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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6節

四百章 折光
甲屍肯定不知道番天印究竟是怎樣的法器,但它大概猜到了,它手裡的大印可能是個很厲害的東西,它知道奈何不了我們,竟然想到了將番天印作為武器。
我心裡想笑,可行動上卻不敢有絲毫怠慢。我不是邪祟,對番天印沒有那種本能的懼怕,就算被打中也不會灰飛煙滅,可是以甲屍的力量,這一下我要是挨上,估計下一秒鐘就站不起來了。
閃身的同時,我也在計算著時機,以及番天印氣場和我之間距離。
甲屍再次從我身邊掠過的時候,我立刻側過身子,同時伸出右手,抓向了番天印氣場所在的方向。
下一個瞬間,我的五指就抓住了一個異常堅硬的東西,我估計那應該是甲屍的頭。
甲屍的速度快,而且力量大得出奇,我抓住它之後,立即被它帶得一個趔趄,雙腿不受控制地朝著它行進的方向走了好幾步。
等它的速度慢了下來,我才看清楚,我此時抓住的是它的肩膀。
不等甲屍將我掙脫開,多吉就猛撲過來,一口咬住了甲屍的小腿。
甲屍的身體堅硬無比,可還是比不上多吉的獠牙和虎牙,它的小腿頓時被多吉咬穿,濃稠的血汁像噴泉一樣滋了出來。
但甲屍似乎感覺不到疼痛,它用力掙扎了兩下,發覺自己無法掙脫多吉之後,就立刻轉過身來,舉著番天印朝多吉腦袋上砸了過去。
我立即使出天罡鎖的手法,原本是想鉗制住甲屍的肩膀,但由於它的身體過於堅硬,我無法只能用盡全力反折它的關節,同時伸出左手扣住它的手腕,用力一掰。
甲屍兩處關節被我鎖住,手上立即脫力,番天印還沒等落在多吉頭頂上就從它手中掉落,我立即放開它,伸手接住番天印,同時從口袋中摸出一張封魂符,甩手貼在它的後背上。
番天印回來了,甲屍也被封魂符鎮住,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多吉晃了晃腦袋,見甲屍沒有什麼動靜,於是才鬆了口,回到我身邊來了。
梁厚載走到甲屍跟前,摸了摸甲屍堅硬的身體,而後對我說:「竟然連封魂符都沒能徹底鎮住它,它還活著。」
我笑了笑,說:「那不是正好嗎,孫先生之前也說,只有活捉了它,咱們這次特訓才算是圓滿。瘦猴,帶鋼索了嗎,把它綁了。」
劉尚昂沒廢話,立刻從背包裡拿出了鋼索,將甲屍捆粽子似的捆了起來。
我讓劉尚昂和梁厚載把光線引到外面去,然後就取了一根火把,一個人來到了隧道外面。
我估計,甲屍應該是在打洞之前將我的火蠶絲布隨手扔在了地上,我必須把那塊布找回來,不然的話,就這麼拿著一塊裸著的番天印,我早晚要被上面的氣場給逼瘋。
運氣還不錯,我沒花多少力氣就在一個一尺寬的地洞附近找到了火蠶絲布。我用它將番天印小心包裹起來,又打了個結,將番天印別在腰帶上。
我這邊折騰完,劉尚昂和梁厚載也將光線從隧道中引了出來,一道金燦燦的光束沿著土牆上的洞口照射出來,一直傳播到很遠的地方,繼而再次發生了折射。
光怎麼又折射了,難道在遠處還有鏡子?
