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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8節

初四的時候,王大朋就找過我們,可大舅那天也在我家裡,王大朋見大舅家沒人,心想著反正有梁厚載的符護著,多等兩天也沒大礙。
初四晚上,王大朋住在,到早上天快亮的時候,那個影子又出現了,這一次,那個影子竟然朝王大朋動了手,它像條蛇一樣游離到王大朋身前,伸出一隻黑漆漆的「手」,竟然摸向了王大朋口袋裡的符菉。
王大朋嚇壞了,趕緊跑到大舅家找我,大舅說我回了自己家,王大朋又衝到了國稅局家屬院,再後來,他就來到了旅館。
我問他:「出了這麼大的事,你怎麼不打電話啊?」
王大朋說:「那個邪祟跟著我,我電話根本打不出去啊,我給你打了五六個電話,全都占線。」
聽他這麼一說我就明白了,他不是打不出電話去,而是初四那天我一直不停地給羅菲打電話,不佔線才有鬼了。
站在我旁邊的梁厚載忍不住笑了笑,又裝模作樣地咳嗽兩聲,清好了嗓子才對我說:「這只邪祟看來很不尋常,竟然能直接上手搶奪辟邪符,如果不是它身上的陰邪氣場強到了一定境界,不可能作出這樣的事來。」
這時候,王大朋的表情卻莫名地變得尷尬起來,他撓了撓頭,有些結巴地說:「其……其實,小梁哥給我的那張符,壞……壞了。」
梁厚載挑了挑眉毛:「壞了?怎麼回事?」
王大朋猶豫了一下,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發白的爛紙,說:「上次洗衣服的時候,一不小心給洗了。」
我仔細一看,他手上那張爛紙,不就是梁厚載的辟邪符嗎,在上面還能隱約看到辟邪符的符印,鬧了半天他是靠著這麼一張幾乎報廢的符撐過了整整兩個晚上。
說起來,王大朋的運氣雖然不好,可這條命也是夠硬的。
梁厚載接過符菉,皺了一下眉頭,順手就把它扔進了垃圾簍裡,之後他又從口袋裡拿了一張辟邪符出來,疊成三角,交給了王大朋。
王大朋像見到寶貝一樣,趕緊將符菉收了起來。
梁厚載說:「如果辟邪符不是被你洗成這樣,那個邪祟絕對進不了你的身,這張新符你可得保護好了,如果下次再有這種事,我可懶得管你。」
王大朋先是恭恭敬敬地點頭說好,之後又對我們說:「道哥,小梁哥,你們趕緊想辦法把我身上的邪祟驅了吧,它就這麼賴在我身上,我不得折壽麼?」
我朝他擺了擺手:「邪祟不在你身上,而且附近也沒有邪氣,它現在應該離你很遠。」
「哦,是這樣,」王大朋長長鬆了口氣:「要麼說你們道行高呢,邪祟知道我要來找你們,早早就嚇跑了。」
梁厚載搖頭道:「不是這麼回事。跟著你的那只邪祟,應該只在特定的時間來找你。聽過冤死鬼索命嗎?像這種鬼物,通常是在晚上,或者自己死亡的時辰出來害人。我估計纏上你的那隻鬼物,就屬於這種。」
王大朋剛剛有了一點笑容的臉,刷的一下就變得慘白,他看看梁厚載,又看看我,似乎是等著我們給他出個主意。
我想了想,說:「既然你的事情是從那盞路燈開始的,要解決你的事,咱們還是得從那盞燈下手。這樣吧,我們今天晚上跟你回一趟老家,你呢,一直沒休息好,先睡一覺。」
說完,我又問羅菲和仙兒:「泰哥住得是大床還是標間?」
羅菲說:「標間,他屋子正好有張空床。」
我帶著王大朋到羅泰房間裡休息,剛開始王大朋還有些不情願,說是想跟我和梁厚載待在一起,後來我就告訴他,羅泰也是我們這個行當裡的人,王大朋才心甘情願地跟著我去了。
王大朋經歷了兩天的提心吊膽,身心都非常疲憊,一沾床就打起了呼嚕。
羅泰指著王大朋問我他是誰。
我只說是我的一個朋友,碰上了點事,到我這邊避難來了。
羅泰看了王大朋一眼,也沒再說別的,自顧自地靠在床上看起了電視。
