼。」
「走吧。」
玉姐淡淡說了一聲轉身拉著我轉身離開了包間,我跟她都心照不宣的沒有提及宣佈掌舵之事,畢竟千門和老索頭兒在今晚的拍賣會上都佔盡了風頭,在這個時候宣佈推舉掌舵,無疑是自取其辱。
在和玉姐離開隆安拍賣行的大門,一直走到車子邊上的時候,紅鯉口中的高人並沒有出現,反而是龍老大負著雙手立在車子旁邊,在見到我跟玉姐時尷尬地笑了笑說:「本想助你們一臂之力,可是千門實力太過強橫,心有餘而力不足啊。」
玉姐搖了搖頭,說:「天意如此,我等又有什麼辦法。」
龍老大歎了口氣,從懷中掏出一塊紫金匣遞到我面前說:「小乙當上少東家這麼久,一直也沒什麼表示,剛好在拍賣會上瞧了件玩意兒,聊表心意,還望不要嫌棄啊。」
我皺了皺眉頭沒有看明白龍老大這是唱的哪出,就聽玉姐說:「收下吧,也是龍老大的一番美意。」
我應了一聲將紫金匣接到手中,對立面裝的是什麼也提不起來興趣,不甘心地回頭朝著隆安拍賣行望了一眼,而就是這轉頭的瞬間,只見原本通火通明的三層小樓,發出了斷閘般的一聲巨響,接著就變得一片漆黑。
我心頭一愣,耳邊就響起玉姐的驚呼:「不好,有人要搶憋寶古譜!」
說著提起裙子飛一般地衝著大門奔了過去,我見勢連忙將紫金匣往龍老大手裡一推,顧不得說話,也連忙朝著大門追了過去。
子母蚨拍賣會每三年一次,是唯一可以將整個偏門的龍首聚集在一起的盛會,我和玉姐因為憋寶古譜的失手沒有心思多待所以早早離去,但是在拍賣行裡還留下了不少人,而當我一頭扎進人堆,還沒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情況,就感覺眼前一亮,電力又恢復到了正常。
這一黑一明中間不過短短數秒的時間,連玉姐的身子都還保持著在樓梯往上跑的姿勢,所有人的臉上都掛上了迷茫,似乎不太清楚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
玉姐的身形也只是在電力恢復的瞬間短暫地停留了片刻,接著便迅速地消失在了拐角的陰影裡,我忙不遲疑地跟了上去,人剛一到二樓,就見紅鯉跟玉姐面對面地站在樓梯口,四目相對,沒人開口說話。
「憋寶古譜丟了?」
我大口地喘著粗氣,看著二人陰沉的面孔,心裡砰砰直跳。
紅鯉面無表情地看了我一眼,說:「沒丟。」
沒丟?
我一時間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失落,穩了穩心神說:「那是怎麼回事,跳閘了?」
「古彩門的安老太被人殺了。」
第一百零九章 悲天憫人
「什麼?!」
我第一次懷疑自己的耳朵聽錯了,兩步走上前看著紅鯉說:「安老太被人殺了?」
紅鯉點點頭,說:「就在剛才跳閘的功夫,腦袋被人給取走了。」
我渾身顫了顫,腦子裡一片空白,哆哆嗦嗦地說:「誰幹的?」
紅鯉歎了口氣,說:「不知道,正在查,你們沒事的話早點回去吧,晚上多留個心眼,我感覺今晚還會有大事要發生。」
紅鯉撂下話之後便匆匆離去,我看著玉姐蒼白的臉龐,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安老太千里迢迢來到這裡不惜得罪了千門只為我跟玉姐出頭上位,卻連她的面都沒見著便已身首異處,如果安老太的死和我們沒有關係的話,我是無論如何都不能接受的。
「何士傑!」
我握緊了拳頭四處尋找著何士傑的身影,正巧看見他正和老索頭兒倆人勾肩搭背地迎面走來,在看到我跟玉姐時更是放聲大笑:「那糟老婆子居然還敢說我身首異處,結果自己連門都沒出就搞成個死無全屍,你說是造化弄人,還是死有餘辜呢,哈哈。」
「嘿嘿,老頭子以前總聽人說什麼一語成讖,沒想到到臨死的時候親眼見著一回,也不枉在這世上白走一遭呀。」
看著二人你唱我和的即將擦身而過,我緊握的拳頭被玉姐輕輕抓住說:「讓他們去吧。」
我咬著牙看著二人離去的身影,不解地看向玉姐說:「為什麼?」
玉姐搖了搖頭,道:「這二世祖就算是個白癡,你覺得他會選擇在這個時候對安老太動手?」
「不是他還能有誰?」
我話一出口,立馬反應了過來,不可思議道:「你覺得是紅鯉說的那人?」
「不知道,先回去。」
玉姐拉著我的快速地上了車,在回去的路上,我跟玉姐一路上一言不發,等快到了長生當,我實在忍不住問道:「安老太為了咱們而死,你為什麼還這麼淡定?」
「要是衝動有用的,還要智商幹什麼?」
玉姐一剎車將車停在門口說:「你下去吧,今晚我不回去了。」
我面色一僵,緊張地說:「你生氣了?」
玉姐歎了口氣,轉過頭看向我說:「你什麼時候才可以不為他人的感受而活?」
我搖搖頭說:「我做不到。」
「你這樣悲天憫人,遲早會害死你自己!」
玉姐說罷,臉色又有些緩和地將目光盯在我眼睛裡,緩緩地說:「你這種性格,如果是為人子女,朋友,丈夫,父親或者是別的什麼關係,我不得不承認你會做的非常出色,可是你現在是把子行的少東家,一舉一動關乎著一個有著數千年歷史門派的生死存亡,除了時時刻刻提醒自己保持冷靜,甚至是冷血之外,你不能有其他的情感,就算是有,也要學會把它們淡化,我知道這很殘酷,但是你既然選擇了這條路,那麼就沒有回頭的機會,一步走錯,便是萬丈深淵,死無全屍。」
玉姐說道最後眼眶已是微微泛紅,我不知道她是因為安老太的死還是回想起了自己的過往,內心裡揪成了一團,縱使有一肚子反駁的話語,卻也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到最後只能點點頭,說:「我知道了。」
玉姐沒有說要去哪,走了之後我一個人坐在了長生當,腦海中思緒萬千,卻不知的該從何想起,腦海中滿是玉姐臨走前梨花帶雨的面容,心知這次安老太的死她內心所承受的打擊要遠超過我數倍不止,至於她對我說的那番話,恐怕也是和她自己親身經歷有關吧。
從來到長生當這麼長的時間來看,八爺似乎從來不過問門內之事,所有的事情都由玉姐一人操持,玉姐再強,也只是個女人,我只是隔三差五的跟著玉姐對這些事情多少有些接觸便已經心交力瘁,殊不知在這期間她到底承受了多少常人所不能承受的痛苦與委屈,否則也不會在看我大哥時流露出那樣的神情。
那是一種不再時的期盼,相見卻又忌憚,否則也不會在都江堰時一言不發,只是默默地注視遠去的背影,這該是一種怎樣難言的情愫,不知道當年的衛君瑤是不是也是有過類似的經歷,才會對意中人一等便是十七世,上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