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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4節

好在幾天下來大家也都混得比較熟了,梁厚載也沒羞澀,環視大家之後,才開口道:「你們難道不覺得,對方對咱們的瞭解非常深嗎?剛才那些沒辦法用辟邪符和罡步鎮住的頗離,看起來就是特意為守正一脈準備的。」
三百一十三章 人皮燈籠
仉二爺點了點頭:「不光是頗離,在亂墳山的時候他們不知道放得是什麼煙,連我的驅魔香都受到了影響。」
孫先生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又看看那一片光潔的地面,抬起頭來問梁厚載:「豫鹹一脈在佈陣上的造詣,算是寄魂莊三脈中最高超的吧?對方在這地方做了這樣的佈置,是故意要引著有義來破陣……這裡的陣法如果被破了,也許會引發其他的機關?」
梁厚載點頭:「就是這個意思。」
仉二爺用一種非常驚歎地眼神看了梁厚載,咂了咂舌,但沒說話。
這時梁厚載又說:「我記得之前看到這棟樓的時候,樓頂上有兩個和電梯間一樣大小的屋子,可上來以後,為什麼只有一個電梯間呢?」
我問他:「消失了一個?」
梁厚載點頭,指著電梯間的左側說:「那裡的一間房消失了。」
仙兒立刻舉起燈籠,朝著梁厚載手指的方向照了一下,電梯間的左牆和它左側的地面被狐火映成了一種淡淡的幽綠色。
但即便是被狐火照耀,那座消失的房子依舊沒有顯現出來,而且這間房原本應該出現的地方,地面看上去要比其他地方光潔得多。
片刻之後,馮師兄長歎了一口氣:「還好有厚載提醒我,不然就著了對方的道了。」
說完,馮師兄就快步來到了電梯間旁側,從口袋裡捏出一小撮陰陽土,將它們灑向了電梯間的屋頂。
對馮師兄他們那一脈的傳承,我沒什麼瞭解,也不知道他現在在幹什麼。
就見那一撮陰陽土飛上天空之後,就像炸散的煙花一樣,快速朝四面八方飛了出去。
馮師兄站在原地沉思了一陣,接著他就在我們的注視下來到了電梯間右側,在牆壁上拍了幾下,牆上傳來了很正常的「啪啪」聲。
至少在我聽來,那聲音就是普通的拍擊聲而已。
這時馮師兄衝我招手:「有道,幫個忙!」
我趕緊湊過去,馮師兄指了指那面牆,對我說:「用青鋼劍砍這個位置,看清楚了,這個位置。」
我點了點頭,而後就甩動青鋼劍,狠狠砸在了馮師兄手指的那片區域。
當青鋼劍堅實的劍身撞擊在牆壁上的時候,就聽「鏗」的一聲,好像是打在了一面銅鏡上。
我聽過銅鏡和鐵器碰撞時發出的聲音,那聲音,就是很厚的銅鏡被擊打時發出出的那種聲音。
果然,被我這麼一砸,牆上竟然憑空出現了一面黃銅鏡子,此時它已經被青鋼劍砸得變了形。
在牆頂上楔著一根食指長的銅釘,上面拴一條黑線,而在黑線的末端,就掛著這面正不斷震動和搖擺的銅鏡。
為什麼牆壁上會憑空出現這麼一面鏡子?我對陣法沒什麼研究,奇門遁甲也只是入門級別的,這種事,我解釋不了。
對於這種陣法上的東西,我通常都只能用肉眼去看,看到的是什麼樣的,它在我的印象中就是什麼樣的。
當這邊銅鏡出現以後,樓頂上的情景發生了一些細微的變化。
地面上有了塵土,磚板間的縫隙裡還有光澤閃爍,裡面似乎是夾了一些小型的金屬片。
可之前在樓頂上出現過的另外一間房子,卻依舊沒有出現。
馮師兄看了看銅鏡,又抬起頭來,望向了夜空中的月光。
我也抬起了頭,朝著月亮那邊看去。
我記得在銅鏡出現之前,天上的月亮是一瓣略帶凸起的半月,可現在再看,半月卻成了牙月。唯獨那月光,依舊明亮,一點也不像是從纖細的月牙上散發出來的。
可當時應該是陰曆的月中旬,月亮原本應該是接近於完整的圓才對。
馮師兄走過來,用手轉動著鏡面,隨著銅鏡的轉動,月亮的形狀竟然也在變化,它先是變得越來越寬、越來越圓,之後又變得越來越細、越來越窄,唯一不變的,還是從星空中潑灑下來的明亮月光。
最後,月亮完全消失了,周圍的情形又發生了第二次變化。
此時的天台上已經能看到很厚的積塵了,在地面上還鑲嵌著許多巴掌大小的鏡子,它們也以不同的角度嵌在地上的水泥中,反射著月光。
而在天台最靠北的位置上還擺著一張供桌,上面陳放著一面四稜鏡,月光落在這面鏡子上之後受到反射,分別照亮了天台的四個角落。
在西北方向的角落裡,還撐著一隻竹竿,上面挑著一支淡紅色的燈籠。
燈籠皮似乎很厚,裡面的火光也不算太旺,燈火閃動間,燈籠皮上還不時泛出一種帶著些油膩的光澤。
馮師兄看著那個燈籠,猛地皺了兩下眉頭,嘴裡嘀咕一句:「好陰的陣法。」
之後他又對仉二爺說:「二爺,麻煩您拆了那個燈籠吧。」
仉二爺也沒廢話,一個箭步走上去,隨手就將燈籠扯了下來,他將臉湊到燈籠口上,大概是想吹滅裡面的燭火,可就在這時候,我卻發現仉二爺的動作明顯頓了一下。
他最終還是吹滅了燈籠,之後又從牙縫裡出一口氣,很簡短地對我們說:「人皮。」
說話間,他將燈籠托了起來,讓燈籠的底部正對著我們,就看到燈籠底是一張被拉直了的、完整的人臉,眼睛、嘴巴和鼻子都用針線縫了起來。
黃大仙看到那張人臉的時候明顯有些不適,將臉轉到了一邊,其他人倒是沒什麼反應,就連我們幾個小輩,也不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東西了。
馮師兄似乎對那支人皮燈籠並不上心,他蹲下身,仔細看了看那些嵌在地面上的鏡子,又歎了口氣,說:「還好剛才厚載提醒了我,這些鏡子都是機關啊,處理得稍有不當,咱們都得遭殃。」
馮師兄說話的時候,還朝著我身後指了指。
我轉身去看,才發現憑空消失的那間屋子現在又出現在了電梯間的左側,在這間屋子的房頂上放著一個碩大的油桶,很多纖細的鋼絲從地面上鑽出來,和油桶的底部連接著,正衝著油桶的地面上,還有一根點燃的火把。
看樣子,這些鋼絲應該都是和地上的鏡子相連的,只要觸動了那些鏡子,油桶就會翻。再看看師父他們站立的位置,離這間屋子也就是不到兩米的距離,如果汽油蔓延看來,有好幾個人都會被火焰吞噬。
說實話,油桶的這道機關佈置得很粗糙,但可怕的是,就在剛才,我們根本察覺不到它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