我回到羅菲和仙兒的房間,就和梁厚載聊起了王大朋的事情。
梁厚載說:「王大朋說那些事,和我看過的那個帖子基本能吻合起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發帖的人,就是王大海的二兒子,從帖子上看,他是因為帶著家傳的辟邪護符才逃過一劫,在這一點上,他的情況和王大朋也非常相似。」
三百二十六章 風聲刺耳
仙兒給我到了一杯水,放在我身旁的床頭櫃上,我喝了一小口,才問梁厚載:「帖子裡提到老鴰開嗓的事了嗎?」
梁厚載搖頭:「那倒沒有,從那個帖子裡的信息來看,發帖人應該是在極度驚慌的情況下寫出了上面的內容,很多細節都沒有王大朋說得那麼詳細。」
我半瞇著眼睛,看著一臉深意的梁厚載,沉默了片刻之後才問他:「你說,是什麼樣的力量促使一個極度驚慌的人,跑到發帖子呢?」
梁厚載笑了笑,說:「這可不好說,他有可能是借助這種方式排解心裡的壓力,也有可能是為了從求幫助,還有一種可能,就是這篇帖子,是有人逼著他發出來的。」
我將手裡的杯子放在一邊,看著梁厚載說:「這就是你問馮師兄城裡有沒有異常風水局的原因了吧?」
「本來還想賣個關子,」梁厚載歎了口氣,說:「沒想到被你一眼看穿了。對,我就是看了那個帖子以後,才覺得葬教的人已經有行動了。如果王大海的二兒子發帖子是被逼,那麼,逼迫他的人究竟是出於什麼樣的目的呢,是想把事情搞大,還是想,引起某些人的注意?」
梁厚載說話的時候,臉上一直帶著壞笑,語氣也是賊兮兮的。
仙兒好像對他現在的樣子有點反感,就在一邊插嘴道:「梁厚載你到底想說啥,直說行不行,兜圈子兜得人頭疼。」
梁厚載又歎了口氣:「唉,就你那智商,我都不願意說你。直白點說吧,就是葬教的人想通過這次的事情引起咱們的注意,將咱們的主要精力牽引到店子村那邊。我估計這很有可能是他們指東打西的戰術,接下來,他們應該有大動作了。只不過讓我沒想到的是,王大朋這傢伙竟然也被牽扯進來了,他也是一年四季不消停的主,哪哪都能碰到他。」
聽完梁厚載的話,我想了想,說:「店子村的事,咱們看樣子要暗中調查了,最好能順籐摸瓜,把葬教埋伏在市裡的所有成員都掘出來。」
梁厚載這時卻皺起了眉頭:「不過,葬教既然敢用店子村的事吸引咱們的注意力,那就說明,他們應該認為,通過這件事,咱們是不可能摸清他們的底細的。」
我說:「現在也沒有別的辦法,只能從店子村的事開始入手了。」
我和梁厚載商量得好好的,仙兒卻偏偏要在旁邊插嘴:「反正店子村的事情就是個誘餌而已,只要不讓葬教發現咱們已經開始關注那邊的事了,他們就沒辦法開始下一步的行動唄。哎呀,這麼說,咱們的時間還很充裕啊,要不今天先別去了,路這麼難走,跑到那種犄角旮旯的小村子,不是找罪受嗎?」
我看著仙兒,梁厚載也看著仙兒,然後我們兩個同時歎了口氣,搖了搖頭。
仙兒頓時皺起了眉頭:「怎麼啊,你們兩個怎麼這種反應,我說錯了嗎?」
梁厚載用一種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看著她,歎口氣說:「大姐,有時候我就想,如果葬教的人都是你這智商,那咱們也不用花這麼大力氣了。你想啊,葬教在店子村搞出事端來,就是為了讓咱們聽到風聲,如果咱們聽不到,他們就會設法讓這道風聲變得更刺耳。店子村的事拖得越久不解決,就會有更多人牽扯進來,直到事情的影響夠大了,風聲夠大了,柴爺和仉二爺他們開始關注那邊的事,他們才會收手。」
我也補充了一句:「這件事,拖得越久,受害人就會越多。」
換言之,我們不但要悄悄調查店子村的事,還要在事情的危險繼續擴大之前,將店子村的事情處理乾淨。
然而要做到這兩點,並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