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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9節

  「二皮匠的針線,那個二皮匠老頭也跟你們說了,就是用來縫合屍體的,只不過因為以前的線是棉線,用不了多久,在棺材裡就斷了,甚至跟隨屍體一起腐爛了,但是有一種特殊的線不會腐爛。」它賣關子停頓了一下。
  「什麼?」把我和月蘭急得不行。
  「金線!」它得意洋洋的說。
  「金線?」我微微皺眉,我說:「古代有金線嗎?」
  「你是不是傻,如果沒有金線,金縷玉衣哪來的?」這王八蛋竟然罵我。
  「你才傻,再囂張就把你扔糞坑裡。」我罵道。
  「別別別,怕你了,您是祖宗,饒了我吧!」它趕緊改口說:「古時候的皇親國戚,富商巨賈,家裡有人被砍頭了或者是五馬分屍了,都會找二皮匠,用金線縫上,我說的是要面子的那種,或者是死的人對他們來說很重要的那種,就會這麼幹,金線縫進去了,既可以當裝飾,又能縫合傷口,又顯示身份,一舉數得。」
  「這麼說,我們還得挖一個什麼皇親國戚,富商巨賈的墓,這人還得犯死罪砍頭,然後用金線縫合?」我反問。
  「對滴!」血玉骷髏很肯定的說。
  「那我直接買一些金子拉成絲或者直接買金線不就完事了?」我怔怔的看著它。
  「你說的好像也對,但是跟劊子手的刀,仵作的眼,扎紙匠的手,好像搭不上!」它又說。
  「什麼意思?」我不解的看著它。
  「年代,氣息,甚至可以說是借助上面沉積的歲月或者某種東西,雖然不知道你們是幹什麼的,但應該有關係。」
  我一拍額頭,這才想起,我特麼是要拿這些東西去除掉石胎裡面的煞氣,鉅子和頂梁讓我們找這些分明就是以煞驅煞,我買條新的有毛用?
  他們分明就是要這些東西上的煞氣,怪不得我問月蘭,他們有沒有明說是什麼,月蘭說他們讓我們自己去領悟,敢情是這麼回事。

第559章 掛單
  如果這麼說,那『劊子手的刀』就更不用說了,那就是屠刀之上沾滿了人血,產生了煞氣,我需要找一個屠刀咯?
  但扎紙匠的手是什麼意思?
  我就問它:「扎紙匠的手,又怎麼說?」
  「扎紙匠的手?」血玉骷髏也有點懵,它想了一會說:「應該是扎紙匠的手藝吧?」
  「沒說是手藝,說的是手。」我轉頭與月蘭確認,月蘭點點頭,也說是手。
  「其實吧,扎紙匠的厲害之處就在一雙手。」血玉骷髏解釋道:「他們做出來的紙紮人會有靈性,甚至做出來的千紙鶴會飛,是因為他們會『縛魂術』,人有三魂七魄,其中丟失了人魂不會影響到靈魂的轉世投胎,他們的這門技術就是將靈魂中的人魂剝離出來,束縛到紙品當中,增加紙品的靈性,所以其實『扎紙匠的手』應該是指『縛魂術』,要不然你們砍了他的手也沒有用。」
  我與月蘭對視一眼,好像有些道理,小敏就是魂魄被一分為三,天地命三魂分開,應該是要這個縛魂術來幫忙,以免在驅除煞氣的時候,傷到了魂魄。
  我想了想,先不管這些了,等天聾地瞎回來的時候再問問,如果真要這門手藝的幫忙,他們應該會幫忙的。
  這都過去一兩個月了,他們也轉悠太久了,沒找到我們也應該返回來了,這都跑哪去了。
  我低頭看著血玉骷髏,丫的,這東西雖然邪性得很,每次找它幫忙,都得用血肉餵養它,但不得不說,這傢伙的能力和見聞真的很廣,幫了我們不少忙。
  「謝謝你,那你先休息吧,有事再找你幫忙。」
  「行,記得下次多給點,越來越小氣了,而且幾個月不養一次,比養貓還省,真是的……」
  在它的牢騷還沒發完,啪的一聲,我把盒子給蓋上了。
  然後我與月蘭相視而笑。
  「走,我們去大豐茶樓問問。」我站了起來。
  「先換身便裝,你穿著這身軍裝,人家不理你的。」
  「哦,對,差點忘了。」
  然後就換了一身的衣服,打了的士去大豐茶樓,我感覺我有必要學學開車,雖然沒到年齡,但是可以讓遲海給我弄本證,不然不方便。
  進了大豐茶樓之後,掌櫃笑容滿臉的迎了上來,這是標準的迎賓笑,就是假得很,他說:「兩位貴客,喝點什麼?」
  「兩杯鐵觀音。」
  「好的,稍等。」然後轉身就下去了。
  不一會兒,就端著茶上來了,輕輕放下茶之後,他說:「兩位請慢用,有事您直接喊我。」
  「掌櫃的,最近生意如何啊?」我問了一句。
  「馬馬虎虎,還得感謝各位貴客一直以來的大力支持。」他還是很客氣。
  「那我打聽點東西。」我笑笑說,端起了手中的杯子,喝了一口茶。
  「請說。」他頓時打起了精神,一聽就有生意。
  「求幾個東西,劊子手的刀,仵作之眼,二皮匠的針線。」我一字一句的說。
  「什麼?」他一臉愕然,從他的表情看,不是他沒聽清楚,而是聽清楚了,只是感覺驚訝。
  「沒聽清?」我反問。
  「聽清了,但這些東西冷門,劊子手的刀這個可以找,應該也不難,這個仵作的眼,應該是指仵作嘴裡含的陰陽珠,但是這玩意不值錢,收購的人少,取的時候風險又大,這一行的,斗裡遇到這樣的主,沒人會去摳出來,因為摳出來之後,據說仵作的乾屍立馬屍變成殭屍,業內傳聞好些人都被咬了,所以現在都成禁忌了,沒人去摳這個東西。」掌櫃的臉色為難的說。
  我倒吸一口冷氣,我就納悶了,如果是這樣的話,為何爺爺不知道呢?還是說爺爺挖的墓不夠多,所以不知道?
