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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0節

聽到劉文輝的話,楊聰愣了好一陣子,之後才支支吾吾地說:「我……我不是那個意思……」
劉文輝揮手將他打斷:「你怎麼想的,和我無關,和天師無關。天師只想看到柴宗遠他們離開亂墳山。」
一邊說著,他就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個亮晶晶的東西,又對楊聰他們說:「你們幾個都過來,看著它。」
直到所有人都圍到了劉文輝身邊,劉文輝突然一抖手腕,這時我才看清楚他手裡拿著的是一塊亮色的懷表,隨著他抖動手臂,懷表順著鏈條垂了下去,然後就像擺鐘一樣,以某種頻率搖蕩起來。
也就在這時候,我終於在劉文輝身上感應到了念力,那是一種非常雜亂的念力,就像一道道狂風一樣在他的身邊拂動,任誰無法將這麼雜亂的念力凝練出固定的形態和顏色,但不可否認的是,這股念力很強,而且極其醇厚。
在劉文輝搖晃懷表的時候,楊聰和他的四個師妹彷彿是受到某種力量的控制,一個個背脊筆直地跪坐在了劉文輝面前。
我仔細留意了他們的表情,卻發現他們每個人都是一種半睡半醒的樣子,眼神不停地游離。
這時候,劉文輝將聲音壓得很低、很沉,對楊聰他們說:「從現在開始,你們每個人,都是化外天師。」
在他說話的時候,我感覺他身上的念力好像分成了幾縷,湧進了楊聰一夥人的體內。而那些念力就像是在楊聰他們身上生根了一樣,快速蔓延了他們的全身。
這就有點超出我能理解的範圍了。要知道念力這東西,說白了,就是一個人身上精、氣、神的體現,它不是一種物質,而是一種形而上的精神力量,或者說是一種氣場、力場。但這種不具備實體的東西,在離開持有者的身體之後,很快就會消散。
可劉文輝的念力在進入楊聰等人的身體之後,竟然還能長久不散!
在劉文輝的操控下,那支懷表晃動得越來越快,他嘴裡唸唸有詞:「殺光全村的人,舉行血祭,召喚羅睺。你們是化外天師,你們不可能失敗,你們要獻出自己的生命……」
他後面的話很長,而且越說越詭異,他告訴楊聰他們,他們也是血祭的一部分,還讓楊聰他們忘記他的樣子,忘記他曾經來過,最後,他提到了「修羅」,讓楊聰他們保護好「修羅」,還說那個所謂的修羅,就是用來對付我師父的利刃,最鋒利的利刃。
最後,劉文輝收起了懷表,讓楊聰一行人五分鐘後醒來。
說完,他就快速離開了王大海家裡,一邊朝院門外走,一邊將那些填充物塞進衣服裡,並戴上了帽子和口罩。
當劉文輝的背影消失在村路盡頭的時候,眼見楊聰他們還渾渾噩噩地跪坐在地上,似乎沒有醒過來,我立刻招呼大家從樹上下來,朝著烤房那邊撤離。
奔向烤房的路上,我對莊師兄說:「師兄,讓人看住劉文輝吧。」
莊師兄朝我點頭,但沒有多說話。
回到烤房,仙兒正靠在牆角小睡,羅菲還醒著,她一直望著窗外,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劉尚昂將門關嚴實,之後梁厚載就對我說:「道哥,我現在基本可以確定,劉文輝就是化外天師了。」
我問他:「怎麼確定的?」
梁厚載:「當時屋子裡太暗,我沒看到裡面發生了什麼,但從劉文輝說的話上來判斷,他應該是催眠了楊聰他們,還讓他們忘記自己的樣子,以及他曾來過店子村的事。從咱們之前得到的消息來看,化外天師之所以神秘,就是因為他活動頻繁,卻從未有人見過他的樣子。道哥,我覺得,不是從來沒有人見過他的樣子,而是他通過某種方式,讓這些人忘記了他的模樣。」
