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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8節


我處理了這兩個人,回頭看劉尚昂的時候,劉尚昂已經對著羅四叔舉起了工兵鏟,可羅四叔正用十分不解的表情看著我,他顯然還沒回過神來,想不通我為什麼要將他的兩個同伴打暈。
兩秒鐘之內,劉尚昂和梁厚載就已經分別得手,羅四叔和他的帶下來的同伴也都陷入了昏迷狀態。
我站起身來,拍了拍手上的塵土,羅有方看了看昏迷過去的幾個人,皺了皺眉頭:「你們直接衝到車子那邊將他們干倒不就行了,怎麼還要費這麼大的功夫將所有人騙出來再動手?多此一舉麼!」
我說:「因為怕失手,所以要在確保成功之後再動手。而一旦我們失手,讓他們跑了,到時候九封山就會提前對咱們設防,能不能進去都不一定。」
羅有方歎了口氣:「你們幾個也是夠謹慎的。」
我說:「和葬教鬥爭了這麼多年,已經養成習慣了。」
羅有方無奈地笑了笑,隨後就開始收拾妝容,我看到他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個小鏡子和一些膠質的東西,只用十幾分鐘功夫,就將自己易容成了羅四叔的模樣,因為羅四叔的頭髮比較長,羅有方還當場給自己接了發。
恰好羅有方的體態和羅四叔很接近,倒也不用花太大功夫去改變自己的身材。
我問羅有方,其他人需不需要也易容成九封山門人,羅有方搖頭,說我們沒有易容的經驗,如果是單純地改變外形,行為舉止反倒更容易露出破綻。
劉尚昂將羅四叔他們捆成粽子,扔在他開來那輛小客車上,羅菲和仙兒留下來看守,我們幾個則開著羅四叔的車進了山。
剛一進入山腹,李壬風就嚷嚷著讓羅有方停車。
羅有方停下車,李壬風就打開了天窗,將上半個身子鑽出去,朝著四周觀望。
羅有方拿出一根香煙叼在嘴上,但也不點著,就是這麼叼著煙,雙眼注視著前方。
李壬風那邊好久沒有動靜,羅有方才忍不住問他:「要不要再往山裡走一走?這地方一點氣場都感應不到,你能找到泉眼嗎?」
剛開始李壬風沒理他,羅有方又問了一遍同樣的問題,結果被李壬風吼了聲:「安靜點!」
羅有方自討了個沒趣,一臉很無奈的表情,我笑了笑,對他說:「壬風平時就是這樣的,他看風水的時候,誰也不能打擾他,不然他就會抓狂。」
我這邊剛說完,李壬風又喊了一聲嗓子:「別說話!」
我也無奈地歎口氣,環抱著雙手靠在椅子上,不說話了。
大概又過了十幾分鐘,李壬風才從外面縮了回來,我問他找到泉眼了嗎,他說沒有,但他知道九封山在什麼地方了,讓我們開車繼續向前走。
羅有方開著車,走了大概有十幾里地吧,李壬風嚷嚷著停車,還沒等車子完全停下,他就鑽出車門,朝著林子深處跑了。
我們也趕緊下車,跟在他身後一陣猛跑。
在臨近山坡的位置,李壬風找到了一個天然形成的洞口,洞口附近有七棵松樹,我仔細看了看,這七棵樹的位置應該是對應了北斗七星的星位。
李壬風指著那個洞口說:「從這進去就是九封山。」
羅有方顯得很驚奇,問李壬風:「你在十幾里開外就發現這個洞了,怎麼辦到的?」
李壬風很認真地思考了一會,又很認真地說:「我說了你可能也聽不懂。」
羅有方有幾秒鐘沒說出話來,後來他轉向了我,問:「他平時也這麼跟你說話嗎?」
「嗯。」我點一下頭,率先鑽進洞口。
這個洞很淺,洞穴先是以很小的坡度向下延伸,前行三四米就遇到一個彎道,走過彎道,就是一條向上延伸的陡坡。
李壬風一直跟在我身邊,他那雙眼睛緊緊盯著前面的路,一下都不帶眨的。
走出洞穴,出現在我們面前的就是無邊無際的林海,我站在洞口,朝著東南方向眺望,就看視力之極有一團淡淡的白色,不知道是雲還是雪。
李壬風觀望了一會,突然拍了一下腦袋,自言自語地說:「怪不得這地方叫臉山呢。」
我問他:「發現什麼了?」
李壬風也不看我,望著東南方向說著:「如果不知道東南方向能直通九封山,我根本找不到正確的路。所以說叫臉山麼,有了這張臉面,九封山就徹底將自己藏起來了。」
說話間,他就挽起袖子,朝東南方向跑了。
李壬風晚起袖子,這是一個信號,說明他發現了和風水有關的東西,而且這東西極大地引發了他的興趣,在這種時候,李壬風是很容易忘乎所以的。
如果放在平時,他愛怎麼鬧隨他去,可現在我們有正事在身,如果他進了九封山以後還是這副德行,很可能釀成大禍。
我趕緊上前拉住李壬風:「壬風,你先壓一壓心性,咱們還……」
沒等我說完,李壬風呼一下將臉轉過來,對我怒目而視。
我知道,因為我打斷了他的興致,他現在已經準備抓狂了。
也是沒辦法了,我沉下一口氣,稍稍凝練起念力,眼睛一瞇縫,將渾身的氣場都調動起來。
過去我曾聽梁厚載說過,我在這樣的狀態下,整個人的氣質都變得有些駭人,就像我師父當年一樣。
以我對李壬風的瞭解,他現在起了性子,是沒辦法勸的。不能勸,我就只能想辦法鎮住他了。
沒想到這招還真管用,李壬風和我對上眼,很快他眼睛裡的怒意就散了,還有些怯生生地問我:「左師叔,你怎麼這樣看我?怪嚇人的。」
見他清醒一點了,我才對他說:「你先收一收性子,別誤了正事。風水局什麼的,等咱們處理完九封山那邊的事,你有的是機會研究。」
李壬風「哦」了一聲,點點頭。
雖說他點了頭,可我還是有些放心不下,我知道,他之所以抓狂,主要是天性使然,並不是有意要那樣。
可不管什麼東西,越是合乎天性,就越是難以用理智的力量去壓制。
在接下來的路途中,李壬風還是一臉興奮地四處張望,好在他一直保持著基本的理智,沒有做出太出格的事。
沿著東南方向一直走,先是路經一片古代建築的遺址,之後又遇到一條丈寬的峽谷,劉尚昂早已準備了繩索,這樣一條峽谷擋不住我們。
跨過峽谷之後,路途漸漸變得平坦起來。我也終於看清了遠方的那團白色是什麼,那是一團濃郁的霧氣,而在霧氣後方又是白色的雪峰。兩種白色交疊在一起,一個如薄紗似的輕柔,另一個入如白玉般剔透,合在一起,給人一種遙望仙境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