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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1節

我和梁厚載都沒有多說話,劉尚昂卻不合時宜地問了一句:「瓦阿不是每年都要去地藏墓嗎,他不是也要離開這裡,到我們世界中去?」
敏度搖頭:「在我們看來,夜塚是我們的世界和你們那個世界的界限,但整個族群中,只有瓦阿能靠近那裡,其他人只要離開的小天山的區域,就再也回不來的。」
還好敏度能給出這樣一個看似合理的解釋,如果他自己都解釋不了為什麼瓦阿能離開小天山,必然會對自己的生活產生懷疑。
為什麼我不能離開小天山,瓦阿卻可以,為什麼他可以去那個陌生的世界,我卻不行。
僅僅是這樣的一個疑惑,就有可能顛覆敏度的人生觀。而我更擔心的是,當他對自己的人生產生質疑之後,會不會將自己的疑問告訴瓦阿,而瓦阿作為土司安插在小天山的爪牙,又會對敏度做些什麼?
這樣的事,我不敢妄加推斷,也無法去推斷。
我終止了對這些無關緊要問題的討論,將話題牽引到正路上來:「關於夜魔,還有什麼重要的信息的嗎?」
敏度先是說一聲「有」,可他好像又忘了要說什麼,在沉默了片刻之後,他快速翻開書,用很快的速度掃了幾眼。
敏度合上書本,對我說:「書上說,要想戰勝夜魔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回到她的過去。」
我不由地挑了一下眉毛:「回到她的過去,這是什麼意思?」
敏度撇了撇嘴:「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可書上就是這麼說的。另外,書上還說,瞭解夜魔的過去,才能回到她的過去。所以我才說了這麼這麼多的話。」
我環抱著雙手皺起了眉頭,回到夜魔的過去,究竟是什麼意思呢?
梁厚載轉過臉來對我說:「回到夜魔的過去的意思會不會是,回到姜太公當初鎮住它的地方,在哪裡也許有什麼東西是鎮壓夜魔的關鍵。」
我從鼻子裡吭了吭氣,說:「姜太公鎮壓夜魔的地方,不就是地藏墓嗎?」
梁厚載一邊思考,一邊慢慢地說道:「地藏墓是千年前由寄魂莊在夜塚的基礎上改建而成的,當年姜太公鎮住夜魔的地方,確切地說,應該是夜塚。」
他這一句話頓時點醒了我:「夜魔的過去,意思就是回到夜塚裡……我們要到石門裡面去,鎮壓夜魔的關鍵就在那裡面!」
三百八十八章 返程
可梁厚載則搖了搖頭:「也不對吧。瞭解夜魔的過去,才能回到夜魔的過去,這句話的意思很模糊,瞭解她的過去,指的是瞭解她被姜太公鎮壓之前經歷的事嗎,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意味著,能夠鎮住她的東西,曾在這段時間裡出現過。道哥,有件事你不覺得奇怪嗎,姜太公為什麼要讓部落的首領在石頭上畫下四幅壁畫?這四幅壁畫,好像才是鎮壓夜魔的關鍵所在。」
我用手指敲打著椅子的扶手,沉思片刻之後才說道:「四幅壁畫,好像就是夜魔人生的四個階段,記錄了她從出生起一直到被鎮壓這段時間中經歷的四件大事。這四幅壁畫,就是她的過去,瞭解夜魔的過去,就是瞭解這四幅壁畫的含義。」
梁厚載也若有所思地點頭:「嗯,有可能,這四幅壁畫,就是鎮壓夜魔的關鍵所在。」
我搖頭:「也許並沒有這麼簡單,如果壁畫就是鎮住夜魔的關鍵,書上直接說就行了,沒必要搞地這麼隱晦。」
我這邊正和梁厚載說著話,仙兒卻有些不耐煩了,她上來拍了我一下,嚷嚷著:「你們倆說的什麼呀,怎麼聽起來這麼繞耳朵呢,現在到底怎麼辦,咱們是回去還是繼續留在這。」
我說這不是正商量該怎麼辦嗎,急什麼?
仙兒沒好氣地白了我一眼,我也不知道她腦子裡究竟在想什麼。
不過有件事她確實說到點子上了,我們確實該回去了。
我問敏度,書上還有沒有其他可能有用的信息,敏度快速將書翻了一遍才十分肯定地對我說沒有了。
我長出一口氣,點了點頭:「行了,那就這樣吧,我們幾個也該回去了。對了,有件事我還要再囑咐你一次,十年以後的約定,絕對不要告訴任何人。」
敏度頓時笑了:「哎呀,知道了知道了。放心吧,絕對不會告訴別人的,這件事,只有我一個人知道。」
說完,敏度跳下了椅子,推開房門朝著外面大喊:「瓦阿!瓦阿!」
順著門框,我就看到瓦阿從山下奔了上來,他來到敏度面前,也不說話,就是默默地站在門外。
敏度對他說:「瓦阿,你幫他們準備點路上吃的乾糧吧,再幫他們灌一點水。」
雖然看不清瓦阿的眼睛,但他此時將臉正對著我,我也知道他在看我,我朝他抱了抱手:「那就麻煩了。」
瓦阿這才點了點頭,轉身就要離開,仙兒突然大聲問他:「能幫我們裝點熱水嗎?再給我們一個保溫的容器。」
瓦阿依舊點了一下頭,接著就快速下了山。
我問仙兒:「你要熱水幹什麼?」
仙兒白我一眼:「你一大男人,別操這麼多閒心。」
我發現,仙兒說話的時候,羅菲的臉卻有些紅了,弄得我一頭霧水。
說真的,這件事真的困擾了我很長時間,直到很多年以後我才直到,當時仙兒之所以著急回去,是因為羅菲的……那個什麼快到了,她和羅菲相處了這麼久,羅菲每個月的時間她都是知道的。
有時候想想,仙兒從本質上來說,也是一個很體貼的人,只不過她平時大大咧咧慣了,你很難將她和「體貼」、「細緻」這樣的詞彙聯繫起來。
一個小時以後,瓦阿回來了,說食物已經幫我們放在了馬背上,熱水也打好了,他進屋的時候,我發現他的腿上有一個很清晰的馬蹄印,走起路來也一瘸一拐的,就問他怎麼回事。
瓦阿,沉默了一會,說:「你們的馬有一匹特別烈。
說完他就沒再理我們,逕自下了山。
瓦阿走後,我們和敏度告別,敏度問我們平時會不會來看他,我說:「大概不會。」
聽到我的話,敏度的表情變得有些失落,我沒敢看他,簡單地道了一聲別,就帶著大家下了山。
我之所以這樣回答他,也是沒辦法的事,我不想讓他在瓦阿面前總是表現出期待我們回來的樣子,那樣會讓瓦阿起疑。而且我說的也算是實話,如果師父真的打算在十年以後再進入香巴拉,在這期間我是絕對不會回來的,因為我每出現在這裡一次,敏度也許就多一份危險。
一個經常和外來人接觸的敏度,絕對會成為土司的眼中釘。
來到山下的時候,我發現卓瑪一直用一種很警惕的眼神盯著瓦阿,瓦阿已經用帽子遮住眼,看不清他的表情。
同時我還發現,其他馬背上都多了一些行禮,唯獨卓瑪身上沒有。
聯想到瓦阿大腿上的馬蹄印,我不由地笑了笑。
看樣子,他原本是打算將一些行禮放在卓瑪背上,以卓瑪的性子當然不會隨他的意,於是撒起了野,踹了瓦阿一腳。萬幸的是卓瑪沒有下狠腳,不然的話,瓦阿的左腿估計已經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