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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2節


好在羅菲明白了我的意思,立即展開艮字幡,雖說以她現在的狀況已經無法催動艮字幡,但還能勉強控制陰氣的流向。
當陰氣浸入番天印以後,番天印的氣場竟然消失了,就連剛剛從艮字幡上流過來的陰氣,也在那一瞬間消失不見。
我頓時緊張起來,難道我理解錯了一世祖的意識?怎麼兩氣融合之後,番天印就變成一塊普通的石頭了?
羅菲也狠狠皺了一下眉頭,她也能感應到番天印上的氣場變化。
不過很快,番天印上就爆發出了一道我從未見過的怪異氣場,不是陰氣,不是陽氣,也不是屍氣、戾氣之類的邪氣,那股氣場既中正平和又無比暴躁,混亂無比。
這股氣場在在極短的時間內向著四面八方擴散,又在極端的時間內凝聚起來,在番天印正上方停滯了一段時間之後,就開始朝著蟠屍所在的方向飄動。
蟠屍也感覺到了這股氣場,它似乎緊張起來,快速扭動著,好像要逃離這個巨大的墓室,黃河水從它頭上的洞口傾瀉,落在它的身上,可它好像已經沒有更多地精力去理會身上的痛楚,就是不停地掙扎、扭動,好像要從某種力量中掙脫出來。
現在,蟠屍身上的屍氣幾乎被完全耗盡,只剩下陽氣和戾氣,之前盤繞在它身上的霧氣也完全消失了。它的身子是由一具具人魚的屍體拼湊起來,但和脖子相連的頭顱,卻是一個和輕卡車差不多大的頭骨,那是蛇類的骨頭,只不過在頭頂上隆起了一對骨包。
五百八十九章 還活著
從番天印上游離出去的氣場陡然加快了速度,像子彈一樣飛向了蟠屍碩大的頭顱。它接觸到蟠屍以後,就以極快的速度在蟠屍身上蔓延,蟠屍就像是被分解了一樣,人魚的屍體大片大片地跌落,凝聚在蟠屍體內的陽氣也在快速消散。
隨著陽氣不斷消散,我察覺到蟠屍的身子下方出現了一股十分精純的陰氣,那是陰玉特有的陰氣。
梁厚載也感覺到那股陰氣了,他將金包骨塞給仙兒,然後就朝著蟠屍奔了過去。
河水傾瀉,蟠屍身上還有大量屍體跌落,當時的情況非常危險,梁厚載不論是被那些墜落的屍體砸中,還是被從高處瀉下的水柱砸中,肯定就沒命了。
我心臟都快跳到嗓子眼上了,就看見梁厚載衝到了蟠屍身下,在地上抓了一把,又撿起我的青鋼劍,其間有下落的屍體蹭到了他的肩膀,他的身子猛地傾斜了一下,可好在有驚無險,梁厚載跑出了最危險的區域,朝我這邊奔過來了。
「符,符……」我用下巴指著防水袋,對羅菲說。
羅菲立即明白了我的意思,快速從我的防水袋中摸出了兩張符菉,貼在了劉尚昂和耿師兄身上。
她拿出來的是兩張鎖魂符,雖說規避陰氣的效果沒有封魂符那麼好,但上面有我的念力,應該能保護劉尚昂和耿師兄不被陰玉複製。
梁厚載回來以後,快速將陰玉交給了羅菲,羅菲又將它裝進了瘋和尚留下的盒子裡。
這時候,蟠屍已經徹底被解體,那顆頭骨落在地上,激起了大量水花。
蟠屍一死,河水大量灌入墓室,仙兒拉著我的胳膊將我背起來,梁厚載背起耿師兄,羅菲則撿起了地上的狐火燈籠,快速逃向墓室的入口。
那些螢火蟲也受到了驚擾,大量飛入甬道。
我們用最快的速度逃離甬道,爬出黑石棺的時候,螢火蟲卻沒跟出來,羅菲舉起了燈籠給大家照明,這時狐火已經恢復了往常的火勢,照亮了周圍百餘米的情形。
藉著狐火的幽光,我們很快回到了左配殿,這時候水已經湧出黑石棺,在整個大墓中緩緩蔓延開了。
