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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4節


當我們三個在空中蕩出一道長弧的時候,面罩裡傳來了劉尚昂急促的聲音:「斬斷鋼索!」
我沒來得及多想,一劍斬向了劉尚昂頭頂上的鋼索。
這種鋼索確實非常有韌性,但在青鋼劍面前根本算不了什麼,瞬間就被切斷,而我們這時候也重重地撞在了石壁上。
彭!
在我們身後傳來了一聲悶響,我心裡一驚,以為是炸彈爆了,但很快就回過味來,那是一種類似於氣囊被擠爆的聲音,不是炸彈。
悶響過後,我才感覺背包觸到了堅硬的石壁,巨大的反作用力幾乎要震斷我的背脊。
但我知道,如果完全沒有緩衝,當我們撞在石壁上的時候,那形象絕對和拍碎的西瓜差不多。
趁著我們還沒被反彈出去,我立刻轉身,將青鋼劍插入了石壁。
青鋼劍的劍身在沒入石壁的時候長出了大量的「鉤」,讓我們固定在了石壁上。
這時候劉尚昂狠狠抱著我的腰,梁厚載也醒了,他和劉尚昂一樣,也是死死抓著我,兩個人強悍的臂力又讓我有些喘不過氣來了。
我騰出一隻手按下了面罩上的按鈕,幾乎是用胸腔裡的最後一點氣息吐出了幾個字:「石……石環,抓住石環……」
當時真的透不過氣來了。
劉尚昂立即鬆開我,回身攀上了附近的石環,梁厚載停頓了一會,也抓住了石環形。
「我擦,下了多少墓了,這是離死最近的一回。」面罩裡傳來了劉尚昂的聲音。
我朝梁厚載看了一眼,他的整個很子都貼在石壁上,抬頭望著上方,從他快速起伏的胸口上看,他正在劇烈地喘著粗氣。
我按下面罩上的按鈕:「厚載,你沒事吧?」
梁厚載過了好半天才回應:「還活著,這地方太深了。」
我回頭看了看腳下,下方就是一眼望不到的深淵,深淵的底部有一道道色彩斑斕的光在浮動,那些光,就像是在無盡的黑暗中覆上了一層薄薄的彩紗,我盯著它看了一會,就覺得有些眩暈了。
連我都覺得眩暈,就更不用說用恐高症的梁厚載了。
在短暫的停歇之後,我的左手就開始脹痛了,之前我試圖抓住石環的時候,這隻手臂的肌肉已經出現了拉傷。
我想稍微活動一下受傷的手臂,就踩上了一個石環,右手依然抓著青鋼劍,當我輕輕晃動左臂的時候,感覺肩膀上好像粘了什麼東西,轉頭一看,才發現肩頭沾著一層很厚的膜,乍一看就像是一隻附在肩上的水母。
我正在想這東西是什麼,面罩裡就傳來了劉尚昂的聲音:「那是沖壓器的遺骸。想不到這玩意兒還有能用上的一天。」
沖壓器,就是在背包接觸到石壁之前,給我們帶來緩衝的東西吧。
聯想到之前聽到的那聲悶響,我估計劉尚昂口中的沖壓器應該是個類似於安全氣囊的裝置。
梁厚載的狀況很差,我們現在還無法行動,劉尚昂大概是為了轉移梁厚載的注意力,就問梁厚載:「載哥,那些鐵線蟲一樣的東西到底是什麼,怎麼那麼噁心呢?」
過了好半天梁厚載才回應:「躋胎屍,三大胎屍之一,它們其實就是屍變後的鐵線蟲。它們會在你身上咬一個洞,並順著傷口鑽進你的體內,控制你的腦幹和神經系統。被控制以後,宿主除了極度飢渴、所有的動作看上去就像是線控的木偶一樣僵硬之外,最麻煩的是宿主會在劇烈的痛苦中活三個月以上,最後因為三魂七魄被躋胎屍噬殆盡而死亡,並在躋胎屍由後谷離體之後變成邪屍。」
他說著話,精神好像比剛才好了一點,劉尚昂藉機和他聊了起來,繼續分散著他的注意力。
我又朝著腳下的深淵看了看,深邃的光源處好像有一股莫名的引力,每當我低頭朝那邊看的時候,都能感覺到輕微的下墜感,就好像有一股力量要將我拉下去似的。
「咱們是爬上去還是往下走?」面罩裡傳來了劉尚昂的聲音,我知道他是在對我說話。
如果向上走,我們還是要從坡道那邊取道,可坡道上全都是油脂,根本爬不上去。我思考了片刻,回應道:「往下走,都小心點。」
一邊說著,我將青鋼劍收回了劍鞘。
劉尚昂大概是為了幫梁厚載分神,就一直在不停地說話:「剛才被那麼多躋胎屍壓著,道哥的青鋼劍都沒脫手啊,我的手電筒都丟了。」
梁厚載回應:「青鋼劍和番天印於守正一脈和道哥來說,都有著命理上的聯繫,不會輕易丟失的。」
他們兩個說著話,我就一邊沿著石環向下攀爬,一邊仔細觀察著周圍的情況。
低頭的時候還是會有墜感,好在這種感覺只是心理上的,我的手腳落在石環上,並沒有感覺到更多的壓力和重量,在我腳下幾十米外的地方有著大片屍氣,那股屍氣好像是附著在石壁上的,我估計,在石壁的壁面下埋著大量的邪屍。
記得敏度說過,他們的第十世大巫之所以要建造祭台,是為了鎮壓不斷從地下爬出去的死人,死人能動,那就是邪屍,這地方存在大量的邪屍。
不過回頭一想又不太對,民都當時說的是,建造祭台的目的是為了「鎮鬼」,恐怕除了邪屍,這裡還有其他的東西。
我按下面罩上的按鈕,問了一句:「咱們離祭台還有多遠?」
劉尚昂立即給了回應:「咱們現在應該就在祭台正下方,就算不是正下方也差不太遠。」
果然是在祭台附近。
隨著我們所處的位置越來越深,我漸漸能分辨出腳下的彩光有七種不同的顏色,白、藍、綠、紅、黃、橙、紫,七種光色糅合在一起,互相擁擠著不斷變換位置,越是向下走,七種光色的分離度就越高、越容易區分,看到它們的時候,也就越是容易通婚目眩。
又下爬了一段距離,我先是感覺到彩光的下方出現了一股熟悉的陰氣,後來又藉著越來越亮的光線看到了一些附著在石壁上的影子。
那些影子的輪廓看上去像是一群趴在壁面上的人,有些帶著屍氣,另外一些則沒有任何氣場,似乎是普通的石像。
至於那道陰氣,精純無比,我可以確定那就是陰玉上獨有的氣場。
梁厚載也感應到了這股氣場,小聲說了句:「陰玉。」
我抬頭朝位於我頭頂上方的梁厚載看去,就看到他扭著身子,似乎要朝著下方觀望,立即提醒他:「別看腳下!」
梁厚載的動作定了一下,隨後我就看到他慢慢直起了身子。
看到他的舉措,我不由地皺起了眉頭,從不久前開始我就一直覺得他今天不太對勁,如今這種感覺變得更強烈了。
我也說不上來他到底是什麼地方不對,只是覺得他今天給我的感覺……很彆扭。
「底下是什麼東西?」面罩裡傳來劉尚昂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