  不過想來也是,人無完人,爺爺掌握的知識不少,但人家掌櫃是專業人士,知道的更全面。
  「原來如此,那如果我要買,掛單出去,有人會去弄嗎?」我繼續問。
  「這不好說,但是你們可以掛單出去試試,看看有沒有人接,只不過如果價錢低,估計接單率很低。」掌櫃的笑笑說:「至於這二皮匠的針線,你們說的是什麼線?」
  「除了金線,你還有什麼線?」我反問?
  「那也是,銅線不值錢,沒人弄出來,棉線和絲線早爛掉了,弄不出來,但是金線的話,一般弄出來之後,都是洗乾淨了,融化了,做成首飾,因為這玩意忌諱,你想想,縫合傷口的玩意,即便是古董,也沒人要,忌諱得很。」掌櫃的說。
  「那也是,但我們可以掛單啊,價格絕對滿意,只要是真品就行。」我拍著胸脯說。
  「那行,我就安排掛單,價格你們準備掛多少?」
  「我們也不懂,要不然你們寫個保底價,就是一樣保底多少,出東西了,不准不要,你們必須以保底的價格拿走,至於具體價格,等出東西,買賣雙方和我們擔保方再詳談?」掌櫃建議道。
  「好。」我點了點頭,也只能這樣了。
  「那劊子手的刀,你們準備保底多少?」
  「你給個行情價?」
  「十萬吧?我按照一般古董收藏刀的價格估算。」
  「可以!」
  「仵作之眼這個就難了,有生命危險,很難定價。」掌櫃苦笑著說。
  「二十萬如何?」我想想說。
  「那就二十萬吧,到時候如果不行,再加價。」
  「那個金線怎麼算?按米,還是?」
  「一副十萬,這玩意也少,難搞,可遇不可求。」掌櫃說。
  「那就依你。」我點了點頭,之前我們賣掉的那些可存了不少錢,相對那些來說,今天掛的單都是小錢。
  「行,那就付擔保金四十萬。」
  我與月蘭對視了一眼,然後給爺爺發了短信,因為錢都在爺爺那裡。
  不一會兒,爺爺回了短信,甚至短信裡還有轉賬的憑證,我把憑證給掌櫃看,他高興的說:「爽快,我這立馬掛上去,您就回去等消息吧,我一有消息就通知您,謝謝兩位老顧客的照顧,這茶水算我的。」
  我微微笑,這茶水才兩百塊,諒他也沒臉皮收錢。
  我們笑笑便離開了大豐茶樓。

第560章 最後一個劊子手
  然後回到家,爺爺開的門,他說:「你都著急付款了,要不然『劊子手的刀』我倒是知道哪裡能找到?」
  「啊,那掛都掛出去了,就這樣吧,您知道哪裡有,我們也去找找看,如果我們找到了,就叫大豐茶樓把刀的掛單撤下來唄。」我想了想,如果自己能找到,那就能省十萬。
  「行,我給你們說吧,其實劊子手哪個地方都有,我們鷺島以前也有,直到一九一四年的法律出了,說執行死刑要用子彈,這劊子手才退出歷史舞台。」爺爺邊說邊坐下,我們兩個也跟著坐下。
  我們打起精神,仔細聽爺爺講,他說:「其實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一個地方的劊子手基本上就一個人,除非這個人不幹了,或者幹不動了,才會換其他人,因為但凡有個出路,沒有人願意幹這個事,要幹這個事,首先得有膽子,其次得陽氣重命大,還得長得凶神惡煞,冷漠殘酷,我記得我們鷺島的這位劊子手也是晚清的最後一位劊子手了,他叫陳國泰。」
  「名字倒很好,國泰民安的,卻是個劊子手。」我冷笑一聲說。
  「陳國泰的家鄉在南海村,一九一四年之後,這個陳國泰就消失了,帶著一家老小消失的,照理說這劊子手是孤獨終老的,本不該會有老婆孩子,但他卻偏偏有老婆兒子,這跟其他的劊子手孤獨終老的下場完全不一樣,這可能跟他把當劊子手賺來的錢,除了家用外,其他的全部散給鄉里,鋪橋造路有關。」爺爺摸著鬍子說。