和左配殿相連的,是一條只有一米寬,一米高的人造隧道,仙兒一邊向裡面爬,一邊又騰出一隻手來拖著我,梁厚載在腰上掛了繩索,將繩索另一端掛在耿師兄身上,也是拖著耿師兄一路爬行。
不知道是當初盜墓賊進入這裡的時候對隧道進行了破壞,還是當初建造它的人因為時間緊迫而沒有對隧道進行加固,隧道頂端的石板大量脫落,在地面上形成了很麻煩的障礙。
仙兒經常要回頭將我托起來,防止那些尖銳的碎石對我造成傷害。
隧道以很小的坡度斜著向上延伸,在這種幽閉的小空間裡,時間似乎也變得極為漫長,我也無法估算出究竟用了多久,仙兒才拖著我爬出隧道。
和隧道相連的,是另外一個充斥著霉爛味的小型墓室,梁厚載用手電打了打光,就看見墓室中間有一張棺床,旁邊還有一口破爛的棺材,棺蓋已經成了兩半,被隨意地扔在墓室角落裡。
這時候羅菲也舉著燈籠出來了,我就看到地面上散落著一些碎布,棺床正當中的隨葬坑裡空空如也,應該是在多年前就遭到了洗劫。
梁厚載在墓室裡左右觀望了一下,等到劉尚昂也從隧道裡出來,他才背起耿師兄,催促大家盡快離開墓室,我能感覺到,黃河水的潮氣已經順著隧道泛上來了。
墓室門似乎也遭到了盜墓賊的破壞,一扇門板立著,另一扇門板已經趴在了地上,不過在這兩扇門都還算完整,看不出暴力破拆的痕跡。
整個墓穴也就是幾十平米的面積,出了墓室,就是一個前室,左右連兩個耳室,我看到耳室的門也只有一扇門板還立著。在前室的一處牆壁上,還有一個斜向上眼神的洞口,應該是盜墓賊當年打出來的盜洞。
梁厚載和劉尚昂湊到洞口前看了看,我靠在仙兒身上,就聽見劉尚昂在那邊說:「這是盜洞嗎,怎麼給堵上了?」
梁厚載沒接劉尚昂的話茬,指了指那個洞口,對劉尚昂說:「挖挖看,說不定能出去。」
劉尚昂也沒廢話,立即拿出了工兵鏟,梁厚載托起他來,幫他爬進洞口,然後我就聽到洞裡出現了鑿土的聲音。
耿師兄現在還在昏迷中,我稍稍緩過勁來了,就問仙兒:「耿師兄怎麼了?」
說話的時候,我的胸口還是陣陣作痛,可不管怎麼說,現在能說出完整的話了。
仙兒說:「他看到鐵龍王真身的時候差點崩潰,我給他種了夢魘,讓他好好睡一覺。有道,不是我說啊,你耿師兄不是幹這行的料,咱以後能不能不帶他了。」
聽著仙兒的話,我在心裡舒了口氣,她又變成以前的樣子了,說話的口氣、音調、姿態,都是我熟悉的那個仙兒,另外我留意了一下,她手裡的長鞭不見了。
我問她:「以前沒見你用過那條鞭子啊。」
仙兒白我一眼:「要你管。」
我笑了笑,沒再說話,也實在是說不出來了。
潮氣漸漸地瀰漫了這個小墓穴,我心裡有些緊張,就怕水漫上來了,劉尚昂那邊還沒挖通。
好在這裡也只是潮氣重了些,一直沒有見到水。
過了好長一段時間,劉尚昂才從盜洞裡爬了出來,他一出那個洞,我就聞到了新鮮空氣的味道。
劉尚昂出來以後,一邊揉著肩膀,一邊對梁厚載說:「不行了,我這條胳膊快廢了要。」
梁厚載問他:「外頭什麼情況。」
「咱們現在啊,」劉尚昂環顧在場的所有人,說著:「就在村子外的小山包上,現在是大半夜,村子裡也沒亮光,出去的話,應該不會被人發現。那什麼,大家把衣服換一下吧,總不能穿著防寒服到外頭去吧。」
我現在已經很難做出動作了,耿師兄陷入沉睡,也動不了,梁厚載和劉尚昂就將我的便裝直接套在我們身上,防寒服只脫了頭套。
等到羅菲和仙兒也在裡間的墓室裡換好了衣服,劉尚昂和梁厚載才鑽出盜洞,又用繩索將我和耿師兄拖出去,仙兒和羅菲是最後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