我帶著心中的疑惑,朝著光線發生折射的方向走了過去。
劉尚昂他們也很快從隧道裡出來,三步並兩步地跟上了我的步伐。
我指著光線的轉折點對梁厚載說:「那個位置好像還有一面鏡子。」
梁厚載則皺起了眉頭:「怎麼會呢?那裡應該是靠近河道的吧,咱們之前順著河道走了這麼久,也沒發現有鏡子啊。」
他所說的,也正是此時最讓的疑惑的地方。
但我們現在也沒有別的選擇,只能先過去看看再說。
途中,我轉頭看了多吉一眼,就發現它嘴裡正叼著被捆綁成「繭」的甲屍,甲屍身上雖然貼了封魂符,卻依舊能在鋼索的束縛中微微捲動身子,似乎想要逃脫。
劉尚昂發現我正朝著甲屍那邊看,忍不住問我:「道哥,你說,為什麼咱們拆牆的時候它不出來,偏偏在咱們找到泉眼以後,才跑出來搗亂呢?」
我說:「它之前不出來,是因為自知鬥不過咱們,可當我轉動鏡子時,極可能已經觸動了什麼東西,它才按捺不住了。」
劉尚昂:「這麼說,這只甲屍智商還挺高的。」
我點了點頭。
光線的折點看起來不算太遠,可我們走了很長時間也沒有到達那裡,水裡的魚漸漸多了起來,地上甚至出現了我們吃烤魚留下的魚骨。
沒想到折光點竟然這麼遠,我不得不一次次地在地圖上標注我們的位置,以防迷失方向。
其間我們吃了幾次飯,也休息過幾次,連續的跋涉又讓劉尚昂和梁厚載變得煩躁起來,劉尚昂甚至說,光線的轉折點,也許就是一個吸引我們朝錯誤方向行走的幻象。
我只能一邊想盡辦法安撫他們的情緒,一邊帶著他們繼續前進,到最後一段路的時候,我必須連哄帶騙才能讓他們兩個前進。
在這無盡的黑暗中,他們兩個再一次面臨崩潰,我覺得我自己也快了。
好在我們最終還是來到了那個折光點,它確實離河道不遠,但卻位於一個我們從未達到過的地方。而且折射光線的不是鏡子,而是一座表面非常光滑的石碑,藉著映射在石碑上的金光,我清晰地看到碑面上被塗抹了很多泥巴,這些泥如同老人斑一樣鬆散地附著在碑面上,它們已經完全乾透了,乾燥而堅硬,有些泥斑上還出現了一道道裂痕。
我站在石碑前觀望了一會,而後就對劉尚昂說:「瘦猴,想個辦法爬到上面去,把石碑上半段的污泥清理一下。」
劉尚昂從我的背包裡拿出一根鋼索,將鎖的一端綁在登山鎬上。他後退了幾步,猛力將登山鎬擲向了石碑上方。
隨著「啪」一聲響,登山鎬精準地釘進了石碑頂端,劉尚昂順著鋼索快速上爬,一邊爬,一邊清理著附近的乾泥。
這些泥也不知道在石碑上黏了多少年,以至於變得異常牢固,劉尚昂每次揮動工兵鏟,都要用上極大的力氣。
我和梁厚載也沒閒著,劉尚昂清理石碑上半段的乾泥,我和梁厚載就清理下半段的,不得不說的,石碑下半段的泥要比上半段多得多,也厚實得多。
在清理的過程中我們發現,這些糊著泥巴的地方,都是一個個形狀規則的圓形坑洞,坑中非常光滑,當泥被完全清理乾淨之後,坑洞表面甚至在金光的照耀下泛出了一層略顯油膩的光澤。
所有的圓坑都集中在金光能夠覆蓋的範圍內,光線照射到光滑的坑壁之後再次發生了折射,一道道纖細的光束穿破黑暗,照向了黑暗中的其他石碑,在黑暗的遠方,我看到了無數石碑表面泛起了金色的光澤,光束照射到它們之後,再次發生了反折。
我也不知道從隧道中照射出來的這一道金光究竟被反射了多少次,只知道每一次反射之後,新的光束就會變得暗淡一些,儘管石碑的表面粗糙,但反光能力依舊比不上光滑的金鏡,以至於光線在不斷被反射的過程中出現了巨大的損耗。
看到金色的光束變得越來越虛弱,就彷彿看到了一個茁壯的生命慢慢枯萎凋零的過程。
劉尚昂走過來拍了我一下,指著黑暗空間的頂端對我說:「道哥,快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