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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節


說完之後淡淡地看了我一眼說道:「至於方纔那些金銀珠寶和淨龍水,都算是老太婆額外贈送給你的,以後若有事相幫,來此地找我,力所能及之事定不會推辭,怎麼樣,還有什麼問題嗎?」
我看著方纔還一片空白的黃紙隨著貓老太的言語,無形之中被寫滿了字,都是貓老太剛才口中所言,整個人就傻愣住了,也不知道回話,木訥地點了點頭,就忽然看見在黃紙的右下方,出現了一個落款:白小乙。
然後在我名字旁邊的位置上出現了一個貓臉的圖案,等著一切都完成之後,托著盤子的少女微微點頭,轉身就回到了屏風後面。
「契約已成,小娃娃稍等片刻,老朽去這就給你取淨龍水去,我那老夥計脾氣太怪,除非我本人,誰去也不會給。」
見那貓老太起身,我才從震驚當中清醒過來,衝著她喊道:「一年?!」
貓老太微微怔住身子說:「就一年。」
「可,可是就算我答應你,符合這種條件的鼠精又不是商舖裡賣的倉鼠,說買就買,總得給我個時間不是?」我著急道。
「怎麼,難不成你想反悔不成?」
貓老太的語氣一下子冷了下來,屋子裡的溫度也隨之驟降,我情不自禁地打起了哆嗦,心知眼下不是翻臉的時候,管他什麼契約,拿到淨龍水然後活著出去,才是關鍵。
看了眼貓老太陰晴不定的面孔,我不敢直視她的眼神,乾笑了兩聲說:「既然如此,那就煩勞您辛苦一趟了,我那兩個朋友還在外面,我得趕緊出去,省的他們擔心。」
貓老太點點頭,身子在屏風後隱沒,偌大的屋子內,就剩下我一個人,和一條被嚇死的狗。
我深深歎了口氣,目光在屋子內掃過,早就聞言這些成了精的妖畜變化無常,能將爛泥死肉變成饕餮盛宴,化墳塋為豪宅,估計眼前看到的一切沒有一樣是真的,包括剛才的金銀珠寶和那些古裝女子,一會兒就連它拿來的淨龍水,也都未必是真的
正想著,就聽見屏風後面「咯吱」一聲脆響,像是有人踩碎了什麼東西,不由得心頭一動,貓老太這麼快就回來了?
片刻的沉寂過後,就見從屏風後來走出來一位古裝女子,半個身子隱在屏風之後,探出個腦袋,看向我的表情似乎有些猶豫。
是剛才那位端著金盤契約的女人。
只不過她這會兒神情似乎有些緊張,一隻手抓著屏風的邊緣,左右看了看,然後像是下足了決心才走了出來看向我輕聲問道:「你剛才為什麼要答應她?」
我有些疑惑地看著面前的女子,不明白她這是唱的哪出,當下有些警惕地說:「你想說什麼?」
「你從答應幫她取雨丹時就已經釀成大錯,若想活命,待會兒等她回來之後想取你一撮頭髮時,千萬不要應允,否則你這輩子都逃不出她的手心了。」
女子說罷緊張地朝著身後看了一眼,不等我開口突然一跪到底,滿臉著急地看著我說:「若是公子有心,還請帶七七遠離此地,今生今世做牛做馬定當償還公子恩情。」
我被她這一舉動嚇了一跳,有些不知所措地說:「你,你這是幹什麼,你是貓老太的人,咱倆又不認識,我怎麼能說帶你走就帶你走。」
可是眼前這女子卻十分慌張地又往後看了眼,臉上的焦慮之情愈加濃厚,慌忙說道:「時間緊迫,當中原由七七日後定當奉告,公子還請切記,在這龍泉山莊內,只要你不親自開口答應,就沒人能強迫你做任何事。」
說罷急忙起身朝著屏風後跑去,在身影消失在黑暗中之前回頭看了我一眼,當中的眼神包含著許多的複雜情緒,迫切,期待,擔憂……
待女子走後,我站在原地喃喃地念叨著她剛話中的含義,只要我不開口答應,就沒人能強迫我做任何事,也就是說,剛才如果不是我點頭的話,那貓老太就拿我沒有任何辦法,這契約也就不會成立,我也就不會必須在一年之內找到鼠精再取得雨丹了?
想到這裡我不由得頭皮發炸,突然感覺自己好像被這貓老太陰的不輕,可是那女子為什麼要把這些告訴我,又為什麼要我帶她走?
