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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3節

劉尚昂接上話:「接近她應該沒問題,對她來說,8點鐘方向是個視覺盲區,只要她不移動位置,咱們匍匐前進的話,大棚完全可以擋住她的視線。不過目前不確定那座房子裡有沒有人。」
說話間,劉尚昂又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座小磚瓦房,那不是住人的房子,裡面好像是用來存放一些小型農耕器械的。
劉尚昂又說:「如果裡面藏了人,咱們只要再向前走十米,就會被發現。」
我拍了劉尚昂一下:「怎麼這麼多廢話,過去看看不就完了!」
劉尚昂訕訕地笑了笑,就窩著腰,朝磚瓦房那邊摸了過去,大偉也跟著她一起過去了。
他們兩個來到房前,快速開了門,大偉一個閃身衝進去,很快又出來,朝我們這邊招了招手,示意裡面沒人。
之後我們幾個也彎著腰湊到房門外,又在劉尚昂的帶領下,朝著柳春花那邊悄悄靠近。
年關以後,村外的這片田地應該就沒人來過,積雪非常鬆軟,腳踩在上面,會發出很重的「吱呀」聲,為了防止聲音過大,我們只能將整個身子趴在地上,一邊將面前的積雪扒開,一邊向前爬行。
來到離柳春花最近的一座菜棚處,劉尚昂慢慢爬起來,蹲著步子轉過身來,朝我投來一道詢問的眼神,而我則看向了莊師兄和大偉。
大偉和莊師兄對視一眼,互相點了點頭。
在莊師兄數過三個數之後,大偉突然起身,按下了扳機,在一陣輕微的火藥味之後,不遠處就飄起了一陣血腥味。
又是一條生命,就這麼沒了。
柳春花的死狀和楊聰是一樣的,也是被擊中額頭,一槍斃命。我記得,我們剛才過來的時候,她應該是背對我們的,在大偉站起身來的一剎那,她應該是聽到了動靜,在轉頭觀望的瞬間被一槍穿顱。
我和大偉將柳春花的屍體藏進了一個菜棚裡,莊師兄他們處理了地上的血跡。
收拾妥當之後,莊師兄走到我跟前,說:「別自責,楊聰這夥人不除,全村的人都會有危險,你這是在救人。」
我歎了口氣,朝著大偉手裡的67式手槍看了一眼,說了句:「人命這東西,有時候真的很脆弱。」
莊師兄沒有應聲。
柳春花之後,我們又去了已經結冰的蓄水池,幾乎沒有受到任何阻力就解決了邵紫容。
說實話,我已經完全忘了和邵紫容交手的經過了,她好像做出了一些反擊來著,但我真的記不起具體過程了。實際上,對於邵紫容這個人,我也只記得她曾和守正一脈有過一些瓜葛,至於她具體的長相什麼的,完全沒有任何印象了。
一連解決了三個人,大家的心態變得比之前輕鬆了很多,這些修行圈裡的所謂高手,在現代的熱兵器面前,似乎也不算是特別強大的對手。
我不知道當時有這種想法的人多不多,反正我覺得事情變得比想像中容易了,而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卻告訴我們,在這種時候掉以輕心,簡直就是作死的行為。
三百四十六章 修羅
處理好邵紫容的屍體以後,我們圍在一起簡單商量了一下後面的行動方案。
我打算先潛入王大海家解決鄒露,在王大海家中等著方雪梅回去,打一個伏擊。
當時的莊師兄和梁厚載都不太熟悉王大海家裡的情況,於是就同意了我的提議。
其實在這個時候,我已經犯了一個非常低級的錯誤,可遺憾的是,在場的人都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這其中也包括對王大海家的情況瞭如指掌的劉尚昂。
