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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0節


我對耿師兄說:「在這樣的墓穴裡,什麼東西都有可碰到,還是小心一些吧。」
說完我就朝著身後的方向走了過去,從牛蹄印的朝向來看,那個龐然大物應該就是朝這個方向走的。
不管墓穴裡有什麼,我們遲早是會見到它的,這種事晚不如早,至少早點遇到它,我們還能有充沛的體力應戰。
走了沒兩步,我又折回到水坑邊,將小野豬抱了起來,我覺得這個小傢伙有時候可能比琉璃卵還管用。
劉尚昂他們在我身後調整了隊形,粱厚載依然負責殿後,但我身後的人則換成了仙兒和羅菲,仙兒負責用狐火燈籠給所有人照明,如果遇到緊急情況,羅菲可能需要配合我擺陣,在羅菲身後是大偉和耿師兄,劉尚昂和粱厚載走在一起。
仙兒的狐火燈籠要比手電筒好用得多,狐火的光照面積更廣,而且沒有那麼刺眼。
小野豬在我懷裡安靜了沒多久,就開始不停地扭動身子,還「嗷嗷」直叫,我不得不將它放下來,它用鼻子拱了我一下,就跑到羅菲那邊去了。
在狐火的映襯下,墓道多了幾分壓抑,在幽綠色的地面上,我們又發現了幾個腳印,在一個相對比較狹窄的地方,墓壁上的油脂被蹭掉了很多,露出大片光禿禿的銅牆。
我一直將琉璃卵托在手掌心,就怕附近的氣場突然發生變化,而我又不能在第一時間感知到。
沿著墓道走了一個多小時,我們終於來到了墓道口,而和這條墓道相連的,是一個小型的墓室,光是三口棺材就幾乎佔據了這裡的所有空間。
三口青銅棺,每一口上面都掛著厚厚的油脂,讓它們在歲月流逝中依舊保持著最初的樣子。
我感覺到棺材上覆著一層很強的陰氣場,於是抬了抬手臂,示意身後的人停下來。
他們在墓道口附近駐足,而我則一個人進了墓室。
我先是用青鋼劍將棺材上的油脂刮掉一些,隨後有用劍鞘頂著棺蓋,將它慢慢推開了一道縫隙。
無比強烈的陰氣從這道縫隙中噴湧而出,隨之而來的還有一陣密集的「吱吱」聲,我感覺到棺材中有東西在緩緩蠕動。
我打開手電筒,讓光束照進棺材,就看到一大堆蜈蚣似的東西正不斷地互相擠壓、奮力翻動,那陣怪異的「吱吱」聲,就是它們的身子相互擠壓和摩擦時發出的聲音。
棺材裡的東西可不是什麼蜈蚣,而是三大胎屍之一的躓胎屍,它們的形態和人的脊椎骨有點相似,身體兩側長滿了細細的長鬚。躓胎屍沒有眼睛,但有著極強的嗅覺的聽覺,能像蝙蝠那樣靠超聲波判斷附近的環境,也能通過頭頂上的口器「聞」到活人身上的味道。
現在,棺材裡的躓胎屍之所以躁動,不僅僅是因為我身上的味道,還因為黑水屍棺上的氣場,這兩種氣息混在一起,讓它們既興奮又恐懼。
耿師兄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湊了過來,我沒看到他的動作,只聽到他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裡面是什麼東西?」
他一張口說話,生氣大量湧入棺材,那些躓胎屍立即興奮起來,我第一時間拉上棺蓋,可還是讓一隻躓胎屍跑了出來,它用身子的力氣將自己彈到了半空,直奔耿師兄飛了過去。
我翻轉青鋼劍,用劍鞘狠狠打在躓胎屍上數第三節肢體上,這個部位是它的死穴,再加上青鋼劍的陽氣衝散了它身上的陰氣,在它被打飛的瞬間就已經死透了。
我看了耿師兄一眼,長舒一口氣:「還好沒讓它碰到你,這東西就是躓胎屍,它一旦上了你的身,就會迅速鑽入你的後背,在十秒鐘就能吃光你的脊椎骨,並作為新的脊椎控制你的身體。」