  「哦,還是個好人?」我有些驚訝。
  「也算不上好人,只是把這不義之財給散了就是,當時砍一個人頭給他四個大洋,還有那些死刑犯家屬給他的打點費,比如家屬希望死刑犯被砍之後,斷筋留皮,就是脖子砍下來了,但沒有完全斷,還有一段的皮連著,我們講死有全屍,說的就是這個道理,所以那些家屬會給打點費的,因為這考究劊子手的刀功,既要斷筋留皮,還得能瞞得過監斬官,如果力道大了,連皮都斷了,外快就沒有了,如果用力小了,頭沒斷,那就丟了臉面,工作自然也沒了,所以很考驗技術的,除此之外,比如需要燈芯草,或者血饅頭的主,也都會給劊子手辛苦費。」爺爺介紹說。
  「燈芯草?血饅頭?」月蘭有些不理解了。
  「血饅頭我知道,小學課本裡的魯迅文章有寫,血饅頭就是沾了死刑犯砍頭留下來的血,傳說吃了可以治肺癆,但實際上沒用,都是封建迷信。」我說。
  「對的,迷信,燈芯草也是,就是用稻草去沾流出來的那些血!」爺爺說。
  月蘭的臉色有些不好看了,雖然她也經常見血,但是估計這兩樣,她接受不了。
  「爺爺,您接著說。」我握著月蘭的手,安慰了一下,轉頭跟爺爺說。
  「陳國泰即便是散盡錢財,鋪橋造路,也心虛啊,畢竟殺了那麼多人,結仇啊,怕報復,所以就帶著家人和孩子消失了。」爺爺想了想說:「一直到一九五幾年,新中國成立之後,有一個人帶著老婆孩子回到了南海村陳國泰的老宅,因為都過了幾十年了,村裡人知道陳國泰這個人的也不多了,即便認識的,估計也早忘了,但回來的不是陳國泰,而是他的兒子陳民安和他老婆,還有孩子陳家順。」
  「陳國泰人呢?」我追問。
  「早死了啊,陳民安回來的時候,也帶回了陳國泰和他老婆的遺像,但是具體葬在哪裡,沒人知道!」爺爺說:「但回來不久,陳民安就瘋了,據說是一直說見到鬼,活活嚇瘋的,沒多久,這個陳民安也死了。」
  「這可有點慘,劊子手的後人這是遭了報應嗎?」我想想覺得有些詭異。
  「當時陳民安死的時候,我們還都是小孩,死人的時候,小孩子好奇心重,都愛湊熱鬧,我當時也過去湊熱鬧了,然後一見他們家的老宅,就感覺陰森森的,全身涼颼颼的,然後看到陳家的供桌上除了遺像和靈牌之外,還有一尊關二爺的像,在關二爺像的前面有一個架子,架子上卻供著一把斷刀,刀尖的位置斷了,但是刀身和刀柄都在,刀柄大概十五公分,底端有一個鬼頭,刀身上面大概有六十公分這樣。」爺爺想了想說:「我當時聽到送葬的老人在竊竊私語,說那把應該就是陳國泰當劊子手用的屠刀,還說是陳家順的娘,讓陳家順去他爺爺的墳裡挖出來的。」
  「挖這個幹嗎?這把刀隨陳國泰一起葬了,怎麼又挖墳,還是自己爺爺的墳?」我有些不能理解了。
  「據說是陳家順的娘懷疑有鬼作祟,這鬼應該還是被砍頭的那些,他們把陳民安弄瘋了,接下來肯定會害她們娘倆,所以就請到道士,道士讓她去找屠戶買一把殺豬刀,年限越久越好,說可以驅鬼。」爺爺說完。
  我點了點頭,殺豬刀確實有驅鬼的作用,我問:「結果呢?」
  「結果不管用啊,傳言那些鬼太厲害太凶了,根本鎮不住,所以陳家順的娘就喊陳家順一起,偷偷的去把這把刀挖出來,但是在他們挖刀還沒回來,陳民安就死在家裡了,不過傳說,這把刀回來之後上供,陳家瞬間就安寧了,再也沒有鬧騰過。」爺爺摸了摸鬍子說:「這效果是因為這把刀砍了將近三百人的腦袋,喝了三百人的血,而且震懾死在它刀下的亡魂特別有效。」