要知道,在王大海家裡,可不僅僅是鄒露一個人,雖然王大海已經失神了,可在他身邊的那個鐵籠子裡,還有一個不知名的活物。
我們很快來到了村子東部,在進入王大海家之後,我先給羅泰發了一條短信,讓他到找機會到村子東邊來,對付方雪梅的時候需要他的支援,在短信裡,我還提供了一條相對隱蔽的路線,告訴羅泰,來的時候走這條路,不容易被葬教的眼線察覺。
發完信息我就關了機,然後和劉尚昂、梁厚載、邢偉一起翻進了院子,這也是我們之前商量好的,對付鄒露,只由我們四個人和她面對面,其他人在門外把風。
其實把莊師兄和仙兒、羅菲留在外面也是不得已的事,莊師兄身手其實是很差勁的,讓他算個命還可以,可如果讓他翻牆,那就有點難為他了,為了保證他的安全,我還要把仙兒和羅菲留在他身邊。
我們四個人先後進了院子,然後就快速挪動到了窗台下方。我落地的時候弄出了一些動靜,屋子裡的鄒露似乎有所察覺,我靠在窗沿下,就聽到屋子裡傳來她腳步聲,那聲音由遠及進,正朝著屋門這邊靠過來。
大偉已經拿出了槍,瞄準了門口的位置。
但也就在這時候,屋子裡突然傳來一陣「匡當匡當」的聲音,是那個鐵籠子正在劇烈地跳動起來,裡面的東西,似乎想要從那個狹小的空間中掙脫出來。
鄒露的腳步聲快速遠離了屋門口,我感覺到屋子裡有念力凝聚,在這之後,鐵籠中的躁動就漸漸平息了下來。
前幾次我們來的時候,每次都能聽到王大海挫木頭的聲音,可當念力出現,那陣聲音就突然消失了。
一直到鐵籠中的活物徹底安靜下來,念力依舊沒有消退的跡象。
屋子裡肯定出了什麼事,而這股經久不散的念力,很容易將方雪梅吸引過來。
劉尚昂將耳朵貼在牆上傾聽了一會,突然轉過身來,壓著聲音朝大偉低吼一聲:「動手!」
大偉沒有猶豫,立刻起身,舉槍指向了窗戶。可就在大偉的視線望向窗戶裡面的時候,我發現他的表情突然僵住了。
他好像被某種力量給鎮住了一樣,呆呆地站在原地,套在扳機上的那隻手指,遲遲沒有按下去。
也就在同一時間,我明顯感覺到屋子裡的氣場發生了變化。
我立刻起身,也順著大偉的視線朝屋子裡望去,這一次,我清楚地看到了籠子裡的東西,也不由地愣住了。
那是一個上半身的皮膚全都被人撕去的血人,他的身上貼著大量的靈符,一根根帶著血渣的肌肉就這麼裸露在外面,在他的身上,還長滿了一些血色的稜角,它們看上去就像是厚實的蜥蜴鱗片,但又像是一顆顆飽滿的玻璃晶、或者癩蛤蟆身上的疣。
我真的很難形容看到他的時候,心裡的那種感覺,只是覺得整個人都麻嗖嗖的,從頭到腳一陣冰涼。
同時我也能感覺到從他身上傳來的怨氣、陰氣和煞氣,此時他應該是剛剛從鐵籠中掙脫出來,籠蓋不斷晃動,蓋子上的靈符也跟著劇烈地搖曳。
之前應該就是籠蓋上的這些靈符封住了血人身上的氣場。
血人趴在籠子頂端,沒有眼瞼的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鄒露,而鄒露則不斷地凝練念力,應該是在施術壓制這個血人。
當時鄒露臉上的汗不停地流淌下來,將她的衣服領子都洇濕了一片,我能感覺到,從她身上凝練出的念力正大量流失,而她的身子也像是漸漸被掏空了一樣,正變得越來越虛弱。
我心裡很清楚,以她的能耐,恐怕也不能壓制住那個血人。
片刻之後,鄒露大概是支撐不住了,突然大喊一聲:「大師姐!修羅壓制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