耿師兄一臉驚愕地看著躓胎屍的屍體,問我:「然後會怎樣?」
我說:「然後你會失去理智,只剩下食慾,到時候你就會不斷進食,就算把胃撐炸也不會停下來,更可怕的是,那時候你依然能感覺到痛苦,可就是停不下來。躓胎屍算是是三種胎屍中最邪門的一種了,小心一點吧。」
五百五十四章 移動迷宮
其實還有一句話我沒說,躓胎屍最邪門的地方,就是它能讓人在某種程度上得到長生。被躓胎屍寄生的宿主,除非被燒成灰,否則就不會徹底死亡,只是當宿主極度缺乏養分的時候,會陷入長時間的休眠狀態。
這樣的睡眠可能持續幾千年甚至上萬年,在此期間,宿主會持續枯槁下去,但絕不會腐壞。
耿師兄擦了擦頭上的冷汗,衝我尷尬地笑了笑:「很多年沒有下過墓了,剛才確實是我的疏忽。」
我歎了口氣,隨後又蹲下身子,用青鋼劍的劍柄敲了敲地面。
我是懷疑,在棺材的下方可能會有暗道,但青鋼劍敲擊地面的時候,只傳來一陣很沉悶的聲音,青銅棺下方是實心的。
在我準備起身的時候,身後的墓道深處傳來「卡、卡、卡」的響聲,起初我也沒太在意,可沒過多久,墓室突然震動了一下,緊接著,墓道中又傳來一陣卡卡聲,那聲音非很低沉,它響起的時候,還伴隨著輕微的嗡鳴聲。
我轉過身,朝著墓道那邊望去,就見粱厚載他們已經進了墓室,墓道裡也沒有什麼異常。
過了有幾秒鐘時間吧,墓道中傳來「卡嚓」一聲脆響,就像是瓷片被人踩斷時發出的那種聲音,同一時間,墓室也劇烈地顫了幾下,一大股塵土從墓道口的上方濺落下來,將整個墓道口完全遮蔽。
粱厚載他們為了躲避塵土,紛紛朝我這邊靠了過來,仙兒嘴上還抱怨著:「怎麼突然地震了呢,咳咳……嗆死了。」
我朝她揮了揮手,示意她不要出聲。
做出這個舉動的時候,我的視線一直沒有從墓道口那邊挪開過。之前在墓道中行走的時候,我能明顯感覺到墓道中有風流通,那些風是足以將這一大股塵土吹散的,可那些塵土現在卻非常平靜,幾乎沒有外力影響它們,只能靠它們自己慢慢消散。
我隱隱有一種感覺,在塵土出現的一剎那,墓道好像消失了,連帶著墓道裡的風也消失不見。
過了一段時間,飛塵漸漸散了,此時出現在我面前的是一面佈滿蝕痕的青銅壁,墓道口確實消失了。
仙兒回頭朝身後看了一眼,當她發現墓道口變成實心牆的時候,也是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
我問仙兒:「仙兒,你現在還能穿牆嗎?」
仙兒好,但五行也是屬金。
這個墓穴的五行結構以重金弱土為主,從土壤中滲出來的陰湯則屬水,五行之中,土生金,金生水,而水在土中,土又克水。雖說墓穴的結構是金土結構,可這樣的設計,卻處處應對陰湯的水性。
我記得師父留給我的《行屍考錄w上說,陰湯這東西雖然邪性,卻能擋戾煞之氣,造墓者在陰湯上下了這麼大的功夫,應該就是要壓制邪物身上的戾氣吧。
想到這裡,我朝隊伍後方的大偉招了招手:「大偉,朝地面上開一槍。」
大偉愣了一下,隨後端起狙擊槍,朝著身後的地面開了一槍。
地上的老舊石板根本承受不住狙擊槍的衝擊力,頓時被打穿一個洞口,一時間碎石橫飛。
大偉開槍的時候還是比較講究的,彈著點離人群比較遠,不然光是這些尖銳的飛石就夠我們喝一壺的。
我來到被子彈打出的洞口旁,用狐火燈籠照著,就看見洞口慢慢滲出了陰湯,等到陰湯多了一些,我就將琉璃卵沉在裡面。
琉璃卵沒入陰湯之後就無法感知到墓穴中的煞氣了,它靜止了一會,隨後就朝著正前方移動了很小的一段距離。
我收起琉璃卵,朝著正對面的方形墓道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