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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節


包師兄點了點頭,就帶著劉尚昂出去了,我和梁厚載走在他們身後。
離開血池的時候,我又朝著血池中央看了一眼,那裡依然有股股生氣散發出來,但除此之外,並沒有其他的異動。
張大發和他帶來的那幾個人一直在井口守著,包師兄在井下吆喝了一聲,他們就將我們一個一個地拉上了地面。
當我們從井裡出來的時候,張大發看到我們幾個全都是一身的血跡,也被嚇了一跳。
不過我們也沒多餘的精力對他解釋什麼,包師兄一出井口就拿過了張大發的對講機,在上面擺弄了一陣子,我就看到對講機的屏幕上出現了一個綠色的小光點,光點旁邊還有一行小字:「三點鐘,120米。」
三點鐘,應該是指得三點鐘方向,至於120米,應該就是包師兄留在地下的那個對講機和我們之間的水平距離了。
包師兄將對講機交給了張大發,說:「去,弄幾把鏟子,然後找到這個位置。」
張大發點了一下頭,就帶著其他的人走了。
之後包師兄又對我說:「有道,你帶著他們兩個去換身衣裳,這樣渾身是血地在村裡走動,畢竟不是個事。我也去換衣服,十五分鐘以後咱們在井口集合。」
說完包師兄就扭過頭,朝著村東的方向一路狂奔。
劉尚昂對我說:「咱們快點吧,十五分鐘以後回不到這裡,老包肯定要罵我。」
在這之後,我們幾個也開始奔跑,從井口跑到祠堂後寢需要六七分鐘,返程依然需要這麼長時間,而我們找衣服換衣服的時間只有一到三分鐘。
好在我和梁厚載的手腳都還算麻利,十五分鐘之後,我們又回到了暗井旁,包師兄已經在那裡等著我了。
包師兄用我身上的對講機和張大發取得了聯繫,張大發說,目標地點已經找到了,可是情況有點複雜,讓包師兄過去看一看。
張大發當時還說,他們就在黃老太爺的家裡。
包師兄聽到張大發的匯報,狠狠皺了幾下眉頭,但他也沒多說什麼,帶著我們幾個,逕直奔向黃老太家的宅邸。
張大發就在門口等著我們,包師兄來到他跟前的時候他也不說話,只是很乾脆地領著我們進了院子。
這期間,張大發手裡一直拿著那個對講機,我就看到對講機上的文字在不斷變化著。
五點鐘,15米。
五點鐘,14米。
13米……6米。
直到表示距離的數字降低到5米之內的時候,我們已經走進了位於院子旁邊的一個小屋裡。
這裡是一個飄散著香火氣息的佛堂。
別人家的佛堂供奉的一般都是佛祖、菩薩這一類比較溫和的佛像,看在黃老太爺家的佛龕上,卻矗立著兩座怒目金剛像。兩身塑像的眼睛,都是俯視著地面的。
而且這兩身佛像都是開過光的,我能感覺到上面散發出一股精純的靈韻,靈韻中那份特殊的沉靜,是佛家特有的。
張大發朝著佛龕走了幾步,將對講機放在地上,我看到屏幕上的距離變成了0米。
而對講機放置的那個位置,就是怒目金剛像眼神所指的位置。
包師兄又皺了皺眉頭,對我說:「有道,這個地方咱們不能挖。我成立公司的時候,屯蒙的夏師伯就說過,我這一輩子,最忌諱破顯聖之地,一旦破了,我就會有大災難的。這件事公司裡的人都是知道的,不信你問大發。」
不能破顯聖之地,這個佛堂,的確也算得上是顯聖之地了。
可事情怎麼這麼巧呢,銅門就這麼巧地出現在佛堂下方,而包師兄又這麼巧合地不能在這裡破土。
我就問張大發:「包師兄不能動土,那你們呢?」
張大發搖了搖頭:「我們都是老包的人,只要我們動土,這一層因果還是會落在老包頭上。」
他說話的時候,聲音聽起來還是悶悶的,不過表達得還算條理。
我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對仙兒說:「仙兒,找找看附近有沒有機關。」
我是想,這地方說不定有某個暗門是可以通向地下的,雖然我也知道這種可能性很小,可目前來說,除了寄希望於暗門的存在,我也沒有其他辦法了。
沒錯,我和梁厚載是可以在佛堂裡動土的,可是只有我們兩個人挖,那要挖到什麼時候啊?
之後仙兒就在佛堂裡仔細探查起來,我則坐在佛堂的椅子上,心中有些焦急地等待著。
包師兄大概知道我的伴生魂叫做仙兒,所以當我和仙兒說話的時候,包師兄也沒有覺得奇怪。而劉尚昂也是知道仙兒的存在的,雖然他看不到仙兒。
只有張大發用一種莫名其妙的眼神盯著我看,我心裡還掛著地底的兩座銅門,也沒向他多做解釋。
仙兒在佛堂裡飄上飄下,似乎沒有什麼發現,之後她就鑽進了牆壁,我也不知道她去哪了。
大約過了五六分鐘左右,仙兒突然從我身後的牆壁上鑽了出來,對我說:「佛龕下面有一道暗門,直通地底。」
這地方還真有暗門!
仙兒口中的暗門,就是位於佛龕正下方的一塊舊石板,那塊石板大概一米見方,非常重,我和張大發兩個人使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它挪開。
而在石板之下,就是一截直通地底的螺旋狀石梯,石梯非常窄,一次只能容一個人行走,而且旁邊沒有扶手之類的東西,就是光禿禿的一截石梯,走在上面的時候只要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跌落。
我用手電筒照了照石梯下方,在距離我們三十米左右的地方,手電的光束被擋住,那裡應該就是地面了。
三十米,乍一看數字好像不算太高,可這樣一個高度大概相當於九層樓了,我當時朝著下面看的時候,那種感覺就像是在一個黑暗不見五指的深夜,站在九層樓的樓頂上向下張望一樣。
別說是下去了,僅僅是這樣望了一眼,我就感覺有些頭昏目眩了。
可是除了這條石梯,我們也沒有其他的路可走。
包師兄也朝著石梯深處看了一眼,他用手摸了摸最上層的石階,對我說:「太潮濕了,石階很滑,就這麼下去的話很危險。」
這種事,包師兄不說我也知道,我現在關心的是到底該怎麼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