還沒等我想明白其中原由,就見那貓老太已經折了回來,手中除了那桿煙槍之外,還多了一個酒葫蘆。
「嘿嘿,老傢伙還是賣了老朽幾分薄面,這一壺淨龍水足夠小娃娃用上一段時間,若是以後還有需要,儘管來這取便是,這龍泉山莊,以後就是你的家。」
貓老太說著將手中的酒壺扔了過來,我趕緊接在手中,看著那酒壺與大哥贈與我那葫蘆沒什麼區別,只是拿在手中有些輕,不像是裝滿水的樣子,便疑惑道:「您那老友,是否就是浮龍井中長滿龍鱗之人?」
貓老太此時將身子蜷在榻上,嘴裡叼著煙槍沒有說話,我心領神會道:「既然如此,不知您先前所說的,應對那鼠精的法子究竟是什麼,我好回去提前準備,以保此事萬無一失。」
貓老太聞言笑了笑,「不用你做任何準備,老朽這邊都已經安排妥當,只需要小娃娃身上的一件東西即可。」
我聞言心頭一凜,有些忐忑地說:「是什麼?」
「別無他物,只是你頭上的一撮髮髻。」
第四十一章 花繩
女子先前說的話再一次浮現腦中,心中開始升起一種強烈的不安,不知這貓老太的葫蘆裡究竟賣的是什麼藥,便不動聲色地說道:「不知你要這幹什麼?」
「小娃娃可聽說過縛陰繩?」貓老太道。
縛陰繩?
我想了想,疑惑道:「可是花繩?」
見貓老太不可置否地點了點頭,我心驚道:「傳說這花繩是憋寶人的絕寶之一,據說可以困住生靈的魂魄,如果在憋寶時天靈不慎出了意外,受了傷或是奄奄一息,只要用花繩纏住它的脖子,這樣就可以保住其魂魄在一段時間不滅,體內留口活氣,便可以在此期間取走體內的寶貝。」
貓老太笑道:「小娃娃有點見識。」
我聞言苦笑道:「只是製成這花繩的幾樣材料極為罕見,單是那無根陰柳,就已經世間難尋,其他幾樣壓根就不知道到底真不真實存在,隨便一樣的難度,都不亞於鼠精雨丹,您這不是耗子給貓捋鬍子,嫌事不夠大麼。」
說完我才反應過來,面前坐的就是一隻貓,還是只成了精的老貓,當時額頭就有點發汗,諂諂笑了聲閉上了嘴。
貓老太不在意地擺擺手說:「老朽活了這麼長的歲月,憋寶人見過不少,也從他們手裡留下過不少東西,其中單有一樣異寶,頗為不同,也是在最近才琢磨出其用處,不知小娃娃可識得此物。」
貓老太說著手中像變戲法一般多出了一樣東西,攤在掌中,我下意識地朝前跨了兩步,定睛觀瞧,像是一串用草籐編織的手環。
手環極為普通,當中由紅白黃綠四種不同顏色的草籐編織而成,小巧秀氣,像是女人的物件。
可是看了半天也沒想到這是什麼東西,只不過看貓老太臉上此刻浮現的神情,心中卻隱隱有了推測。
「小娃娃不識得此物?」貓老太笑道。
我搖搖頭說:「不認識。」
「百年前,曾有憋寶人想斬老朽一根尾巴煉製續魂香,那人手段極其高明,而老朽當時不過只有四尾的修為,被他用此物纏住脖頸之後,本可以就勢斷尾,卻沒想到此人狂妄之極,竟抓著老朽的脖子與同行炫耀,鬆動了此繩,老朽拼了一甲子的修為咬斷了那人的脖子,才得以逃出生天,苟活至今,而此物也就落在了老朽的手中,小娃娃,不知是否就是你口中所說的花繩?」
我看著貓老太手中的手環有些出神,傳說中的花繩近在眼前,只要我一個點頭便唾手可得,說不動心那是騙人的,可是看貓老太這架勢我要是不交出一縷頭髮肯定不會善罷甘休,而之前那女子再三叮囑過我,一旦交出頭髮,就永遠逃不出這貓老太的手掌心,可是不交的話,我今天能不能走出這扇大門還是兩說。
心中不由得暗罵那孫子得瑟個什麼玩意兒,直接砍了尾巴再捏斷它的脖子不就什麼事都沒有了,搞的我現在左右為難,生死難料。
見我不說話,那貓老太也就歪在榻上笑吟吟地盯著我沉默不語,我心知這個地方不能再待了,這老東西一會兒一個主意,再僵下去,搞不好今天還真要交代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