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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節

這些問題我也曾問過師父,可師父也沒辦法解釋,還說什麼,在這世上,解釋不了的事多了去了,讓我別整天雜七雜八的胡尋思。
這時候梁厚載也跑過來了,說剛才莊師兄來找過我師父。
他這一下打斷了我的思路,我也沒繼續想下去。
聽梁厚載說,莊師兄來找師父的時候似乎很著急,見我師父不再,莊師兄又匆匆忙忙地去了鎮門堂。
我師父聽梁厚載這麼一說,就朝鎮門堂那邊趕了過去。
來到鎮門堂的時候,除了莊師兄,夏師伯和趙師伯也都在,他們好像是在討論著什麼事情。
見我師父來了,莊師兄也顧不上行禮,只是跑到我師父面前很焦急地說:「養屍人開的店舖裡丟了一具屍體,柴師叔快去看看吧。」
我師父皺了皺眉:「丟了屍體?誰會去偷一具偌大的屍首?」
「不是偷,」趙師伯在一邊說道:「是丟,邪屍自己跑了。」
我一聽,也知道事情不妙了,鬼市裡這麼多人,邪屍如果扎進了人堆裡,後果可是不堪設想的。
可我師父卻還是一副不緊不慢的樣子,就聽他說道:「之前我去那家屍店裡看過了,今年他們帶來的就是幾具毛殭屍,鬼市裡都是同道中人,一具小小的毛僵,掀不起什麼風浪。夏師兄,我現在有點急事,要去大理那一帶看看,明天門鼎腳行開張,你幫我張羅一下吧。」
聽我師父這意思,整個鬼市只有一個做邪屍買賣的店舖,想想也是,我在鬼市裡都轉了兩圈了,也沒看到第二家同樣的店。
夏師伯也不問我師父去大理一帶幹什麼,只是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為難。
可莊師兄這時又說道:「養屍人一脈的狄前輩來找我的時候,怎麼說他店裡跑了一個厲害東西,還說如果不趕快處理的話,鬼市是要遭殃的。柴師叔,狄前輩你是瞭解的,他在養屍一脈也算是老前輩了,應該不會騙我吧?」
我師父大概也覺得事情不太對勁了,又問我莊師兄:「老狄說他丟的到底是一具什麼樣的屍了嗎?」
莊師兄搖頭:「我問過他,可他不說。」
我旁邊插了句嘴:「可能是那塊白肉。」
莊師兄和師父同時看向了我,師父問我:「什麼白肉?」
我想了想,回應師父:「今天我去過養屍人的店裡,見過一個很怪異的邪屍。就是一塊貼滿靈符的白肉,我見到它的時候,上面還浮出了一張嬰兒的臉,沒有瞳孔,兩隻眼全是白色的。」
師父聽我這麼一說,臉色就變得十分難看了,嘴裡一邊嘟噥著:「怎麼把這種東西帶到鬼市來了。」,一邊快步進了旁邊的屋子,很快又拿著一個長長的包袱和兩盒餅乾出來。
那個包袱我再熟悉不過了,裡面裝的是我師父的青鋼劍。
師父將餅乾塞給我和梁厚載,說:「你們兩個跟我來,有學,你去找老狄,讓他滾蛋,明年的鬼市他也不用來了!」
之後我師父又朝夏師伯看了一眼,夏師伯掐著手指頭算了一會,很簡短地說了聲:「腳市,東南方向。」
第八十二章 屍化鬼
我師父點了點頭,就出了鎮門堂,朝著東南方向走。
我也出了堂口,和梁厚載一起跟上師父的步伐。
路上行人很多,我師父有心要走快一些,卻被人流擋住了路,只能慢慢向前挪動。一邊走著,師父還對我和梁厚載說:「趁現在趕緊吃點東西,收拾了這裡的攤子咱們還得趕路。」
我就問我師父:「師父,你是要去找我師伯嗎?」
我師父點了點頭:「這麼多年了,終於有了他的消息,無論如何也要去看一看的。」
我一邊將一片餅乾塞進嘴裡,一邊對師父說:「可何老鬼不是說,師伯是一個月前在大理出現過一次?咱們現在去,他還在那嗎?」
其實我嘴上雖然這麼問,可心裡還是很想跟著師父去大理的,我曾聽師父說過,大理是個很美的地方,也是一個藏龍臥虎的地方。早在很久之前我就一直想去看看,只可惜一直沒有機會。另外,跟著師父出趟遠門,我又可以多幾天不上學了。
就聽我師父說:「你師伯現在肯定已經離開大理了,不過我知道他會去哪。這麼多年過去了,在他心裡,肯定還是對那個地方念念不忘。」
聽說我們的目的地不是大理,我心裡就有點小失望,不過反正還是要出遠門,不用上課,愛去哪去哪吧,反正不上學就行。
我那時候真的很不願意上學。
我又問我師父:「那是什麼地方啊,讓師伯念念不忘的?」
我師父用手撥開擋著我們的人群,一邊對我說:「你去了就知道了。」
過了一會,我又問:「那團白色的肉是個啥東西?」
我問題一多,師父就有點煩了,我看見他皺了皺眉頭,可還是向我解釋道:「屍鬼,也叫屍化鬼,一種非常罕見的邪屍。鬼物若要還陽,一般會找活人的陽身,可有些人生前陽氣很重,又被葬在陰陽極度失調的地方,屍變以後也會吸引鬼物借身還陽,一旦鬼物附在上面了,就是屍化鬼。」
我本來還想問,為什麼我見到的屍鬼是那麼一個樣子,可又見我師父好像有點不耐煩了,就沒敢問。
可過了一陣子,我師父卻主動跟我說話了,就聽師父說:「在鬼市這地方,經常會出現一些意外狀況,就像今天這樣,每當出了狀況,咱們守正一脈的人就要挺身而出。這一次還算好的,更麻煩的事也發生過,你要做好心理準備,我現在的攤子,你早晚是要接手的。」
在我師父說話的當口,他已經領著我和梁厚載擠出了人群,之後就尋了一條人比較少的小路,直奔腳市的東南方向。
別看我師父上了年紀,他飛奔起來的速度,再給我一雙腿我也趕不上,還好我有仙兒,她從我肩膀上鑽了出來,拉著我和梁厚載一直緊追著師父的腳步。
其實仙兒的速度要比我師父快得多,可被我和梁厚載這兩個大累贅拖累著,她也只能很勉強地跟上我師父了。
這還是梁厚載第一次觸摸到仙兒,他也有通陰的能力,但他能聽到仙兒的聲音,也能被仙兒拉著跑,卻看不到仙兒的樣子。
仙兒剛抓住梁厚載的手時,梁厚載還一臉疑惑地看了我一眼,我猜他大概是以為這是我使出來得人什麼術法,就對他說:「仙兒。」
然後梁厚載的臉就變得紅臊臊的,這是他平生第一次拉女孩子的手,儘管仙兒只是一個靈體。
來到腳市東南區的一片店舖附近,我已經能隱約聞到遠處傳來的屍臭。
我師父也停下腳步,向我和梁厚載手裡分別塞了一塊糖,說:「吃了,穩住陽氣。」
我看著手裡的糖塊,腦子裡立刻浮現出師父收集魃血時的畫面,胃裡頓時就是一陣翻江倒海。我看了看梁厚載,他剛才還紅撲撲的臉現在也變得慘白。
我師父就站在我們面前,直勾勾地盯著我們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