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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節


在聽完主持人的開場白之後,我笑著看向玉姐說;「看來這子母蚨,說起來也可以算是一件大瓜了啊。」
玉姐笑了笑沒有說話,就見台下的展示台上已經被擺上了一尊漢代的綠釉陶樓,底價300萬,每次追拍不能低於50萬,接著就場內此起彼伏跟不要錢似的喊價,一直叫到了一千三百萬才算停,最終被一個坐在散座的鏟子行土夫子給拍了去。
我看的直咧嘴,嘟囔著說這這麼多錢去買房買車買房車不好,非得去弄個這破玩意兒,真搞不懂有錢人是怎麼想的。
這次沒有輪到玉姐開口,紅鯉瞥了我一眼說:「人家房車多的是,我之前一直不明白這裡非得搞這隔間幹什麼使得,合著是給你這種人留的。」
我摸了摸鼻子乾笑一聲沒有說話,看著一件件被擺上來的藏品,注意力逐漸轉移到了正對面的其他幾間包房裡。
我發現這裡的設計都非常有意思,坐在屋子裡明明感覺很亮,可是就這隔著一個站台的距離,從外面再往裡看,什麼都看不到,就跟沒開燈似的,黑漆漆一片,也不知道裡面坐的是誰在幹嗎,一個拍賣會而已,搞這麼隱私幹什麼,誰還能在裡面干齷齪之事不成。
玉姐坐在一旁淡淡地品著茶說:「這種拍賣會的格局是根據老北京戲檯子的佈置改變的,在那個時候能坐在包間裡看戲的不乏一些王爺貝勒,公主阿哥之類的皇親國戚,甚至就連一些愛聽民間小曲的皇帝都會混在裡面瞧個熱鬧,為了保證這些達官貴族的身份以及生命安全,所有在京城以及周邊腹地的戲台都會被設計成這種內光不透的格局,而且那個年代很多戲樓是和青樓分不開的,所以,你知道的。」
我聽了個臉紅,偷偷瞧了一眼坐在一邊的紅鯉,暗罵了聲:「流氓。」
因為心裡一直惦記著最後的那件長龍,接下來的拍賣品都沒有勾起我什麼興趣,只有一顆參齡達到400多年的野參王讓我多少留意了一眼,因為它的價格竟然被拍到了接近2000萬。
在做著去長白山的準備工作時,玉姐曾經告訴我過說,迄今為止在市面上流露出最大的野參王也不過300多年,是被吉林白山市的6名採參人於長白山西南坡的一片人跡罕至的針闊葉混交林中發現的,他們小心翼翼地挖了8天,一棵大山參才完全出土,當時是賣了400萬。
而且挖參地點很模糊,這跟他們採參業的行規有關,一不透露地點,二不透露經歷,可是根據他們的推測,這個野參王應該是出自長白山腹地的干飯盆。
長到這個年頭的野參王雖然不能生白骨,起死人,卻是有著毋庸置疑的強身健體,延年益壽之效,很多人可能覺得花2000萬買顆人參不值,但是對於那些動輒揮霍上億的錢財去買飛機和豪宅的人來說,別說延年益壽了,就算是能讓他們多活一天,花再多的錢也不在乎。
而且最關鍵的是,這顆400年的野參王,是霍老太手出手送拍的。
但凡是在成了氣候的野參旁邊必定會生長出比它年份小的兒女參,這顆野參王就是霍老太當年牽走百草之王順手取得,這次扔給隆安拍賣行,算是補上當時門內替她出的那些喪命在長白山門徒的安家費。
還有一件便是出自西漢公主陵的長信花鳥紋銀香囊,通體由銀質鏤空,內層球體可自由旋轉,通過鉤鏈和活軸與外壁相連,使球囊能夠隨意轉動而香料不會灑出,並且每個鏤空眼裡都經過工匠的巧妙設計後,可以使紋銀香囊在浸入水中也不會導致水流進去,其巧奪天工的設計,連見多識廣的主持人都感慨不已。
不知道為什麼,在聽到到漢朝公主和可以防水這個效果之後,我第一時間就想把它拿下,可是一聽到300萬的起拍價格後,我頓時默默地倒了被茶連喝了幾口,到最後被坐在我東邊的包間主人拍了去。
一直到珍寶冊上所有的物品都被拍出一遍,主持人沉默了片刻,才開始緩緩說道:「小菜上完,接下來是該各位品嚐大餐的時刻了。」
說著從身後走來一個端著木盤子的侍女站在了聚光燈下,盤子上托著個紫檀木盒,站著展示了不到一分鐘的時間之後便將盤子放在了展示台上,就聽見主持人娓娓道來的話語。
「今年的長龍有些特別,沒有名字,也不知最早的持有者是誰,為半個月前送拍人無意間拾得,只是其中內容鬼測難辨,經幾位行內前輩經過半個月的仔細研究推敲,得出一致結論,這件拍賣品為把子行門內之物,至於價值嘛,那就看有沒有人能夠慧眼識珠,照著往年的規矩,起拍價一塊,每次加價不限,現在開始。」
主持人說完之後,緩緩走至展台前,伸手取下罩在紫檀盒上的蓋子,一本略顯破舊的古書,出現在了大家的面前。
場面陷入一片寂靜,大家似乎都在思考這本書的價值,就連玉姐也都是拿手摸著下巴,皺著眉頭似乎有點沒有看明白其來歷,而在這個時候不知道哪個閒著無聊的在包間裡喊出了兩塊,接著引起了滿場人的哄堂大笑。
主持人也似乎早就料到了眼下這個場面,垂著手站在一旁微笑不語,我看了看玉姐,有些疑惑地說:「玉姐,這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玉姐搖了搖頭,沒有開口,眼神之中的疑惑之色愈加濃厚,畢竟書的封面上也沒有名字,在得到競拍者之前更不能打開看其內容,眼看著一間一分一秒過去,就在主持人落下第一錘喊出2塊錢第一次的時候,一直沉默不語的紅鯉嘟囔了一句說:「還以為是什麼玩意兒,不就是墊桌角的破書嘛。」
墊桌角?
