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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1節


一看到這些東西我就忍不住頭皮發麻,仉二爺倒是沒什麼異常反應,他仔細看了看那些蚯蚓,對我說:「大多數都是死的,活著的只有最上層的幾條。」
我硬著頭皮朝洞口望去,果然發現盤踞在那裡的蚯蚓大多都是不動的,只有最上層的幾條在蠕動,而且它們的動作非常遲緩,似乎極度虛弱。
仉二爺大概是發覺我臉色不太好,就問我:「你怕蚯蚓?」
我搖頭:「不是怕,就是看到以後有點犯噁心。」
仉二爺笑了笑,自言自語地說:「過去老柴也怕這東西,沒想到這個毛病也傳承下來了。」
這時杜康拿著工兵鏟走向那個洞口,當他快要接近洞口的時候,洞中立刻想起一陣「悉索悉索」的聲響,那聲音很碎,好像有很多東西同時動了起來。
杜康稍稍遲疑了一下,最後還是走了上去,用手將洞裡的巨型蚯蚓一根一根地扯了出來。
五百二十四章 源頭
他將那些又軟又黏的蚯蚓用力向外扯的時候,我感覺自己就要吐了,尤其是看到頭幾根被他扯出來的蚯蚓還在掙扎似地扭動身軀。
可最上層的蚯蚓被他扔出來以後,被壓在下層的看起來反倒沒有那麼噁心了,它們已經徹底死亡,一動不動地覆在那裡,有些身子已經開始萎縮,看起來就像是乾癟的稻草。
當所有蚯蚓被清理出來以後,洞中出現了一形狀怪異的凸起物。
那東西與人頭差不多大,外面附著一層一層纖細的根須,此時還不斷有新的根須從地面上鑽出來,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攀爬到它上面。
那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就來自不斷破土的根須。
杜康試圖用工兵鏟砍斷新生的根,可他的行為立刻遭到了反擊,在工兵鏟砍斷第一條根的時候,就有一些根須改變了生長的方向,快速將杜康手中的工兵鏟纏了起來。
我立刻上前,將番天印放在了洞口處,自打洞口的蚯蚓被杜康清理乾淨以後,番天印就開始輕微地震顫,它似乎對這些充滿妖氣的新根須充滿了興趣。
將番天印方在洞口之後,它不但沒有像平時那樣大量散發出躁氣,反而在收斂自身的氣場,連同那些新根上的邪氣也被它吸收了。
這一幕讓我想起了當初在黃土坡對陣伊慶平的那一幕,那一次番天印也是像現在這樣,以極快的速度吸乾了伊慶平身上的生命力。
僅僅幾分鐘的時間,新根上的氣息就被它吸乾,我目睹了那些根須以難以置信的速度生長,現在又見證了它們以同樣的速度凋零。
就連凸起物上的根須也跟著迅速萎縮了。
我問粱厚載:「夜郎王手裡的玉墒也有這樣的功效嗎?」
粱厚載想了想,說:「書上說,最初夜郎王得到玉墒之後,曾用一隻大妖來滋養玉墒。雖然書上沒說是如何『滋養』的,不過現在看來,夜郎王恐怕就是用大妖的氣場來喂玉墒的。」
這個「喂」字很精闢,我也覺得現在的番天印好像是在進食。
在很久以前我就隱約感覺番天印可能是個活物,如今發生的一幕似乎也佐證了我當初的想法。這讓我很不安,番天印現在「吃掉」了那些根須,是不是也意味著,它當初從伊慶平身上吸走生命力,就相當於生吃活人了?
等到所有的新根全部萎縮,番天印再次釋放出躁氣。
我將它抱起來,杜康則拿起了工兵鏟,繼續清理洞中的根須,這一次他沒有受到任何阻擋,那些枯萎的根須很快被他清理乾淨,而地下也沒有新的根須繼續冒出。
當凸起物上的根須全都被他斬斷以後,一個拳頭大小的木瘤出現在了我們眼前。
那就是樹根受到破損之後,從傷口處長出的一個瘤,在這個木瘤附近的地面上,還有岩層被撐裂的縫隙,它是從地底長出來的。
番天印的氣場還沒完全揮發出來,我現在還能清晰地感覺到木瘤上的妖氣和屍氣都達到了極高的濃度,而邪神的氣場則相對弱了很多。
雖然木瘤上凝聚了大量邪氣,但它並不是整個洞穴中的邪氣源頭。
杜康盯著它看了好一陣子,隨後說道:「這顆木骨朵是山妖的一部分。」
我看向杜康:「這東西就相當於山妖的分身了吧?」
杜康點了點頭:「嗯,它靠著吸收蚯蚓的養分來製造分身,這是個很聰明的做法。它只要不斷地吸取養分,不斷製造分神,歲月長了,就能變得越來越強大,說不定有一天還能藉著這些新生的力量壓制住邪神。不過,光是培育這一顆小小的木骨朵,大概就用了上千年的歲月吧。」
我站起身來,直了直腰,然後問杜康:「按照杜先生剛才的推測,山妖和邪神氣場的源頭,應該都在洞穴的更深層吧?」
杜康說:「從根系的長勢來看,山妖肯定在洞穴深處,至於邪神嘛,那就不好說了。不過山妖和邪神有應該離得很近,畢竟,山妖必須牢牢抓住邪神的氣場源頭,才有可能佔據這股氣場。」
我吐了一口濁氣,說:「走吧,趕緊把這裡的事情處理完了,鬼娃還在家等著老楊呢。」
說話間,我朝老楊看了一眼,他似乎完全沒聽到我說話,一直在不遠處焦躁地踱著步子,番天印對他的影響還是太大了。
我不敢再耽擱,立刻抱著番天印離開了石室,繼續朝著洞穴深處前進。
劉尚昂從石室出來的時候,我特意讓他帶著老楊稍稍遠離我的番天印,但距離不要超過五米以上。
現在洞穴中的邪氣越來越重,我也不能確保老楊離開番天印的覆蓋範圍之後,情況會不會變得更糟糕。
尤其是當我們又深入了一段距離之後,我隔著番天印的氣場都能感覺到外面的妖氣,那些妖氣不但精純,而且一直在躁動。
我知道,那只屍變過的山妖已經開始緊張了,它知道我們正不斷接近它,也知道我接下來會幹什麼。可它擋不住我們,和邪神的鬥爭也讓它無法將更多精力放在我們身上。
反觀邪神,它好像並不關心我們幾個。
仉二爺一直在我身後舉著手電,慘白的光束大部分時間停留在地面上,但二爺偶爾也會讓這道光束直照洞穴深處。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走路走得小腿都有些發麻了,這時候仉二爺又一次將手電的光束照向洞穴深處,前方不遠處出現了反光。
光束在穿過黑暗之後,在三十米開外留下了一個碩大的光斑,那裡應該是面石壁,我們終於到了洞穴的最底部。
仉二爺了立刻晃動手電,在石壁附近掃幾下,當光束推移到洞穴頂部的時候,我看到了山妖的「首級」。
它倒吊在洞頂上,無數粗壯的根須一它為中心在洞頂上蔓延,形成了一個龐大複雜的脈絡。
千年前,這段被黑王斬斷的木枝大概只有小腿那麼粗,可是現在,它卻像是一棵沿著洞頂倒長的矮樹,直徑和仉二爺的腰差不多,長度也達到了兩米以上。如果不是它的形狀幾乎沒有任何變化,我幾乎無法認出它。
這時杜康湊到我身邊,對我說:「必須同時除掉這山妖和邪神,只弄死一個,另一個很快就能控制邪神的氣場。」
我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