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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節

本來我以後,當我們幾個人離開篝火的時候,那只邪祟說不好就突襲我們,可直到現在,它卻一直沒有出現。
二龍灣的河岸上靜得讓人膽寒,除了馮師兄說話的聲音,我只能聽到輕微的流水聲,空氣中連一絲風都沒有,遠方的幾棵老榕樹卻依舊搖擺著枝葉,不發出任何聲音地搖擺著。
馮師兄抱著盛滿河水的鋼盔,帶著我們走到了山路的入口,他望著河道的方向,嘴裡唸唸有詞的:「內三里外三里,開風走水,這地方的風水,只能擺五虎擒羊的凶陣啊。唉,麻煩事兒。」
我不懂風水,也聽不懂馮師兄話裡的意思,只是一直留意著附近的動靜。
梁厚載和梁子看起來也是一臉的緊張和警惕,此刻在我們幾個人中,只有我馮師兄依舊是一副不急不慢的樣子。
他將鋼盔傾斜了一下,將一小捧河水倒在地上,一邊又對我說:「二龍灣的風水非常特殊,我擺出的這個陣,恐怕也只能將龍王墓的氣場引出一兩成來,到時候不一定能趕走邪祟,如果邪祟不走怎麼辦,你要早作打算啊。」
沒等我點頭,馮師兄就朝著山林邊緣的一棵老榕樹走了過去。
我也是後來才聽馮師兄提起過,在二龍灣河畔的這幾棵榕樹都是很不尋常的,幾乎每一刻老榕樹都長在了凶位上,加上這些樹木常年受到龍王墓陰氣的侵蝕,本身也有了靈性,可這樣的靈性,卻是真真正正的惡靈。
第一百零一章 捻地屍
可正是這樣的靈性,讓這幾棵樹足以成為五虎擒羊陣的陣眼,反倒給我馮師兄提供了一些方便。
五虎擒羊陣總共有六個陣眼,第一個就位於山路的路口上,其中四個是東南西北四個方向的四棵老榕,前面五個陣眼對應五虎,最後一個代表著「羊」的陣眼,就位於二龍灣的河道旁邊。
佈置前五個陣眼的時候,邪祟一直沒有出現。
馮師兄抱著鋼盔回到河道旁的時候,沒有立即灑水,而是對我說:「羊眼佈置好的一瞬間,王龍墓的氣場就會揮發出來,到時候陰氣外洩,篝火瞬間就會被撲滅。」
聽馮師兄這麼一說,我心裡就更緊張了,梁子則朝著篝火旁的人牆做了一個手勢,我就看到大部分都在第一時間帶上了護目鏡,另有三個人將護目鏡摘了下來,扔給梁子。
梁子將三個護目鏡分別交給我、梁厚載和馮師兄手裡。
這種護目鏡原本是為了抵抗強光和彈片的,帶上以後看到的東西都會灰暗很多,我心裡還奇怪,這大晚上的,梁子他們為什麼要帶上護目鏡呢?
梁子一邊舉槍警戒周圍,一邊對我說:「帶上護目鏡,篝火一滅,立即摘下來!」
他的口氣很嚴肅,我也沒敢多想,立刻帶上護目鏡,果然,視野被護目鏡的淡黃色籠罩之後,就感覺整個世界都跟著暗了下來。
馮師兄也帶上護目鏡,並在同一時間將鋼盔中的最後一點水灑在了河岸上,也就在最後一滴水落在土壤中的一瞬間,我們身後的二龍灣中突然揚起一股很重的陰氣。
緊接著又有一陣陣夾雜著陰氣和怨氣的狂風從河道上方吹過,直直吹向五虎擒羊陣的另外五個陣眼,每一道風都從篝火上方走過,就像是一盆盆冰水潑在了火堆上,讓篝火的火勢瞬間變得異常微弱。
當第五道狂風從篝火上方掠過的時候,火苗突然劇烈地顫了幾下,接著就熄滅了。
光線驟然間弱了下來,我趕緊摘掉護目鏡,卻發現篝火雖然滅了,可我此時看到景象,卻和透過護目鏡看到的景象幾乎沒有太大的差別。
正常來說,當一個人從比較亮的環境突然進入一個相對較暗的環境,因為一時間無法適應光線的變化,視覺會在短時間內變得很弱。可因為我之前帶著護目鏡,以至於在篝火熄滅之前就提前適應了黑暗。
有時候真是不得不佩服梁子他們的戰鬥經驗,這種經驗經過了長期的沉澱,已經形成了他們獨有的一種智慧。
這時梁子又朝其他人做了一個手勢,之前圍在篝火旁的人快速朝我們這邊移動,另有四個人抬起了俘虜,打算將他們也弄到河岸附近。
其中一個俘虜很輕易就被抬了起來,可另一個俘虜的身子卻像是在地上紮了根一樣,任憑那兩個戰士怎麼拉扯他,就是無法將他拽離地面。
我和梁厚載一看不對勁,就趕緊衝了過去。
有一個戰士一手抱著俘虜的脖子,抬頭朝梁子喊:「有人在下面拉他!」
這時候我和梁子已經到了那個俘虜身邊,我看到他的身子有一小半已經陷進了泥土裡,在他的腰上,有一隻纖細的小手,正扯著他的皮帶,彷彿是想將他拉入地下!
