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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2節

趙師伯被他氣得吹鬍子瞪眼的,劉尚昂也瞪著趙師伯,一臉「不服你打我啊」的表情。
沒想到趙師伯瞪了劉尚昂一會,竟然笑了:「臭小子,我治不了你,有人能治得了你!」
說完趙師伯就上了車。
莊師兄啟動了車子,離開了人潮湧動的火車站,走上了高速公路。
這一天我們沒有在省城落腳,莊師兄直接開著車來到了蜀南,經歷了幾年的發展,當地的路比過去好走了很多,可通向寄魂莊的那條山路,卻依然崎嶇難行。
經路過一整夜的顛簸,我們終於回到了寄魂莊的門口。
我已經有很長時間沒回來過了,可當我看到那面蛋黃色的門牆時,卻依舊能感覺到一種別樣的暖意,還有那一份流淌在我血液裡的親切。
來到門樓前,師父轉過身來,對趙師伯說:「師兄,你帶著厚載和胖墩在莊裡逛逛吧。」
趙師伯先是點了點頭,旋即問我師父:「胖墩是誰?」
師父指了指劉尚昂,就拉著我走了,我就聽到身後傳來趙師伯的嚷嚷聲:「就你精瘦精瘦這樣,還胖墩呢?」
讓我意外的是,劉尚昂竟然沒有嗆回去,只是悶悶說了一句:「我小時候肉多。」
聽他這麼一說,我就嘗試著努力回想他小時候的樣子,可惜我失敗了。
寄魂莊的庭院裡依舊遍佈著一層不濃不淡的午,在這層霧氣的影響下,寄魂莊永遠都是日暮黃昏時的樣子。
我呼吸著稍顯潮濕的空氣,竟有一種五臟六腑都被打通的舒暢感覺。
師父帶著我一路前行,最終來到了莊子角落的一口老井,師父指著那口井,對我說:「下去。」
我朝著井口裡看了一眼,裡面黑洞洞,一眼望不到底。
我本來還想問師父怎麼下去來著,沒想到師父竟然一腳蹬在我背上,我頓時就跌進了井裡。
可跌落以後,我卻沒如想像中那樣極速下墜,我感覺自己彷彿變成了一根輕柔的羽毛,伴隨著井道中溫和額風緩緩飄落。
在我下井之後,師父也跟著跳了進來,井很深,很黑,下落了片刻之後,我就看不到師父了,但能聞到他身上那股濃濃的煙味,就在我正方向一兩米左右的位置。
我也不知道下落的過程持續了多久,當我的眼前出現了一道水藍色的光芒時,我的雙腳也落在了地面上。
師父走到我身邊,我看不見他,但能但覺到他來到了身邊。
當師父劃火柴去點燃煙鍋的時候,接著閃動的火光,我竟發覺師父臉上的皮膚變得非常平整了,我的意思是說,師父臉上的皺紋消失了,他彷彿變成了另一個人,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可我知道,那就是我師父。
師父點了煙之後,甩滅了火柴,對我說:「那就是靈泉。」
就連師父說話時的嗓音,都和原來不一樣了,雖然還是一樣的中氣十足,卻沒有了平日裡的嘶啞。
我耐不住心中的驚奇,問師父:「師父,你怎麼……怎麼變年輕了?」
就聽師父說:「人受到靈泉影響,身體機能會恢復到最好的狀態,你現在怎麼樣,顛簸了一路,也不覺得累了吧?」
我試著活動了一下腿腳,果然,因為長時間坐車產生的輕微腰痛,此時也已經消失了。
師父笑了笑,之後就默默地吞吐起雲霧來。
我朝著遠處的那道藍光望去,當我的視線和光芒交織在一起的時候,那道光芒彷彿突然被拉長了,我看不見它的源頭,也看不見它的盡頭,在這黑暗的環境中,它就像是一道長長的薄沙,貫穿了夜空的兩極。
而且我發現,這道光還在以極其緩慢的速度流動著。
這就是靈泉,仙兒口中的靈泉。
這時候,仙兒也從我肩膀上鑽了出來,她站在我身邊,朝著靈泉畢恭畢敬地鞠了三個躬,之後才直起身來,對我說:「說實話,我也是第一次見到靈泉,它好美。」
師父也在一旁說:「這條泉水,滋育了寄魂莊兩千了,靈韻早已大不如前,估計再過五內外兩閣中的內閣。
二百三十六章 秘門
我一邊走著,一邊用力傾聽著師父的腳步聲,在我的周圍,是一片無邊的黑暗,散發著水藍色光芒的靈泉,就是唯一的光源,可它照不亮我們眼前的路,它只能照亮它自己,我只能通過聆聽師父的腳步聲,辨認出師父所走的方向。
隨著不斷地前行,我漸漸有了一種奇異的感覺,我彷彿能感覺到時間沿著我脖子上的皮膚流過,我知道時間是看不見摸不著的,可我就是感覺到它了,它從我的脖頸上劃過的時候,似乎有一層非細緻的沙流在輕輕摩擦著我的皮膚,那種感覺我真的沒辦法描述,因為我在感覺到輕鬆的同時,又莫名地有一種沉重感。
也就在這時候,師父突然對我說:「到了。」
我這才停下腳步,之後我就感覺師父離我遠了一些。
在我面前不遠的地方,好像有一面牆,師父似乎是在上面摸索著什麼,過了片刻,在我的前方突然亮起一捧昏黃色的光芒。
我的眼睛已經適應了黑暗的環境,但這道光出現的時候,我就感覺眼睛被晃了一下,過了很久才緩過勁來。
這時我才發現,在我的正前方有一扇古樸的石門,而在左側的門框上,還掛著一盞銅製的油燈。
飄忽不定的火光只照亮了石門上的一小片區域,藉著火光,我還能看到門板上刻著一些怪異的圖騰,那圖騰看起來像是一張張羊臉,毫無規律地排布著。
可除了這一小片被照亮的區域,圍繞我們的依舊是無邊的黑暗,正是因為這道光的出現,讓我突然覺得黑暗的空間似乎無比廣闊,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
師父朝我招了招手:「有道,過來。」
我來到師父身邊,師父抓起我的手,用青鋼劍在我的手指上輕輕紮了一下,突如其來的疼痛讓我忍不住呲了一下嘴,師父也不理我,他舉起了我受傷的那隻手指,將一滴鮮血滴進了油燈裡。
油燈的火光受到血液的滋擾,辟辟啪啪地閃了幾個火星,片刻之後,又恢復了正常。
師父對我說:「你現在還不是守正一脈的掌門,按理來說,是不能和三生石建立血契的。不過你的情況比較特殊,這一道三生石門,恐怕也只有你能打開了。」
師父說話的時候,眼睛一直盯著石門,眼神裡帶著一份說不清道不明的熱忱,我知道,師父似乎是很想進到門的另一邊去。
我問師父:「師父,這就是你之前提到過的秘門嗎?」
師父點了點頭:「這扇門已經很久沒被開啟過了。有道,你來試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