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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2節


難道說,內鬼並不是梁子,他只是被人控制了?
我立刻意識到,莊師兄的提前收打草驚蛇,那個深藏在組織內部的鬼,恐怕在很長時間裡都無法被挖出來了。
不過這已不是我當前需要考慮的問題。
我將手放在大偉的背上,就察覺到他的體內也有一股念力在流動,這道念力藏得很深,已完全和他的三魂七魄糅在一起,如果不是我將黑水屍棺的氣場凝聚在了指尖,就算開著天眼也感知不到它。
張真人快速來到大偉跟前,探手一抓,當時我的手還放在大偉身上,就感覺融在他魂魄中的念力正一點一點地被剝離出去。
從魂魄中抽出念力,這可是大手筆,我自認就算再修行幾十年也達不到這樣的境界。
張真人將大偉體內的念力抽出來以後,大偉那張臉就猛地抽搐了幾下,在這之後,他就用一種非常驚愕的眼神看著周圍的人。
我拍了他一下,試探著喚一聲:「大偉?」
大偉將視線轉向了我,吞吞吐吐地說:「我怎麼……怎麼到這來了?」
恐怕他現在已經將中術之後經歷的事全都忘乾淨了,梁厚載立即問他:「那你覺得自己現在應該在哪?」
大偉:「我不是剛從祠堂那邊出來嗎,怎麼……」
梁厚載:「在離開大堂之前做了什麼?」
大偉:「離開大堂之前,我正和有道還有莊隊說話來著,莊隊還特意囑咐我,這次聚會的事不要讓梁子知道……梁子怎麼在這!為什麼把他綁起來?」
看樣子大偉在離開祠堂的時候就已經中術了,那時候我沒開天眼,也沒感應到附近有人凝練念力。
麻煩了,看樣子對方在幾天前就已經來到這裡了,今天在大堂發生的事,說不定也被他看到了。
我和梁厚載對視一眼,梁厚載則問張真人:「張真人,在這次參加聚會的人中,有沒有哪個門派會這樣的術法?」
他平時羞於和陌生人說話,可現在也顧不了這麼多了。
張真人仔細想了想,搖頭:「應該沒有。」
換句話說,那個在梁子和大偉身上施術的人,應該不在大堂裡。
這時候梁子也醒了過來,他和大偉剛才一樣,也是用很驚愕的眼神掃視著周圍的人和物,過了好半天,他才開口問我莊師兄:「莊隊,我怎麼在這啊?我身上的繩子是咋回事?」
莊師兄問他:「你還記得自己在斷片之前出現在什麼地方嗎?」
梁子:「斷片?什麼斷片?」
我對梁子說:「你的記憶被人給篡改了,還記得自己來這裡之前在哪嗎?」
梁子想了想,說:「在火車站啊,王大富讓我去接人。」
梁厚載:「接得什麼人?」
梁子:「好像是……組織裡的一個什麼人……我怎麼想不起來了。」
梁厚載:「你在老家是不是有個女朋友,幾年前才和你分手?」
梁子立即搖頭:「分手?分什麼手?我的初戀就是我老婆啊,現在她還在家帶孩子呢!」
莊師兄:「你哪來的老婆啊,組織上調查過你,你根本沒結婚,哪來的孩子啊!」
「不是……我咋沒結婚呢,莊隊你跟我這開玩笑呢吧,」梁子盯著我莊師兄,慢吞吞地說:「我孩子都一歲了。」
梁厚載:「男孩還是女孩,你什麼時候結婚的?老婆是哪裡人,叫什麼?」
面對這一連串的問題,不知道梁子是因為一時間回不過神來還是怎麼了,好半天沒有給出回應。
最後,他顫顫巍巍地說了三個字:「我忘了。」
梁厚載:「你是不是只記得自己結婚,卻不記得是跟什麼人結婚了?」
梁子:「不是……我老婆就是我的初戀啊,上高中那會我們倆就好了。」
莊師兄有些惱了:「什麼初戀,你蒙誰呢!從你進部隊那天開始,除了你爸媽,就沒有其他人給你寫過信!」
梁厚載問梁子:「你還記得那個女人叫什麼嗎?」
梁子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後還是回了句:「我忘了。」
壞了,看樣子梁子被控制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關於結婚生子的這段記憶,恐怕也是別人強加給他的,這些記憶在他的腦海裡沉澱了太久,就算對方的念力散了也無法消除,甚至讓梁子本身的記憶都出現了混亂。
我記得梁子說過,他沒結過婚,我們第二次去陝西的時候,他之所以精神萎靡,是因為自己的女朋友要和他分手,可現在他開口就說自己已婚,還說什麼自己有個孩子。
可以這麼說,這些年隱藏在組織裡的第五個內鬼極可能是就是梁子,但他並不知道自己是內鬼,也不知道自己做過什麼。
莊師兄看了我一眼,問我:「現在怎麼辦?」
「敵人比咱們想像中還要高明。」我先是對莊師兄說了這麼一句,又對梁子說:「梁子,我們現在已經不能信任你了,這段時間你先待在村裡,哪也別去。」
「那就是說你們要軟禁我唄,」梁子很苦惱地問我:「可你們為啥不信任我啊,總得給我一個說法吧?」
我說:「現在行當裡出現了危機,我們沒有時間向你解釋太多,我保證,等這次的事結束以後,我會將內情詳細地告訴你。盧先生!」
盧雲波湊過頭來:「我在這!」
我對他說:「你帶著梁子離開稜堂,最好將他藏在一個別人看不到的地方,讓人將他看住。」
梁子:「不是,我說左家小哥,你怎麼防賊似的防著我啊?我保證不逃走,不用讓人看著我。」
我對梁子說:「梁子,你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都被葬教的人給控制了,你自己應該也發現了,對於這些年發生的事,你的記憶出現了混亂。他們過去能控制你,以後也能,你是組織裡的老人,知道的事太多,我讓人看著你,其實是保護你,不能再讓葬教的人得手了。」
梁子還要說什麼,我擺手將他制止,又對盧雲波說:「盡快帶梁子出去,路上小心。他身上的繩子先別解開,等你把他藏好了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