我點了點頭,說:「劉文輝的催眠術很不尋常,我看到他在催眠的時候,將自己的念力灌入了楊聰一行人的體內,而且那股念力竟能在楊聰一夥的身體裡滯留,經久不散。」
梁厚載大概也不太相信這種事,臉上的表情充滿了狐疑和驚訝。
而一旁的莊師兄則對我說:「看樣子,楊聰他們很快就要開始血祭了,不能眼看著村民被屠,得出手阻止他們。」
梁厚載說:「他們在村裡埋伏的人很多,要想阻止他們,沒有那麼容易。不過……既然他們這麼忌憚羅泰,我想,楊聰他們應該不會立即行動。咱們還有一些時間。」
說完,梁厚載看向了我:「道哥,我覺得還是各個擊破會比較容易一些,趁著楊聰一夥還沒開始行動,咱們必須想辦法將他們幾個分開。」
我點了點頭:「這件事還是交給羅泰去做吧,我發現他很擅長幹這樣的事情。」
對於我的這個提議,梁厚載和劉尚昂都表示贊同,莊師兄和大偉沒有發表評論。
我立刻給羅泰發了短信,而羅泰一如既往地只回了一個「好」字。
在這之後,我就聽到村子裡的鑼鼓聲變得更響亮了。
但我只能聽到聲音,卻不知道羅泰在幹什麼。
大偉問我什麼時候開始行動,需不需要他的人進來幫忙。我想了想,說不用,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最好還是不要讓村民看到那些荷槍實彈的軍人。那樣的話,村民有可能恐慌,畢竟葬教在村裡埋伏的人太多,村裡形勢一亂,他們很容易渾水摸魚。
至於劉文輝的事,我仔細考慮的一下,還是撥通了我師父的電話。
三百四十四章 活捉還是擊斃
師父很快接起了電話,我就聽到他那邊一陣嘈雜,好像是仉二爺在和陳道長爭吵著什麼。
師父大概是換了個地方,等環境變得安靜一些了,他才在電話另一頭說:「店子村那邊怎麼樣了?」
我沒有回應師父的疑問,只是說:「我們現在已經基本確定了,劉文輝就是化外天師。」
本以為我師父會驚訝一下,沒想到他只是「嗯」了一聲,說:「知道了,我們最近正在查他的底細。呵呵,你小子怎麼樣,和楊聰他們交過手了沒?」
我師父是怎麼知道楊聰的?
心裡這麼想著,我就朝莊師兄那邊看了過去,莊師兄沒聽到我和師父的對話,也不知道我什麼看他,大概是覺得我看他的眼神不太對頭,就問我:「怎麼了?」
沒等我說話,師父那邊又笑著說道:「你們幾個混小子,店子村那邊出了這麼大的事,一點情報都不跟我透露,怎麼,還真覺得師父老了?變成你的累贅了?」
我對著手機心虛地笑,沒敢接師父的話茬。以我對師父的瞭解,現在我不管說什麼,換來的肯定是一頓臭罵。
好在師父也沒深究下去,只是說:「你們那邊的事,羅泰都已經告訴我了。還好你們幾個沒有主動出手,以你們現在本事,還不是楊聰他們的對手。」
我頓了一下,說:「可現在楊聰他們已經決定要血洗店子村了,我們打算將楊聰他們幾個拆開,各個擊破。」
「血洗店子村?」師父的語氣中不無驚訝:「楊聰他們瘋了麼?」
然後我就講剛才在王大海家看到的、聽到的,全都詳細告訴了師父。
師父在電話另一端沉吟了好久,才對我說:「現在,梁厚載和劉尚昂都在你身邊,你的性命還是有保障的,但也要小心一些,楊聰他們,不是你們能對付得了的。有道,我認為,你們現在還是盡量拖延時間吧,王莊這邊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老仉他們暫時趕不過去,你在那邊,自己撐住局面吧,但一定要小心,千萬不要和楊聰他們正面交鋒。」
我反問師父:「可是,如果楊聰他們這些人,真的對村民舉起屠刀了呢?我還只是拖延時間嗎?」
師父沉默了,在電話這邊,我只能聽到他粗重的喘息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