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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6節


又是隱修門派,又是沙匪,又是組織上的分局,我聽得有點糊塗,但也沒再多問。李良端起杯子來喝了一口水,然後將杯子抱在懷裡出起了神,屋子裡的空氣再次沉寂下來。
我也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就這麼傻愣愣地坐著。
其實,我心裡是有一些話想說的,可又不知道該不該說,李良似乎也有話說,他那副苦思冥想的樣子,好像就是在盤算著怎麼開口。
可過了很久,我們兩個都沒能張開嘴,我心裡非常尷尬,李良心裡的感受應該和我差不多。
在這之後,我也不知道又經過了多長時間,李良突然問我:「厚載他……還好吧?」
我點了點頭:「他挺好了,就是碰到生人的時候比較靦腆。不過這兩年他談了個女朋友,算是個女中豪傑吧,和厚載的性子正好能互補。」
李良無奈地笑了笑:「呵呵,他從小就比別人靦腆,厚載這孩子,怕生。」
說完這幾句話,我和李良又一次同時陷入了沉默。
過了片刻,還是我忍不住開口了:「李爺爺,我覺得,你還是見一見厚載吧。」
李良的臉色變得有些苦悶:「唉,不是我不想見他,可我現在這樣子,他看到了,肯定要揪心的。再說,我也不知道,這些年他有沒有怪我……當初我拋下他,就那麼走了,而且一走就是這麼多年。唉,這些年,多虧你和老柴照顧他了。」
我有些愧疚地說:「李爺爺,你千萬別這麼說。您當初離開,不也是受了我師父的囑托嗎,說起來,這件事還是……」
沒等我說完,李良就快速擺了擺手,將我打斷道:「什麼囑托不囑托的,就算當初老柴不托我調查那個十全道人,我自己也會調查他。呵呵,除魔衛道,這可不只是時你們守正一脈的責任。」
說到這裡,李良長歎了一口氣:「其實吧,這些年了,我沒有一天不想和厚載團聚。前陣子,有學他們在石河子找到我,說要帶著我到亂墳山那邊來,我心裡特別激動,心想著總算能見到厚載了,可來了以後,我這心裡頭啊,又特別害怕,我怕厚載記恨我,不肯認我這個師父了,又怕他看到我現在這樣,心裡頭不舒服。」
我說:「以我這麼多年對厚載的瞭解,他肯定不會不認您這個師父,至於記恨嘛……畢竟您走了這麼久,他心裡多少會有點怨氣。要不……我先回去給厚載透個信,就說您來了,看看他是什麼反應吧?」
力量趕緊朝我擺了擺手:「別了別了,還是別了,那什麼,我再想想,你讓我再想想。你先出去吧,等我想好了,我給你個信。」
我悶悶地點了一下頭:「那行吧,那我先出去。」
李良「誒」了一聲,又猛灌了一大口水。
看著他進退兩難的樣子,我也不忍心再催著他和梁厚載見面,只能站起身來,先行離開的屋子。
剛一出屋門,我就看見莊師兄和大偉站在離我五六米開外的地方,雙雙瞪大眼睛看著我。
一開始我也沒明白他們到底是什麼意思,直到大偉朝窗口下方指了指,我轉頭一看,就看見窗台下面正坐著一個人。
是梁厚載。
此時他正坐在窗戶下方,低著頭,我看不到他的表情。
七百一十六章 別多嘴
看樣子,他已經來了很久了,剛才我和李良的對話,他應該全都聽到了。
除了梁厚載,劉尚昂也來了,他站在梁厚載身邊,給了我一個愧疚的眼神。
一看他那眼神我就明白了,肯定是我和莊師兄在院子裡說話的時候被他聽到了,他和梁厚載表面上裝作專心下棋,其實那心思,全都在我和莊師兄的對話上。
一定是劉尚昂告訴梁厚載,李良現在就在山東,在這之後,他架不住梁厚載的懇求或者是威脅,帶著梁厚載來到了這裡,還偷聽了我和李良的談話。
我走到梁厚載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可他依然沒有抬頭,也沒有做出任何回應。
我在心裡歎了口氣,又招呼了劉尚昂,帶著他離開了李良所在的小屋子,梁厚載依然坐在窗沿下,低頭不語。
走到莊師兄身邊的時候,莊師兄有些擔憂地問我:「厚載和李良的事,怎麼辦啊?」
我回頭看了一眼梁厚載,歎口氣,對莊師兄說:「這件事,還是讓厚載自己拿主意吧。咱們都別在這待著,給他們師徒倆留點空間。莊師兄,你先帶我到墓裡看看吧。」
莊師兄又看了看厚載,問我:「不帶上厚載嗎?」
我說:「要下那個墓,梁厚載必須同行。這一次咱們就在墓口附近溜躂溜躂,等厚載把他自己的事處理完了,咱們再那什麼吧,再進行深入探索吧。」
「行啊。」莊師兄一邊應著,一邊又朝梁厚載那邊看了一眼,隨後就招呼了大偉,讓大偉帶我們去挖掘點,他則去了公園斜對面的超市,說是要買水。
當我們拐到一條用鵝卵石和白石磚鋪成的小路時,我回頭看了一眼,就看到梁厚載拉開了小屋的房門,悶悶地走了進去。
劉尚昂湊到我跟前來,小聲地問我:「道哥,你說,載哥不會和他師父鬧翻吧。」
我搖了搖頭:「梁厚載如果真的生氣了,反而不會吵架,如果他真的和他師父冷戰,那才真是麻煩了。」
劉尚昂「啊?」了一聲,有點焦躁地說:「那咱們趕緊過去看看吧,載哥好不容易才和他師父見面,兩個人可別鬧僵了啊。」
我還是搖頭:「以厚載的性子,咱們不過去,他應該能諒解李良,可如果咱們在他身邊,他才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其實他現在也不想讓咱們摻合這件事。」
劉尚昂:「為什麼啊?」
我說:「厚載就是那個性子。總之他和李良的事你就別管了,等會咱們見到他,如果他不主動說李良的事,咱們也別多問。」
劉尚昂盯著我看了一會,又問我:「如果載哥不主動說,是不是就說明,他和那個叫李良的老頭鬧翻了?」
我說:「不一定,總之你就別操心了,見到梁厚載以後也別多嘴。記住啊,別多嘴。」
劉尚昂顯得有些不耐煩了:「行了,我不問就是了。」
我沒再理他,跟在大偉身後默默地走著。
快到小路盡頭的時候,我看到路旁的草坪裡堆著一個很高的土堆,那些泥土上還沒有乾透,顯現出帶著潮氣的棕黑色,一看就是剛剛挖出來不久。
而在土堆的後方,還不時傳來鐵鎬和地面撞擊的聲音。
又往前走了一段路,就看到兩個工人打扮的人正舉著鎬子奮力地掘土,可在他們旁邊,明明就有一個挖好的洞口。
這兩個人動工的時候,周圍還有人圍觀。
我覺得,那兩個人好像在進行某種競賽,他們下鎬的時候都非常用力,時不時抬頭看看對方,兩個人的眼神中都是堅定中帶著一點挑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