我情不自禁地將目光再次落在了古書上面,就發現在這本書的正中間位置,有一道淺淺的像是被什麼圓形物體長年累月墊壓而留下來的痕跡,乍一看還有點眼熟,竟然跟我爺爺家那本墊桌角的破書有點相似,只是距離隔得有點遠,不能完全確認。
「2塊錢第二次!」
「叮鈴鈴。」
就在主持人手中的木槌即將敲響第三聲的時候,就在我正對面,隔著一個展台的包間裡的主人,輕輕搖響了掛在了包間正當中的蚨鈴。
這個鈴鐺在一進門的時候就看見了,玉姐告訴我說,這個蚨鈴是為了方便拍者叫價所設,每響一次便是一千萬的追拍,也就是說,坐在我對面的那人,加了一千萬。
從2塊一下子變成一千萬,場內頓時間響起了各種稀奇古怪的聲音,而我卻在將目光死死地盯在古書上一刻也未曾離開,在確定這本書就是爺爺從憋寶的南蠻子那裡得到的破書之後,腦子有點轉不過來彎,那天晚上村子被這麼大的洪水淹沒,按說這本書早就被重走活是泡爛了,可是怎麼會好端端地出現在這裡?
玉姐也在此時發現了我臉上表情的變化,疑惑地看著我說:「你認識?」
我嚥了口口水,簡短截說的將這本書的來源,以及書裡的大概內容跟她講了一遍,玉姐聽了之後眼神再一次飄到了展台上,片刻之後臉色劇變,騰地站起身,抬手就搖響了蚨鈴。
第一百零七章 憋寶古譜
當我這裡再一次想起了蚨鈴聲響後,全場一片嘩然,只有二樓的幾個包間一片寂靜,顯然是在對這本古書進行重新定位。
沉默了一會,對面的包間主人也再一次搖響了蚨鈴,可是未等聲音落下,玉姐便毫不猶豫地繼續追拍,這一來一回,古書的價格已經叫了四千萬。
我茫然不知所措地看著玉姐,就算這本書是我爺爺家的那本墊腳書,可怎麼著也不值得用四千萬去買啊,再說書裡的內容我還記得不少,有什麼想知道直接問我不就得了。
而在這個時候,又有兩家的包間搖響了蚨鈴,全場陷入了一片寂靜之中,這種級別的追拍已經不是台下散座的那些人有資格參與的了,所有人都大眼瞪小眼的不知道樓上到底發生了什麼,整個拍賣場一句人聲都沒有,只剩下一陣陣起此彼伏的蚨鈴聲來回作響。
可是玉姐卻在此時放下了手中蚨鈴緩緩坐了下來,我好奇看著她說:「咱不要啦?」
玉姐輕輕拿起桌上的茶水抿了一口,淡然地說:「要,為什麼不要,只是現如今幾家爭鋒,等著他們先踢出去幾個,咱們看情況再說。」
看著幾位主拿錢不當錢,搖蚨鈴跟搖著玩似的,我不解道:「這本書到底是什麼來頭,值得花這樣的天價去拍?我都看了好幾遍了,裡面沒什麼內容啊。」
玉姐微微搖了搖頭,說:「你看不懂那是因為你實力和見識都未到,憋寶古譜,得此書者,天下至寶,唾手可得。」
「憋寶古譜?」
我詫異地看著玉姐,還沒等我想明白,就見場面上僅剩的四家已經殺紅了眼,把古書的價格追的跟火箭似的一路攀升,一直到了整整十個億,才又有兩家不甘心地退出了角逐,只剩下我對面的那間包間的主人和西南方向的包間仍在死咬著不放。
雖然不知道這兩家的主人是誰,但是其中就算不是老索頭兒,那也跟他脫不了干係,只是除了我們南北兩家之外,為什麼還會有第三家參與其中,這就讓人很不解。
「憋寶古譜是歷經無數代憋寶人嘔心瀝血,親手撰寫繪製而成一本曠世奇書,上面不但普羅了數千種天靈地寶的出處以及詳細特徵,更是憑著這些憋寶大能的個人理解與親身經驗,將與之對應的破解之法也悉數述與此書,如果被北派相靈奪走,不出五年,恐怕整個把子行,都不再有我們的容身之地。」
玉姐的話讓我再一次想起了之前在書中所看到的內容,黃河女屍,狗咬陰間,甚至連水虺,鉤尾上面都有記載,只不過當時我只顧著去看個好玩,沒有注意到後面有關於應對之法。
倘若真如玉姐所說,若是這本憋寶古譜被行內之人得手,即便是像我這種半調子,那這山川大河,哪裡去不得,就算是遇到了真龍,恐怕也有信心與之鬥上一鬥。
我深吸了口氣看向玉姐說:「就算是毀了它,也不能讓北派那群王八蛋得手。」
可是未等我話音落下,眼角的餘光中忽然亮起了一道紅光,順著光線傳來的方向望去,就見在我正對面的那間包間裡,亮起了一盞紅色的燈籠。
燈籠的光亮映照出了裡面的場景,只見一張鋪著紅色絲綢被的巨大床榻填滿了個整個屋子,榻上躺著一個全身的肥肉幾乎可以將整個床榻散滿的大胖子,油光滿臉,手裡端著個紅酒杯,身上趴著三個衣不蔽體的年輕女子,一邊伸手在其身上上下其索,一邊輕輕抿了口酒,臉上時不時擰出一股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