當時我看到那個俘虜已經翻起了白眼,他的身子也在抽搐,我就預感那隻小手上可能有著很重的毒性,再僵持一會,那個俘虜恐怕就沒命了。
我不敢再耽擱,立刻拔出腰裡的開山刀,沿著地面一刀揮過去。
這種寬頭開山刀是精鋼打造的,極為鋒利,而且揮動起來勢大力沉。刀刃沿著地皮劃過,我幾乎沒感覺到什麼阻力,就將那隻手從中砍斷,頓時有一小股黑乎乎的粘血從斷臂中飛濺出來,水之而來的,還有一陣強烈的屍臭。
梁厚載則一腳將那個俘虜踢開,防止那些帶著屍毒的黑血濺到他身上。
我朝著地面上看,卻發現除了那截斷臂和幾星黑血之外,什麼都沒有,地面上連個洞口都沒有。
另外我還留意到,這支斷臂的手掌纖細而且看起來很輕盈,應該是屬於一具女屍,在它的手腕上還帶著一些十分精美的金銀飾品。
可這隻手是怎麼從地底下伸出來的?
我和梁厚載對視了一眼,卻發現他也是一頭霧水的表情,看起來,我們這一次又碰上了《九屍圖w上都沒有記載的怪東西了。
我和梁厚載護著那個俘虜退到河道旁的時候,莊師兄也上來搭了把手,還問我:「剛才是什麼東西?」
我搖了搖頭:「應該是邪屍,但具體是什麼樣的屍我沒看見。只有一隻手從地底下鑽出來了,可地上沒有洞口。」
一旁的馮師兄皺了皺眉頭:「遁地!」
聽馮師兄這麼一說,莊師兄的表情也變得非常凝重,就聽他說:「難道說是遇上了捻地屍?麻煩了。」
以當時情景,我也沒有心情問莊師兄捻地屍是一種什麼樣的邪屍,只是知道那具邪屍會遁地的時候,我心裡就忍不住顫了一下。
怪不得從剛才開始我就一直沒能感覺到邪屍身上的陰氣,原來它在地下。我感覺不到它的陰氣,也無法確認它的位置,萬一它突然從地底下冒出來……我再不濟還有黑水屍棺護身,邪屍不能把我怎麼樣,可如果它的目標是梁子他們,這麼多人,我沒辦法保證每一個人的安全。
梁厚載大概也在考慮著相同的問題,不過他腦子比我快,片刻之後,我就聽他問我莊師兄:「咱們這麼多人在場,那具邪屍為什麼偏偏要對這個人下手呢,是巧合還是什麼?」
莊師兄朝那個俘虜的臉上看了眼,搖頭道:「應該不是巧合,看這人的面相,耳灰眼黃,淚堂發黑,他是縱慾過度,精元不足體質陰虛。通常來說,邪祟更容易對這種人下手,鬼物是這樣,邪屍也是這樣。加上龍王墓的氣場能在一定程度上鎮住這具邪屍,它現在應該是麼有能力對其他人下手。」
莊師兄這邊剛把話說完,馮師兄突然開口說道:「小心點,龍王墓裡可能出了變數,氣場在變弱!」
聽馮師兄這麼一說,我才注意到空氣中的陰氣,竟真的比之前稀薄了幾分。
費了這麼大力氣才將龍王墓的氣場引出來,可還沒見它發揮作用,竟已開始變弱了。
我心裡一陣煩躁,同時又開始為我師父擔憂,馮師兄說龍王墓裡除了變數,可究竟是什麼樣的變數,誰也說不清楚。我只希望我師父沒出什麼事。
我心裡還在擔心著師父的安危,這時候梁厚載湊到我耳邊說:「道哥,咱們得把邪屍引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