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古今文學網 > 黑水屍棺 > 第578節 >

第578節


我抬頭望著峽谷的入口,邪神的氣場像長江大河中的洪流一樣湧入這裡,要想將它阻斷,必須動用番天印。但這也意味著,邪神極可能立即發現我們。
可現在也沒有別的辦法了,就算不這麼幹,邪神依舊會發現我們,畢竟它的氣場發生了巨大變化,它肯定要設法找出這起變化的根源。
我沉思了片刻,而後沖粱厚載點頭:「沒問題。」
粱厚載沒再耽擱,他從背包裡拿出了一枚沒去了鈴膽的青銅鈴,又拿出了一塊鑲著玉石的大腿骨。
這兩樣東西一看就是年代久遠了,這些年來,粱厚載肯定一直將它們帶在身邊,可我卻從來沒見過這兩樣東西。
拿出這兩樣東西以後,粱厚載就將背包放在地上,口中念起了咒文。
我稍稍拉開了與他之間的距離,解開火蠶絲布,進入思忖境界,步罡踏鬥。
在寄魂莊的那一年中,我學會了將罡步和番天印協同起來使用,先用我自身的念力和罡步引來的星力達到「祭」的狀態,催動番天印,然後再踩第二遍罡步,讓番天印和星力相互輝映,這麼幹,罡步引來的星力會持續很長一段時間,人番天印上的氣場也會得到增強。
這原本是我在練功的時候無意間想出來的套路,沒想到第一次實驗就成功了。
不過因為要踩兩次罡步,還要刻意延長「祭」的狀態,所以這種手法和粱厚載的巫術一樣,施展起來都太消耗時間,不適用於實戰。
在我踩出第一遍罡步之後,番天印緩緩吸收我身上的念力和周圍的星力,這時候我的專注力沒有走罡時那麼強,就隱約聽到身後傳來了「叮叮噹噹」的鈴聲。
峽谷中,除了粱厚載手中有一個沒有鈴膽的銅鈴,應該沒有任何東西能發出這樣的聲音了。
可沒有膽的鈴還能算是鈴嗎,這聲音到底是怎麼來的呢?
現在我雖然可以分心想這些事情,但身子不能隨便亂動,也沒法回過頭去看看粱厚載在幹什麼。
我只是感應到,隨著鈴聲越來越響,峽谷中的氣場也變得越來越混亂了,在峽谷的中心,氣場和風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
這時候番天印已經完全被催動,星力也被它吸食殆盡,我沉了沉氣,再次凝練念力,心至思忖,第二次踩下罡步。
這一次,番天印沒有吸收那些從天而降的星力,我慢慢將念力灌入番天印中,它反而開始用自己的氣場去維持那些極容消散的星力。
星力和番天印的氣場融合在一起,形成了一道巨大的屏障,將邪神的氣場擋在了峽谷之外。
而粱厚載那邊則出現了一個類似於颱風風眼的區域,任周圍狂風大作,可他站立的地方卻非常平靜。我能感覺到,他站立的那個地方只有他的氣場,邪神的氣場隨風盤旋,卻無法入侵他所在的那一小片區域。
他身上的念力有時候很強,有時候又變得很弱,和周圍的氣場一樣,一直處於極不穩定的狀態。
這樣的狀態一直持續著,而我也一直將邪神的氣場擋在了峽谷之外面。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粱厚載製作出的巨大的渦流突然消失,峽谷中的風也在那一刻快速變弱,直至消失。
就聽粱厚載衝我喊:「把邪神的氣場放進來吧。」
他說話的時候,東風已經從峽谷的入口吹了進來,我心中一陣驚愕,粱厚載真的改變了風向!
我散了念力,番天印上的氣場也跟著消散了一些,在此之後,由罡步帶來的星力維持了幾分鐘就徹底消退了。
這邊星力剛退,東風的風勢就漸漸變得大了起來。
粱厚載大喊一聲:「臥倒!」
我來不及多想,趕緊抱著番天印趴在地上。
很快,風勢就變得越來越大,最後形成了我從未見過的狂風,席捲著整個峽谷,地上的雜草瘋狂地搖曳著,泥土和碎石都被風力掀了起來,四處橫飛。
被這樣的大風包裹著,我幾乎沒辦法呼吸,那感覺就像是身處在一條湍急的大河中,如果不是死死地趴在地上,激流而過的冷水瞬間就能將我沖走。
隨著大風一起進入峽谷的,還有邪神的氣場,它們混合在一起,如同破壩而出的洪水,瞬間衝垮了峽谷中的所有渦流,終於從峽谷的盡頭一洩而出。
強勢的東風並沒有持續太長時間,過了約莫十分鐘左右,風力漸漸弱了,又是十分鐘過去,東風消失,峽谷中又吹起了西風。
不過峽谷中的渦流消失,西風已經無法阻止邪神的氣場流出峽谷。
我長出一口氣,從地上爬了起來,抖了抖身上的泥土,而後轉身望向粱厚載,他也正拍著身上的土,我看到他的頭髮已經被風吹得亂七八糟,像個瘋子一樣,就忍不住笑了。
粱厚載也衝我笑了笑,還有些尷尬地說:「用巫術改變風向,也就能持續一小會,過不了多久風向就恢復正常了。」
我對他說:「能改變風向就已經很了不起了。而且我感覺,現在峽谷裡的西風,好像也沒有之前那麼烈了。」
粱厚載先是咧嘴一笑,隨後有對我說:「道哥,你頭髮全亂了。」
我還他一笑:「你也好不到哪去。」
粱厚載撿起剛才隨著風力滾到他腳邊的背包,將銅鈴和鑲玉的骨頭裝了進去。我不禁問他:「剛才怎麼會有鈴聲,你那個鈴鐺裡不是沒有膽嗎?」
粱厚載:「那不是鈴聲,是風聲。」
忽悠誰呢,剛才明明就是鈴聲。不過他不想說,我也沒辦法多問,畢竟這種問題極可能涉及到他的傳承。
我和粱厚載離開峽谷,劉尚昂和老楊還在峽谷的出口處等著我們。看樣子,剛才的東風並沒有對他們產生什麼影響,兩個人站在原地,正聊著什麼,他們身上沒有泥土。
我們快走到劉尚昂身邊的時候,劉尚昂扭頭看了我們一眼,頓時驚呼一聲:「臥槽,你們倆怎麼這副德行?」
粱厚載沒說話,我也只是告訴劉尚昂,峽谷裡面風很大。
自峽谷中的那道關口被打開以後,邪神的氣場就以很快的速度變淡了,南北兩座山的陰氣也開始變淡。
盤踞在這兩座上的鬼物都沒有太重的怨氣,相信它們離開這裡之後,用不了多久就會自行消散了。
至今為止,邪神好像都沒有察覺到我們的存在,可不知道為什麼,它越是這樣一直沒有動作,我的心裡就越發忐忑。即便它的氣場已經被削弱了很多很多,可我還是覺得,現在的平靜,似乎只是暴風雨前的短暫安寧。
離開峽谷之前,我再次回頭朝峽谷中望了一眼,經過短暫的洩洪,氣場的流速已經平緩了很多。
我總覺得流過峽谷的那些氣場,雖然氣量很大,但並不精純,就算乾坤兩位開啟,從外面進來的氣場也不至於在短短的大半天時間裡,就將邪神的氣場沖得這麼淡。
粱厚載用胳膊戳了我一下,問我:「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