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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節


「哼,他怎麼教下人還輪不到你插嘴,你只管回去舒舒服服的躲在長生當裡當你少東家就好了,我們吳家的事用不著你操心!」
見那人說話越來越難聽,我皺了皺眉頭正要開口,就聽見身後傳來一陣沙啞的嗓音:「勇兒不要胡鬧。」
我一聽是吳老大的聲音,連忙轉過身走了過去,看吳老大已經微微睜眼,低聲問道:「吳老大,到底發生了什麼?」
吳老大虛弱地搖了搖頭,「老吳沒用啊,給少東家丟臉了。」
「爹,你怎麼這麼軟骨頭,還給他道歉,要不是八爺找了個廢物徒弟,咱們至於淪落到這個地步嗎?!」
爹?
原來是吳老大的兒子啊,難怪那麼橫。
見吳老大面露難色,欲言又止,我心下瞭然,笑了笑轉過頭看著他說:「你管吳老大叫什麼?」
少年楞了一下,「叫爹啊,怎麼了?」
「那你爹叫我什麼?」我繼續道。
「少,少東家。」少年說。
「那我們把子行什麼時候這麼沒有規矩了,一個我門下家主的兒子都敢對我直言稱呼,稱我為廢物,還要將我請出去,在你爹落此大難之際,不思己責,出言不遜,反倒是把責任全推到我身上,把子行出了你這麼個不忠不孝之輩,照行規應該這麼做?」
我說著回頭看了吳老大一眼,吳老大眼中閃過一絲疑惑,接著清醒道:「斷雙臂,割口舌。」
我點點頭,衝著門外的眾人道:「吳家就沒有可以執行門規之人嗎?」
可是外面的那些人好像對眼前這個少年忌憚頗深,眼神中猶猶豫豫沒有一個敢動手,我深吸了口起說:「既然如此,那就由我親自動手了。」
「少東家且慢!」
吳老大的聲音突然在身後傳了出來,焦急道:「子不教父之過,犬子今日品行質惡劣全是我一人慣溺造成,念在他尚且年幼的份兒上,還請少東家饒他一回,日後我定當嚴加管教,斷其劣根!」
我皺著眉說:「可是規矩不能破,今日此子當著眾人的面對我出言不遜,倘若傳了出去,我日後還怎麼在把子行立威?」
「那我甘願替犬子受罰,斷雙臂,割口舌!」
「爹,不要!」
少年一下子衝到吳老大跟前,看著我說:「你別太欺人太甚,這裡是我吳家的地盤,信不信我讓你走不出這個門!」
「老子還沒死呢,這裡輪不到你做主!」
吳老大怒喝一聲,衝著門外喊道:「拿刀來,請少東家執行門規!」
「爹!」
少年充滿戾氣的臉上終於開始動容,咬了咬牙擋在吳老大身前說:「我受罰!」
我搖搖頭,「晚了。」
少年捏著拳頭看著我,眼中的仇視像是要把我融掉一般,卻突然又撲騰一聲跪在地上說:「少東家我錯了,一切都是我的原因,還請您大人有大量,放過我爹,以後甘願做牛做馬侍奉您左右,絕無二心!」
我看著他冷笑道:「規矩就是規矩,如果下跪就能免於處罰,那把子行以後還有何規矩可言。」
然後目光掃過眾人繼續道:「只不過念在吳老大這麼多年在門內一直殫精竭慮,任勞任怨的份上,可以將你的舌頭和雙臂暫且留下,等到日後你如有再犯,定當加倍奉還!」
「還不快謝謝少東家!」吳老的聲音此刻也驀地在身後響起。
「謝少東家!」
看著跪在面前的少年和門口的眾人,我淡淡道:「都出去吧,我和吳老大還有話要說。」
看著眾人離去,在房門被重重關上之後,我長舒了口氣,抹了把額頭上的汗說:「吳老大多多得罪,我也是實在也沒有辦法。」
「少東家客氣了,我只有勇兒這一個孩子,從小便寵溺慣了,也就導致了他口無遮攔,目中無人的劣性,而且隨著年齡的增長越來越難管,我說話基本上等同於放屁,常在外面惹禍,之前我有我撐著還好,現如今連我也變成這個樣子,怕是以後保不了他了,今日有少東家替我教訓一番,想必會有所收斂。」
聽了吳老大的話我苦笑道:「其實我意不在此,眼下正是多事之秋,玉姐的情況想必你也知道,八爺又音訊全無,如果連我都被一個小毛孩不放在眼裡,隨意頂撞,被有心之人傳了出去,把子行怕是要大亂,皮之不存毛將焉附啊。」
吳老大詫異地抬著眼皮看了我一眼,笑著說:「少東家這次出去看來收穫不小啊,跟之前完全是兩個樣子。」
我擺擺手,恢復正色道:「先別說這個,你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被人給暗算了麼?」
「並不是。」
吳老大歎了口氣,「我是牽羊不成反被羊頂,能留下一條命,已經是萬幸了。」
牽羊?
「你出去牽羊了?」我詫異道。
「嗯,兩天前,就在白無常又突然消失的時候,在城北那邊傳來消息,說是有金線蛙出世,我就帶著幾個門人前去牽羊,結果沒有想到幾個得力的手下一個個屍骨無存,而我也落到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金線蛙?
「可以口吐金錠的金絲背線娃?」我問道。
「正是。」吳老大道。
「不對吧。」
我皺了皺眉,道:「這金線蛙雖然稀有,可是一般不都是生活在大江大河之中麼,只有長期吸食水澤靈氣才能生存下去,很少聽說有出現在陸地上的,再說從來沒有聽說過它能對人造成攻擊啊,是不是你們看走眼了?」
吳老大聽了面色難堪道:「老吳雖然本事一般,可是對於這種東西是肯定不會認錯的,那金線蛙就出現在城北的一處荒郊野林裡,我用老祖宗傳下來的銅錢戲蛙法將其圈住,等它金線成面的時候才動的手,結果沒有想到它居然和赤血蟾蜍一樣,從皮膚裡射出數不盡的毒汁,我那幾個手下當即被化成了濃水,要不是我身上穿著當年八爺贈我的蠶絲胄,恐怕連我也沒有辦法再跟你見面了。」
我看著吳老大下巴處深可見骨的傷痕,心頭升起一道極其不好的預感,便問吳老大:「之後呢,金線蛙還在那個地方麼?」
「還在,霍家不牽羊已經很久了,成都除了我們兩家,還有一家許家,許家派人去了之後也是損失慘重,現如今只能找人守著那裡,再另想辦法。」吳老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