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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9節


對於我們守正一脈的門人來說,罡步可以引來星力,但我們卻無法讓這道星力場散去,只能等著它自行消散。
可蘇漢生一察覺到星力場正在被我身上的某樣東西抽走,竟然強行中斷施法,星力場也在一瞬間散了。
讓我無法理解的是,他中斷施法以後,自己竟然沒有受到反噬,要知道他剛才踩出來的那套罡步,威力並不比守正一脈的罡步弱多少。
說真的,我現在越發捨不得對這位老前輩下手了,在對付羅中行的時候,他絕對是一個不可或缺的戰力。
蘇漢生雖然散了星力,但他依然沒有減緩衝勢,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我面前,他揮動煙桿,那條看似只有手指粗細的烏銅桿子看似不起眼,可此時,上面卻多了一股介於煞氣和戾氣之間的怪異氣場。
我不敢怠慢,立即舉起青鋼劍來格擋。
此時的番天印還處於「祭」的狀態,我的念力和體力正被它快速吸走,肩膀有點發麻,出手的速度也跟著慢了幾分。
這一下我沒能擋住蘇漢生的攻勢,那條長長的煙桿落在了我的胳膊上,我頓時就感覺到一陣生疼,在疼痛之餘,我意外地感覺到自己身上的精純陽氣竟然在一瞬間有轉變為陰氣的跡象,而我身上的念力也被蘇漢生的煙桿抽走了一小部分。
一看情況不妙,我強忍著腿腳上傳來的酸麻感,用最快的速度退了一大步。
和蘇漢生拉開距離以後,我身上的氣場又變回了純陽性質,看樣子他不能在本質上轉化氣場的性質。
蘇漢生用煙桿吸走了我的念力,番天印現在就像是一隻護食的野獸般躁動起來,它開始不停地震顫,帶到著我的腰帶都快速抖了起來。
我已經想到了對付蘇漢生的辦法,在他又一次衝過來的時候,我快速拔出青鋼劍,翻轉劍身,朝他手上的煙桿拍了過去。
蘇漢生接下來的舉動和我預料中的一樣,他先是止住身形,又端起煙桿,讓那條細長的桿子和青鋼劍發生了短暫的接觸,隨後就攪動煙桿,在空中劃出了一道圓弧。
他是想用綿勁化解青鋼劍上的力道,同時用煙桿吸走青鋼劍上的靈韻。
那根看似平常的煙桿在他手中就像是一塊強力磁鐵,將青鋼劍死死吸住。
他以為他能用這種方式抽走青鋼劍的靈韻和我身上凝聚的念力,但番天印並不打算讓他如願。
沒等蘇漢生將青鋼劍上的靈韻吸走多少,番天印就開始發力了。
被煙桿吸走的靈韻開始回流,先是青鋼劍的靈韻被抽絲般地一點一點吸了回來,在這之後,之前被蘇漢生抽走的念力也一點一點回到了我的身上。
蘇漢生大驚,立即甩動煙桿,想將青鋼劍甩掉,可現在已經由不得他了。番天印貪婪地將他身上的念力吸走,他的手掌就像是被煙桿粘住了一樣,無論如何也掙脫不開。
我心裡清楚,等到蘇漢生身上的念力被番天印吸乾,接下來番天印就會從他身上抽走生命力。
我開了天眼,仔細觀察者蘇漢生身上的念力變化,眼看他的念力已經被番天印抽走了一半,我立刻將手探到腰間,用最快的速度解下番天印,將番天印扔在地上。
番天印就像是要向我抗議似的,當我扔下它的時候,它還用力震顫了一下。
蘇漢生還沒有緩過勁來,可青鋼劍上的精純陽氣已經快速順著煙桿灌入了他的體內,這道陽氣一入他的身子就以極快的速度被轉化成了陰氣,並和蘇漢生的念力融為一體。
我快速轉身,用後背頂住了蘇漢生,又猛地一抖肩,讓青鋼劍和他的煙桿分離。
蘇漢生這時候才想起來反擊,他一掌拍向了我的後腦勺,我早就料到他會這麼幹,快速傾斜了一下身子,他一擊不中,就想將伸出來的手掌收回去,我怎麼可能讓他如願,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一掰一扣,他頓時倒吸一口涼氣,但還是強忍著沒喊疼。
剛才避開他那一掌的時候,我已經快速進入了思存境界,在蘇漢生做出進一步的動作之前,我踩出了逆罡。
逆走天罡,這道術法還是我當初在老黃家地宮對付影屍的時候悟出來的,沒想到現在派上了用場。
這些年,我已經將逆罡進行過幾次改良,現在有逆罡引來的星力已不會對我造成任何影響。
現在蘇漢生體內充滿了精純陰氣,當我踩完整套逆罡的時候,巨大的星力頓時落在了他身上,頃刻間就將他身上的陰氣,連同和陰氣融合在一起的念力驅散得一絲不剩。
我鬆開了蘇漢生的手腕,在星力的壓制下,他從我的背上滑落,趴在地上好半天沒能起來。
逆罡帶來的星力對在場的其他人沒有影響,但星力所致,這些至少修行幾十年的老前輩們同樣能感應到星力場中夾帶的威勢。
當我反身將番天印撿起來的時候,壓在蘇漢生身上的星力也跟著散了。
我整理了一下火蠶絲布,番天印好像正在鬧情緒,我碰它的時候它還抖了兩抖,但隨後就安靜下來了。
蘇漢生從地上爬起來,我則將番天印重新繫在腰帶上,隨後就靜靜看著他,等他發起下一輪攻勢。
如今我已經摸清了蘇漢生的手段,自信可以拿下這場切磋的勝利。
蘇漢生愣愣地看著我,過了好半天,他才朝我拱了拱手:「我輸了。」
這三個字一脫口,大堂裡頓時變得嘈雜起來,我沒有心思去理會其他人在議論什麼,只是向蘇漢生恭恭敬敬地拱手作揖:「承讓。」
蘇漢生無奈地歎了口氣:「左掌門處處留手,可我還是輸了。這次比試,蘇某輸得心服口服。」
在他說話的時候,張真人就在一旁衝著蘇漢生笑:「歲月不饒人啊。我想,如果在三十年前,蘇先生至少能和如今的左掌門鬥個旗鼓相當。」
蘇漢生沒說話,只是苦笑著搖頭。
這時候劉尚昂從人群中鑽了出來,他快速來到我身邊,湊在我耳邊小聲地說:「梁子已經被我們抓住了。道哥,你看……」
他沒把後面的話說出來,只是默默地看著我。
我明白他的意思,衝他點了點頭:「先控制起來吧,我還有些話想問他。」
劉尚昂沒再說什麼,又快速鑽進了人群深處。
我朝蘇漢生拱了拱手,說道:「前輩,其實我也知道,你之所以站出來質疑我,絕對不是想破壞這次聚會,我想,也許在最近的這段時間裡,一直有人在您耳邊說起我的事,而且您聽到的,大多是一些壞話。」
蘇漢生愣了一下,隨後才有些猶豫地點了點頭。
張真人在一旁對他說:「蘇先生也是隱修多年,早就不再過問行當裡的事,對左掌門也是瞭解甚少,因此才受了別人的挑撥啊。」
我沉思了一會,最終還是將最關鍵的問題問了出來:「蘇前輩,之前一直在您面前說我壞話的人,是不是梁子?」
蘇漢生這次絲毫沒有猶豫,衝我點了點頭。
梁子果然是最後一個內鬼麼?說真的,即便事實擺在眼前,可我還是無法接受這樣一個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